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瞧见是轩辕成,连忙上前牵过缰绳,眼神狐疑地看着二人。
“轩辕少爷,怎么就这一人与你同返书院?”
轩辕成尴尬地瞪了那弟子一眼,“老老实实去把马拴好,哪来那么多废话。”
那弟子赶忙一缩脖子,心中暗自嘀咕,也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少爷。
正当二人想要踏入书院之时,那弟子在背后叫住轩辕成。
“轩辕少爷,院首交代过,等您一回来就让您去见他。”
轩辕成挥了挥手,漫不经心地回道:“知道了,等稍后有时间,我自去便是。”
说着也不等那弟子答话,就在沈千机盯视下,跨过了书院院门。
那弟子嘟囔了一句,“又不知道要拖上多久。”,随后便牵着马直奔马厩。
在沈千机的吩咐下,轩辕成一路引着他来到书馆。
按照沈千机先前拟定,一旦自己进入书院,就直奔书馆内的御阵台,从那里进入万丈渊。
自己当初击杀钱茂林时,轩辕成就是借着御阵台逃脱,而在那之后,韩灵璐也曾和自己留有五层印记,如果从那里进入,便可省去不少时间。
到时只需把轩辕成留在御阵台,自己便可安心孤身潜入。
虽说自己曾答应轩辕成,放他一条生路,也曾说过不伤他分毫。
可王朝驻军营地的一番遭遇,却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一
旦手下留情,说不得就会给自己引来无尽的麻烦。
所以此时的他早已打定主意,即便二人下到万丈渊,自己也不会放轩辕成走脱。
在没见到被封印的杨锐天之前,二人必须形影不离,绝不可分开半步。
可当他随着轩辕成来到书馆,一同踩上御阵台后,却怎么也无法令阵法发动,这顿时让沈千机起了疑心,一把薅过轩辕成寻问究竟。
轩辕成也从未遇到过这等事情,哭丧着脸对沈千机求饶。
“我也从未遇过这等事情,说不清楚啊。”
沈千机沉着脸追问道:“那谁能知晓此事?”
轩辕成连忙答道:“宋濂图应该知道其中缘故,不妨我喊他来给你说个明白。”
沈千机用短刀抵住轩辕成后腰。
“咱们一同去便是,等下记得小心说话。”
二人连转几个转角,很快便找到素有书蠹之称的三等管事宋濂图。
此刻的宋濂图正对着满墙的缺损唉声叹气。
自从轩辕垣接任院首以来,为了和王朝加深关系,他便不顾书院数百年的规矩,将书馆一侧的大部分灵器刀剑当做筹码,交到王朝手中,以此换取王朝的权势和信任。
不但连一二层的低阶灵器搬了个一干二净,如今更是把毒手伸向第三层。
再如此下去,说不得哪一天,就要开始对书馆内的典籍和玉简下手,到那时,恐怕这书
馆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每每想及于此,宋濂图都感觉心头一阵阵的抽痛。
正当他不住叹息时,轩辕成在他身后出声道:“宋管事,我这里有一事不解,需要向你请教。”
宋濂图下意识转身答话。
“何事不明?”
可当他瞧清是轩辕成,立时变了脸色,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轩辕成赶紧伸手扯住他衣袖。
“宋管事这是何意?”
宋濂图怒声道:“你父子联手祸害书院至此,还有何事要来问我?给我放手!”
轩辕成连忙劝说。
“不就是搬了些无关紧要的灵器,宋管事你又何必如此生气?”
“无关紧要的灵器?!”
宋濂图听后大怒。
“你知不知道,这些灵器可是出自众多雄才弟子之手?你竟敢说无关紧要?”
“是不是奉上过灵器之后,再把典籍和玉简一并送出,这样才能称得上至关重要?”
“若持续如此下去,书院还有何资本立足?你们如此行径,是在断书院根基!”
轩辕成依旧一副无关痛痒的表情。
“宋管事,和王朝的绝对信任比起来,这些真的无足痛痒,只要有王朝的鼎力支持,这些灵器啊,典籍啊,咱们之后大可从那些阴魂手里抢来便是,你又何必如此小题大做?”
宋濂图两眼几乎喷出火来!
“你倒是说得轻松,可怎不见你下渊去斩杀阴
魂,夺取灵器和典籍?”
“整日只会夸夸其谈,却毫无半点作为,有你们父子掌管事务,早晚会把书院败得一干二净。”
“我只盼齐院首能早些成事,把你们父子这对虫豸赶出去,还我书院一片朗朗清平。”
“跟你这样的人,我无话可说!”
说完将轩辕成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掌甩脱,迈步就要离去。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沈千机忽然开口道:“宋管事请留步。”
宋濂图回身瞪视着将面目遮挡的沈千机,冷声说道:“怎么?你这从枯牢走出来的鹰犬,难道还想替他出头?”
“别忘了,就算轩辕垣立你们这群败类做护卫,可他也早已有言在先,但凡对管事出手者,皆会被严惩不贷,你难道想尝尝被惩戒的滋味?”
“我想宋管事你误会了。”
掀掉遮挡自己面目的罩帽,沈千机露出真容。
瞧清沈千机面貌,宋濂图大惊失色。
“你……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千机手搭轩辕成肩头,将他拉到一边,自己直面宋濂图,将自己两年间的行迹讲了一遍,随后还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对宋濂图讲明。
这一番话说完,宋濂图和轩辕成皆是瞪大双眼,嘴角微张,至过了半晌,才恢复了反应。
宋濂图问道:“这么说,你这是要下万丈渊?”
沈千机点了点头。
“我记得离
开书院时,我曾在五层留下印记,不知为何如今却无法启动御阵台。”
宋濂图叹了口气。
“你有所不知,自从轩辕垣掌控书院后,他便四处宣扬乙字房在大比中用了龌龊手段,被王朝和瀛洲众家门派所不耻,于是借由此事,将你们几人自书院内除名。”
“所有书院资源皆不可为你们所用,其中自然包裹御阵台和万丈渊。”
“我想你应该记得,在外院弟子拿到戒指的时候,都必须登记造册,就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轩辕垣就是顺着登记,通过阵法禁制,将你们在御阵台上的信息抹去,以此防范你们潜入下渊。”
听到这,沈千机微微点头,可他还是有些疑问,于是继续追问道:“不能下渊的理由我已经知道了,可为何轩辕成也无法启动御阵台?”
宋濂图嘿嘿一笑。
“你难道忘了,他可是曾被打入过枯牢,那里都是犯下重罪之人,怎么可能还给他们留下出入万丈渊的资格?自然也是要被抹去痕迹的。”
抬手点指低垂着脑袋的轩辕成,宋濂图又道:“这小子自从出离枯牢,可是再未下渊修炼过一日,又哪儿来的印记?”
沈千机听后恍然大悟,难怪自己两人上了御阵台却没半点反应。
可知道了事情原委,沈千机瞬间又头疼了起来。
没有御阵台,自己又该如何潜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