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一怔,没有理会说话的阴蛇,而是看向泉眼中心的一把剑。
这把剑通体暗青色,剑柄两侧分别篆刻着古朴的日和月,剑身长一米五,窄刃,泛着丝丝寒光,剑尖穿透了阴蛇的尾部,将其牢牢地钉在树干顶端的泉眼处。
这把剑,正是日月横青冈。
“剑、泉眼、阴蛇、树干。”
林川喃喃自语,目光一亮道:“好精妙的阴水日月封印。”
可接着他却皱起眉头,疑惑道:“不对劲呀,光是封印阴蛇,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而且,既然能杀掉这条阴蛇,为何要把他封印在这里?”
“哈哈哈……”
阴蛇虚弱地大笑起来,对林川道:“小子,你到底是林逍遥什么人,你只要乖乖回答,我就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铮。
一声剑鸣,林川拔出了日月横青冈,果然是把好剑,用吹毛利刃形容毫不为过。
但这把剑最厉害的不在这里,而是其中蕴含灵力,并且能够承载林川强大的真元,是真正的法器。
“不愧是霓虹国第一阴阳师的宝物。”
林川收起宝剑,只听轰一声,没了尾部的束缚,阴蛇整条重重地落在了地面,身体暴涨至百米长,七八米高,就像是一座横亘在那里的黑色城墙。
“竟然还封印了阴蛇的长度。”
林川跳落地面,看着阴蛇道:“你好像知道很多信息。”
“我活了一千多年,你说呢?”阴蛇虚弱无力,但言辞骄傲:“小子,你如果想问我,就告诉我,你是林逍遥什么人。”
林川道:“他是我父亲。”
“果然如此。”阴蛇眼神充满怨恨,咬牙切齿道:“我当年让林逍遥杀了我,他说后人会来将我处决,我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对一千多岁的阴蛇来说,二十多年的时间的确不算长。
林川道:“你为什么被封印在这里,我父亲当年到底做了什么?”
“告诉你可以,但我还有一个条件。”阴蛇竖瞳看向树干顶端,道:“我产下一枚蛇蛋,里面已经形成胚胎,你帮我将其孕育生长,给我留下子嗣。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林川到树干顶端一看,刚才被阴蛇尾部遮挡的地方,果然有一枚拇指大小的蛇蛋。
蛇蛋渺小,和阴蛇巨大的身躯完全不成比例。
他取走蛇蛋,回到阴蛇面前道:“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你是雄蛇,为何能产卵?”
“这并非我产的卵,而是我的精气和阴煞凝聚而成。”
阴蛇爱怜地看了眼林川手中的蛇蛋,然后道:“现在,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当年我……”
接着,阴蛇讲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葬鬼坳是阴煞聚集之地,阴蛇在此修行多年,杀害了不知多少人,直到有一天林逍遥出现,用剑把他钉在树干上,然后用术法将其禁锢。
他本以为,林逍遥是专程来对付他的,谁知林逍遥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此地的阴煞之气。
葬鬼坳阴气虽强,但能形成极阴之地和阴蛇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如果阴蛇死了,葬鬼坳的阴气消散,就会变成普通的区域。
所以,阴蛇不能死。
林逍遥当时说:“我的后代需要这里的阴煞之气,我用‘阴阳剑’将你封印在此,负责镇守葬鬼坳,也算是给你一个留下子嗣的机会。”
当时阴蛇听得云里雾里,总觉得林逍遥是在信口雌黄。
但今天,阴蛇总算明白了。
说完,阴蛇对林川问道:“是林逍遥让你来的?”
林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此刻他的内心无比惊讶,因为他发现,父亲似乎有推演未来的能力。
他没有得到任何信息,来葬鬼坳只是巧合。
可偏偏,一切都在父亲的推演中。
而手中的“日月横青冈”,其实叫“阴阳剑”?
“希望林逍遥不会食言,只要孕育出我的子嗣即可,不用你抚养照顾。”
说完最后这句话,阴蛇闭上了眼睛。
在它死亡刹那,林川明显感觉到,整个葬鬼坳的阴气在往外扩散,但因为幽冥珠的牵引力,这才没有立即消散。
“唉!”
秦信叹息一声,对林川抱拳道:“林公子,告辞。”
“等等。”林川疑惑地盯着秦信:“你不是来找阴蛇妖丹的吗,怎么要走?”
秦信道:“这是你父亲封印,你猎杀的阴蛇,我哪好意思拿走妖丹。”
林川思索了下,道:“要不,你先说说令师的情况。”
“家师被仇家打成重伤,对方兵器涂抹毒药,毒性发作时,家师浑身火红,会出现紫色丘疹,并且鼻腔血流不止。每月中旬,他更是经脉膨胀,气劲和生命力急速流逝。如果不是一直有神医护持,加上巨额药物,只怕他早已驾鹤西去了。”
说起师傅,秦信是满脸愁容。
林川做出判断:“如果你说的属实,令师中的应该是‘紫靡风’。”
“紫靡风?”
“对,一种很缘故的毒药,配制方法几位复杂,原材料也很难找,看样子令师那位仇家是用毒的高手。”
“林公子说对了,那仇家是五毒门掌门。”
“五毒门?”
这次轮到林川疑惑了。
秦信解释道:“五毒门是西南地区有名的门派,传承非常久远,在西南地区实力雄厚。如今五毒门虽然武道不够强盛,但用毒却是顶尖。”
“这江湖看来比我想象的更精彩。”
林川感慨道,然后写了个药方给秦信:“令师的症状是典型的紫靡风中毒,你拿着这个药方回去,可以暂时稳住毒性。我后天回去西南,届时顺路前往青城山,帮你师傅彻底清除毒性。”
“林公子,此言当真?”
见识过林川的厉害后,秦信对他是百分百信任,丝毫不怀疑他的医术。
“当然是真的。”林川笑道:“而且,我也想看看,青城派这样的名门大派,到底是什么样的。”
虽然解除了世家豪门以及龙国顶级组织,但林川从未见识过江湖门派,心里的确充满好奇。
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后,秦信再次对林川道谢,然后带着药方先行一步,着急着回去给师傅吃药。
林川则等待幽冥珠几乎把葬鬼坳的阴煞之气吸收,他取了阴蛇的妖丹,这才牵着崔莺莺的舌头,在葬鬼坳中搜索起来。
“官人,你在找什么?”
找了好一会,崔莺莺忍不住问道。
林川道:“二十多年前,有一对情侣进入葬鬼坳,不小心走散了,之后男孩双眼失明,逃了出去,女孩却死在这里。我要找女孩的尸骨。”
“我记得那个男孩。”崔莺莺眉头一皱,犹豫了下道:“可是,女孩没死在这里,而且……是她故意把男孩骗进葬鬼坳的。”
“什么?”
林川面色一变,目光刷地看向崔莺莺。
崔莺莺紧张道:“官人,我没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