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天悦奔回客栈的同时。
被她和方陆儿打得遍体鳞伤的无赖们,竟是同时来到一处小巷口。
互相瞧着对方凄惨模样,两伙人错愕不已。
本以为只有自己遭逢意外。
可没想到,最终结果竟是全军覆没?
一行人默然良久。
这才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来到一座残破的院落前。
伸手推开破败院门,那腐朽的门板,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瞧准院落中最是破败不堪的一座土坯房,几人迈步走入漆黑的房间。
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草药气息,就听房中一人低声咳嗽。
随即嗓音沙哑地说道:“让你们办的事怎么样了?”
一名男子捂着青紫一片,高高肿起的脸颊,语气含糊不清地回道:“杨大少,我们失手了。”
“想不到那杜天悦竟是一名武修,我们不是她对手,被她痛打了一顿。”
“三哥被她一脚踹中,眼下生死未卜。”
“还被她知道了实情。”
另一人也一瘸一拐上前。
“杨大少,那叫魏佳佳的小妞,被一个武修救下,我们哥几个也栽了。”
躲在黑暗中,被绑带包裹的杨宇候,听到一群人的回答,顿时怒火中烧。
“一群废物!”
刚吼出一句,随即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紧接着,便是急促的喘息。
他万没想到,自己花了大价钱,雇佣这群长洲的地
头蛇,去堵截两个女子,竟然都会失手。
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可眼下他却对此毫无办法。
自从他输掉了擂台,被人抬入医馆。
只隔了一天,便有人找上门来。
对方明确的告诉他,他这次败北,让几位豪赌客非常不满意。
若是不包赔他们的损失,就休想活着离开长洲。
躺在医馆的杨宇候,只能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
直说自己一出医馆,便立刻给那些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筹钱,一定把亏空补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
本想着出得医馆,便去找那些昔日追捧他的阔家小姐,先借一笔钱度过难关。
谁曾想,还不等他伤势有所好转,坏消息就传进他的耳朵。
沈千机在擂台上,把打赌一事公之于众。
没出两天,就有人把整件事查了个明明白白。
虽说他们不曾打探到与杨宇候对赌的女子是谁。
但这件事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原本就对杨宇候落败,就已经十分不满的阔家小姐。
在得知此事之后,先前将信将疑的态度,立时转变成了怒火。
一时间,她们纷纷炸锅。
明明杨宇候从未表态,倾心哪一家,这让她们都觉得,自己才是杨宇候的最爱。
可如今,他竟然为了一个不知姓名的小娘子,选择与鬼面生在擂台上赌胜一战。
这无疑让那些阔家小姐们觉得自己倍感轻视。
她们叫嚣着,要杨宇候给个说法。
若是不能给她们一个称心的解释,那就休想得到她们的继续支持,还要把之前收下的钱财,全都给吐出来。
有了这群阔家小姐的表态。
之前还和杨宇候相交不错的武修们,片刻不曾犹豫,全都和他撇清关系。
更加让他惊惧的是,医馆的医师告诉他。
他背后的伤势严重。
虽然留得性命,可要完全痊愈,最少需要半年的时间。
在这半年时间里,他再无法与人动手比斗,必须安心静养才是。
这让还想靠擂台比斗,豪赌一把的他,彻底没了退路。
如今的杨宇候。
可算是众叛亲离,四面楚歌。
在这长洲校武场,已是没了立足之地。
他心中的恨意,自然高涨到顶点。
可当他回想起鬼面生在擂台上的眼神。
心中的恐惧瞬间压过他复仇的怒火。
如今的他,是真的怕了鬼面生。
对方不但出手狠辣,更是心深似海。
自己的八面剑诀被轻易破去不说,对方更是用心险恶地毁去自己的咽喉。
当初在擂台上那一捏,让他至今都无法正常说话。
看来自己得意的阴柔嗓音,这下算是被毁了个干净。
可即便有如此仇怨,他仍旧不敢升起半分复仇的心思。
在医馆修养的那段时间,杨宇候反复思考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随即,他便把矛头指向了
杜天悦和魏佳佳。
在他想来,若是没有这两个臭女人挑事,自己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鬼面生能知道赌约,一定就是这两个臭女人通风报信。
眼下自己被所有人抛弃,怎么想都是那两个女人的错。
既然这么多人找自己要钱赔偿,那就把那两个女人绑了,让她们家出钱来赎。
如此以来,便可缓过这段要命的时间。
待到自己伤愈复出,便又是一条好汉。
虽说长洲的校武场,已经没他的立足之地。
可只要随便应付两场,自己就可进到狱间城去。
到时傍上一个有钱的家族,依旧不愁荣华富贵。
虽说进了狱间城,要为那些家族全力搏杀,不再如先前那般自在,可终究也算条出路。
为了实施自己的计划。
杨宇候在离开医馆后的第一时间,他便找到这群无赖的头头。
依靠他们的帮助,在一众帮众的遮掩下,悄悄藏了起来。
混迹长洲多年的他,早就对各种突发情况,做了充足的准备。
虽然他自己无法做到悄无声息离开长洲。
可想要在本地躲起来,让人暂时无法察觉,却还是有充足的把握。
就这样,他掩身在这栋破败院落。
靠着自己手上最后一笔金银,雇佣了这群恶棍无赖,想要一举翻盘。
然而,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
不但人没绑来,还把自己卖了个干净。
此
时,杨宇候心中的憋屈,实难与外人道。
可眼下,最要紧的还不在于此。
如何应对之后的局面,才是他目前要应付的首要问题。
自己雇人的事情已经败露。
既然得知那杜天悦是名武修,杨宇候便一刻不敢耽误。
立时就开始考虑,如何跑路。
目光扫过那群无赖,低声道:“告诉你们老大,想办法帮我偷跑出长洲。”
“只要他能做到,我全部身家就是他的了。”
可面对如此诱惑十足的条件,那群无赖竟是不为所动。
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这让杨宇候十分不满,不自觉提高了语气。
“怎么?这等要求,你们都做不到吗?”
回应他的,仍旧是寂静无声。
这下,杨宇候真的有些怒了。
就听他呵斥道:“你们几个是哑巴了吗?”
“跟你们说话,不晓得回答一声?”
此时,一道阴冷的声音,在杨宇候头顶响起。
“别费力气了,他们不可能再回答你半句问话。”
头顶的声音,宛若一道炸雷,让杨宇候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自己可是丝雨境七品修为!
就算有伤在身,让他不便发力。
可自从来到这院落以来,他便一刻都不曾放松警惕。
怎会有人突然出现在他头顶?
正当杨宇候准备仰头查看之时。
一只有力的大手,无声地搭在他头上,用力就朝着地面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