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纪静出事后,他已经连着几天没有睡过觉了,就算中途不小心睡着,不到一会,他又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然后再去看看纪静是不是还在她的房间里面。但是每次看到纪静都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睡着,他又会责备自己太过小心,将纪静看得太严。只是他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不能再次失去生命中仅剩的最后一道光了。
纪聦就这么想着,不到一会,他又一次睡过去了。
房间里的纪静听着哥哥的呼噜声,知道哥哥已经睡着了,于是她就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就出了卧室的门径直走向沙发,然后纪静悲伤地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哥哥后,就坐到哥哥旁边,将头靠在哥哥的肩膀上,愧疚地说道:“哥哥,对不起,我又让你为我操心了。不过,这种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我希望哥哥以后都能好好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再为了谁苦了自己。”
说着,纪静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透着暧昧又恶心的淤青,然后又抬头看向睡着了依旧紧蹙着眉头的纪聦,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交代遗言般幽幽道:“至于我,哥哥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一个很好的去处了...”
说完,纪静就起身去了纪聦的房间,径直走到书桌,然后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这是哪里?”荒芜的公路上,纪聦看着公路前方全被浓浓的厚雾遮住了,所以他只能在浓雾中一边摸索着前进的道路,一边低声自言自语道。
半个小时后,纪聦气馁地看着周围的浓雾,心里想着纪静还在家里,她还需要他的照顾。想到这个,纪聦的耐性逐渐消失,然后纪聦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左右挥动,试图用这种方式将浓雾驱散。但是直到最后,纪聦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周围的浓雾依旧没有散开,反而比之前更加的厚重。
“喂,有没有人啊!”纪聦气喘吁吁的向周围怒吼道。
即便如此,周围依旧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然而,就在纪聦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他看到在他的前方,有一个人正背着一块千斤重的石头,脚步沉重的向前面走着。于是,纪聦兴奋的跑上去,就在他刚想询问这个人的时候,他就被这个人的长相吓了一跳。
因为这个人长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纪聦看着他,吃惊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你为什么要背着一块石头?还有,你要去哪里?”
然而,这个长着和他一样的人,并没有回答他,依旧是佝偻着背,背上背着千斤重的石头,一步一步地向前面走着。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快告诉我这是哪里?我还要回去照顾我妹妹呢!”
只是,那个人仍旧没有回答他的话。
纪聦见状,只好撇下他,然后转身焦急地向前面跑去。好在,这次纪聦赌对了,因为他冲过浓雾后,就看见公路的两边是一整片的青青草地,草地上有一只身上都是疤痕的兔子正在吃着草。
纪聦看了一眼兔子后,发现这不正是自己送给纪静的那只兔子吗?只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于是纪聦转过身,刚准备上前抓那只兔子的时候,草地上的兔子好像有预感纪聦会回来找他似的,立刻朝着他的方向跳了过来。只是纪聦刚准备弯腰将兔子抱起来的时候,兔子就仰起头悲伤地看了他一眼后,就越过纪聦,沿着公路一直向前面奔跑着。
纪聦跟在兔子的后面跑着,就想知道兔子想要去往哪里。谁知就在下一秒,纪聦就看见公路的前方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而兔子也在纪聦的眼皮子底下,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看到兔子跳了下去后,纪聦连忙跑到悬崖边。可是,悬崖边上早就没有了兔子的影子,有的只是一阵阵从崖底往上吹的寒风。
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纪聦突然想起来,后面还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背着一块千斤重的石头正往这里走。
于是,纪聦连忙转过身,刚准备往回跑,想告诉那个人,前面是悬崖,不能走的时候。纪聦就看见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不远处。
“喂!喂!前面是悬崖,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可是那个人仿佛没有听见纪聦说话似的,依然背着他身上的石头,脚步沉重地向前走着。
“喂!你不能往前走了!你听见了吗!”
那个人依旧没有回应纪聦。
纪聦眼看着那个人离悬崖越来越近,但是他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纪聦也顾不得太多,他连忙跑上去拉住他,试图让他停下来。可是纪聦却吃惊的发现他的手居然穿过了那个人的身体。
纪聦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手僵在原地,呐呐道:“原来他看不见他呀。”然而就再纪聦愣神的片刻,那个人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再然后,那个人就跳下了悬崖。
“不要——”
纪聦满头大汗的惊醒过来后,看着周围熟悉的家具,这才明白刚刚不过是他做了一场噩梦而已。然后纪聦手扶着头从沙发上起身坐好,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拿出手机。只是纪聦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后,他才意识到他已经在沙发上睡了很久。
“静静——”
纪聦连忙起身跑到纪静的房间。可是他刚打开门,就看到躺在床上,全身卷成一只虾米状,已经睡着的纪静。看着这样的纪静,纪聦只觉得他的心一阵阵的疼,因为自从他们从那边回来后,纪静再没有对他笑过了。她那原本舒展好看的眉头,现在每天都是紧皱着,就连睡觉也是如此。
纪聦蹑手蹑脚的走到纪静的床前,然后蹲下身,手轻抚着纪静柔软的头发,怜爱地说道:“静静,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那个人渣付出他应有的代价的!”
说完,纪聦就起身离开了纪静的房间。只是纪聦刚关上门,躺在床上的纪静,突然睁开了双眼,然后紧握着从哥哥房里拿的东西,轻声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