艾斯克威胁着妮露，顺势松开握着短刃的右手，对准爆炸烟尘的方向。
一道比刚才灵子更加浓厚的蓝色箭矢在指尖缓慢凝聚。
刚才的留手也只是为了更好的达到目的。
不管是被迫也好，真心实意的也好，他只需要妮露听从他的命令即可，至于忠诚，可有可无。
这一次再拒绝的话，那他也懒得继续耗下去了。
一个十刃而已，等他有了崩玉，想造多少造多少。
妮露沉默不语，在暗中缓缓地握紧双头枪，想要使用她的底牌。
‘这个距离的话，虽然会伤到自己，但他也一定逃不掉。’
‘可是......’
就算最后两败俱伤又能如何呢？
在不远处，那个女人......这个男人的手下正虎视眈眈地看着。
犹豫再三，最终，妮露的手还是松了开来。
“我知道了，我会听从你的命令，但请你遵守约定，不要伤害他们。”
斗争的残酷她还是知道的，败者没有话语权。
她不畏惧自己的生死，却因同伴间的羁绊而裹足不前。
这可以说是她的弱点，也可以说是她的人性。
见身下半人羊浑身放松了下来，艾斯克这才松开了手，从她身上站了起来。
“只要你遵循我的意志，那他们永远都是安全的。”
“......”
妮露默然，变回了人类的身体。
她看了艾斯克一眼，确定了后者没有阻拦的意思后，大步走向沛薛。
此时的沛薛和咚德恰卡一样，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小型神圣灭矢贯穿了他的腹部，由于箭矢很小，所以伤口也不大，出血量很少，更多的是来自爆炸的伤害，让他的表皮都有些焦黑。
不及时治疗的话，不出意外会死在这里。
艾斯克朝着阿乌拉招了招手。
“带了医疗用品吗？”
他只是尝试性的问了一句，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并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卷绷带和一个小型医疗箱。
“嘶......”
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周到。
优秀的领导绝不会吝啬赏赐，他决定，晚上一定要给阿乌拉吃顿好的，亲自下厨炒一份酸奶，奖励她一番才行。
——
——
过了一会，妮露给两人包扎之后，灵压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大量的灵力在疯狂向着外界流逝。
这应该是要变小的前兆。
艾斯克望着那副有裂痕的面具，思索了一会后，说道：
“阿乌拉，你试试看能不能将她的面具治好。”
“我？”
阿乌拉皱了皱眉头，治疗可不是她擅长的事情。
或者说，从来就没有试过，也不觉得她会什么治疗的技能。
“就像我教你的制作崩玉的方法一样。”
艾斯克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虚和死神一样，本质是灵魂，她的面具受损也就是灵魂受损，大概是灵魂缺了某个碎片导致的，所以只需要找个东西将这个裂痕填补起来就可以了。”
这种方法一定能行，但填补的材料和方法很重要，必须要完美的融入妮露的灵魂之中才行。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只有阿乌拉。
一方面，在不使用圣隶的情况下，艾斯克操纵虚的灵子或侵入虚的灵魂会有风险，另一方面，对灵魂的掌控上，阿乌拉比他强多了。
“......我知道了。”
阿乌拉应了一声。
主人都觉得她行，那她不行也得行。
她走到妮露的身边说道：
“躺在地上不要动。”
妮露看了眼艾斯克，见后者没有反应，只好听话的躺在沙子上。
她现在没法反抗，况且，对方还拿出医疗用品帮忙救治了她的同伴。
就冲这点，妮露愿意相信对方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只要她听从命令，那她的同伴就不会有事。
随后，阿乌拉拿出一把手术刀，这把手术刀可以在不伤害本体的情况下切割灵魂。
这是蓝染准备的，根据浦原喜助从灵魂中提取异物技术仿造的成果。
也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道具，有时候艾斯克真觉得，他不去当大发明家真是屈才了。
阿乌拉用手术刀切下了一部分咚德恰卡的灵魂，然后聚精会神的将其缝补在妮露的灵魂之中。
整个过程没有持续多久，仅仅一分钟不到，比起制作崩玉，这只能算是一个练手的项目。
感受到妮露的灵压逐渐稳定下来后，艾斯克问道：
“感觉怎样。”
“......好像......不会再变化了。”
妮露摸着头顶的面具，虽然还有一些细小的裂缝，但那点灵压流逝的速度还没她恢复的快。
她看向还在沉睡的咚德恰卡，有些担心的说道：
“他们......不会有事吧......”
“只是取出了一小片灵魂，不足以威胁他们的性命，我答应过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
“......谢谢。”
这声感谢，是对对方救治两人的举措表达的。
“你还真是善良过头了。”
艾斯克摇着头，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打算要求你改变什么，但我的要求你别忘了，如果违抗我命令的话，哪怕只有一次，也不会像今天这么好运了。”
“......我知道，我答应的事情，也会做到。”
“那就好。”
艾斯克轻笑了一声。
“不过还是给你打个预防针，千万不要对其他的虚有过多的怜悯之情。”
其他的虚？
“您是要杀死他们吗？”
“不，我需要他们的灵魂做点东西。”
“......做点东西......”
妮露喃喃自语了一声。
虚圈里的杀戮她已经司空见惯，就算有其他虚死在她面前，也不会有什么感情上的波动。
或许她对于同样具有自我意识和思考的破面会留情，却不会对普通的虚心软。
因为沦落为虚，本就是生前罪大恶极之人，被人杀死，也算是一种赎罪。
而像她这种进化出了自我意识的破面，不能重蹈覆辙，像生前那样毫无顾忌的行恶，更应该理性的去思考，像个人类一样。
这是妮露的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