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报名时，由于韩老师心爱的第一名沈禅同学不参加，于是他把便全身心地盯着桑榆报名，实在抵不过韩城的念叨和物理家教老师的白眼，桑榆最后也报了物理。
但两科的成绩都出来以后，物理止步省二，反倒是数学，桑榆拿到了一等奖。
并且名列省前茅，受邀参加本年度冬令营。
零班省一其实还有好几个，但最后只有桑榆和刘棠雪受到了邀请。
名额确认下来后，竞赛教练将两个年级的选手集中到一起集训，参加各种针对冬令营的外培。除了回来参加学校的重要考试，桑榆已经很久没回零班上课。
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桑榆说不上是难过，她自认不算天赋极佳的人，哪怕老师们都对她寄予厚望，桑榆自己清楚，拼到最后，是高手如林的赛场，她也不过尔尔。只是恍惚在某一瞬间，会替沈禅感到可惜。
如果是他去考的话，门门都是玩儿的程度吧。
宋晨奕说过，他是喜欢物理的。
时间走走停停。实验的年级大榜更新换代，大家看到沈禅不在的日子里，年级第一次次被一个叫做桑榆的女生包揽。
年级里开始有人叫她“大神”。只是很久没看到碾压式第一的成绩，不免有些怀念。
又一次月考结束，桑榆站在年级大榜底下看成绩，身后的学生们或兴奋或失落，喧闹和嘈杂一并传入她的耳朵。
“第一又是桑榆啊，真厉害。不过沈禅怎么还不回来？”
甚至有人猜测他是不是转学了，再也不会出现。
桑榆不免伤感地想，他真是消失了太久太久。
可她心里仍然有期待，他们说好了，等他回来，要敞开心扉地谈一谈。只是一方路途艰难，耽误了时间。
桑榆有时候会偷偷怪一下沈禅，他坦白的时间太早，又在他临走前，让他们的关系陷入尴尬，以至于她现在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关心对方。
但更多的时候，桑榆还是嫌弃自己，好像一直没长大，永远做不到主动迈出第一步。
桑榆甚至设想过他们再见面的场景，现在已经是冬天，那时候估计更冷，阳光照在人身上也不暖，但总还是一个清朗的好天气。
……
那年的冬令营在十二月下旬，对高二的选手来说其实是好事，有更多时间准备。但某次外培返校后，有一位高三学长打算放弃了，回归高考。
实验数竞走到决赛的也不是很多，走一个便少一个，大家都有些伤感。
江女士提前一周开始忙忙碌碌地准备起来，那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要移民去国外。
桑榆看着越堆越多的行李箱，终于委婉地打断她操心的妈妈。
“宿舍应该放不下吧。”
江苗这才停了继续收拾的心思，桑榆再接再厉，“我是去写题的，不是去旅游，除了生活必需品，还是不要带那么多东西了吧。”
江苗正要反驳桑榆，被桑先生劝了下来，“我觉得小榆说得对，她带的东西太多，会不会引发什么宿舍矛盾？”
总之出发那天，桑榆是只带了一个行李箱的。
京城的十二月底比颂城更冷，但他们都是在室内考试做题，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外出的机会，所以厚外套带的不多。
实验这次有资格参加冬令营的一共就六人。除了桑榆、刘棠雪以及放弃的那位学长，还有三位高三学长。
学生们参加集训营，实验一向会派老师接送，这次负责的老师看着很年轻，一上车就和他们聊开了。
“怎么就你们五个？今年不是有六个吗？”说着看向桑榆，“不过终于有女孩子啦。”
刘棠雪打哈哈地接了话茬，“全省受邀参加冬令营的也不多吧，咱们学校还有六个就不错了。”
颂城所在的省份并不是竞赛强省，只能算中等，在人数上，实验算是独占鳌头了。
桑榆和刘棠雪坐在一起，明显地同几位学长间隔开。一眼看出他俩是高二的。
老师打量着刘棠雪，“你和我想象的还真不一样。”
刘棠雪有点奇怪，自己在实验原来这么有名的吗？随便一个带队老师都听说过？
他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怎么个不一样法？”
老师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们年轻老师之间盛传你是个特别高冷的帅哥，但是今天一看到你呢，就……挺不一样的哈。”
刘棠雪：“……”有被冒犯到谢谢。
他觉得自己从来就不和“高冷”俩字儿沾边，于是试探着问了句，“老师我冒昧地问一下哈，您口中那位高冷的帅哥，是不是姓沈名禅？”
“对呀。”
刘棠雪：“……”破案了。
他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叫沈禅。”
老师一愣，“啊？”
“其实我叫刘棠雪。沈禅没参加联赛呢。”
老师低下头自言自语，“怪不得，我就说怎么出入这么大。”
刘棠雪：“……”
桑榆安静地听着这场乌龙，事件主角好像不在，可又无处不在。
她偏头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慢慢吐出一口气。
沈蝉蝉，你还真有名诶。
老师会和他们一起去京城，等待颂城其余选手集合，说是有人包机送他们去京城，还是头等舱。
候机的时候，VIP休息室里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吵。
有一位会员等级不够，但想带他的女伴一同入内，又不肯给他的女伴升舱，现在和工作人员吵架。
刘棠雪去拿瓶水都能听一耳朵八卦回来。
桑榆正要开玩笑问他是不是深得徐芷翘真传，否则这个八卦雷达怎么突然灵敏起来。
却见一位职业装的工作人员拿着一份什么朝桑榆走过来。
“您好，请问是桑榆女士么？”
桑榆点点头。
工作人员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满脸微笑，“恭喜您成为今日幸运乘客，这是我司免费赠送的小饮品，希望您旅途愉快。”
桑榆道谢接过，触之生温，目送工作人员离开以后才打开盖子。
桂圆和红枣的香甜气息带着热气扑面而来。
居然是桂圆红枣茶。
刘棠雪稀奇地凑过来看，“什么每日幸运观众？好新奇的说法。不过这茶看着不错，比冷水好多了。”
倒是中奖的桑榆本人没在意，随口道：“可能是人文关怀服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