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眼镜后精光一闪，游弋甚至都不结巴了，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报价。
“靠，这么贵！”顾昂头很大。“老板，打个折呗，我还是学生。”
“没事，你不懂它的收藏价值可以理解。你也可以去别的店铺逛逛。”
被下逐客令，那不就是没借口再来找她
“刷卡！！”顾昂咬着牙祭出了自己的小金库。“我加你微信，画先给放在这里，我过几天再来取。”
“好的！”赚到钱的游弋笑容相当和善！
顾昂走后，聂桑桑从库房出来。
“你卖他多少？”
“18888，全活不打折！”
“你真坑。”
艺术市场的作品估值没有统一标准，很多都是信口开价然后客人漫天还价。但像顾昂这种眼睛里带着清澈愚蠢的冤种还真是少见。
这么看来，这个人好像也没那么坏，就是有点莽！
“所以说桑桑你才是我们店的看板财神！刚刚那单算你业绩给你提成。”
游弋这人，别看他和陌生客人说话会结巴，但其实蛮腹黑的。
“老板，原谅我刚刚说话不知深浅！”聂桑桑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顾昂被游弋狠狠宰了一刀。
聂桑桑想这事儿应该这样算完了，却没想到顾昂不知用什么方法从游弋那里要到了她要去做兼职的地址。
一大清早，当辗转了无数交通工具的聂桑桑来到别墅前，迎接她的是依靠着单车的顾昂，猝不及防的笑脸。
蒙蒙亮的天，年轻肆意的男生，阳光得有点过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用上课吗？”聂桑桑咬着温热的煎饼，被冷风吹到透白的小脸写满了抗拒。
“没课。”顾昂蹭的一下从后座起身，悬殊巨大的身高差面前，衬得聂桑桑好小一只。
“你还没原谅我，所以我就来了！”
“好吧，我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我一会还有工作。”
虽然她对顾昂有点改观，但她是真的怕他会再影响到自己工作。
那可是2000呀！
“你工作跟我陪着你一起工作，这不冲突！”顾昂径直走向雕花铁门前按响了门铃。“万一谁对你起了歪心思，我不就是现成的保镖？”
聂桑桑快速吃完剩下的煎饼，有点想跟他说，搬砖的世界没那么复杂。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把顾昂赶走，别墅的大门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在得知聂桑桑是来后院画壁画的，管家倨傲的扬着脸，边走还边嘱咐他们这些寸土寸金，没事不要乱走。
“啧，也就普普通通一个别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皇宫呢。”顾昂凑了她耳边小声吐槽。
聂桑桑快速环视一圈，这里虽然装修考究，极近奢华，但还真的算不上出奇。
不过现在的她只是个窝在出租屋的搬砖小妹，也不能因为自己住过堪比皇宫的傅公馆以后就眼高于顶落不下来。
来到工作地点，管家临走前至少嘱咐了三遍，说今天房子主人会过来，她有洁癖，如果聂桑桑他们想上洗手间就去一公里以外的公厕，千万别脏了主人家的水晶马桶。
顾昂抽抽嘴角无语的看着已经走远的管家。
“这老太婆把我们当什么了！”
“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聂桑桑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系列工具。
“不，我不走！”顾昂大咧咧的坐在一旁的板凳上，拿出手机准备打游戏。“放心，我不会吵到你工作的！”他晃了晃手机上的静音键。
聂桑桑无奈的叹了口气，脱下外套沿着木楼梯爬上了高脚架。
“聂桑桑，你不冷吗？”虽然墙壁外面有一层透明玻璃强，但这里也是没开暖气的。
“不冷！”她端着调色盘淡淡回应，在反复确认图案和颜色配比的剂量后，开始了工作。
顾昂坐在下面，屏幕上的游戏厮杀正烈，但他一点也专注不下来，余光直直的望着聂桑桑的方向。
壁画的图案又多又杂，是内行外行看了都忍不住头疼的那种。
但她好像就是有用不完的耐性，描绘轮廓，填充颜色，一笔一画不疾不徐，抬头举手间，他甚至隐约可见她毛衣下那曲线优美的纤腰。
白皙、纤细，只手可握！
要了命！
顾昂艰难的别过头，借着进出的气息来平复那一瞬间腾升雀跃的悸动。
游戏人物挂掉，手机里传来队友的骂骂咧咧，他索性将声音悉数关掉。
好奇妙的！
虽然他还不了解她，但在她专注而认真的眸眼当中，一分一秒的时间都变得绵长，仿佛周遭一切的喧嚣都停了下来。
要是早知道他会那么轻易的醉在那双眼睛里，猝不及防的成为她的忠徒，他一定不会那么粗暴又愚蠢。
“嘿，聂桑桑，我发现你的秘密了！”耳边传来顾昂上扬的声线，聂桑桑停下手中的画笔，带着疑问对上顾昂狭促的笑脸。
她的脸上沾了些颜料，好看到他想骂脏话。
“你在毛衣的隔层贴了暖宝宝！”
“顾昂！！”聂桑桑一瞬间沉下脸只想把手中的调色盘重重的砸在他脸上。
“嘻嘻，快中午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想你消失在我视线。”
“哦~那就炸鸡配奶茶好了！你等着啊，我飞快！”充耳不闻的顾昂带着愉悦的笑意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心高气傲了好多年，曾经的顾昂给自己未来的喜欢的人设的一层又一层的限制，她必须要漂亮优雅，饱有内涵，温柔体贴进退有度，尊重并给予他最大的自由。
其实，没那么复杂的！
如果她也叫聂桑桑！
顾昂走后，被人围观的那种不适感也一并消失，聂桑桑不由动作加快。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聂桑桑以为是顾昂回来了，转身一看，一个衣着精致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她手里举着手机上上下下的拍了一通后又不经意的将镜头对准了高脚架上的聂桑桑。
“还有多久能画完？”
不想被拍到的聂桑桑往边上挪了几步。“今晚应该可以。”
“行，我也就是帮朋友看看进度，你好好画啊，这是她男朋友送给她的礼物，她很重视的。”女人暗中点了发送照片，带着莫名的笑意转身离开。
聂桑桑觉得她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正朝着门口的墙面的差不多了后，她挪动位置爬到了背面继续。
没一会，她似乎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探出头一看，有两个工人打扮的男人拿着梯子走了好远。
聂桑桑人傻了，脚手架距离地面超过了三米，没有梯子，根本下不去。
这时，顾昂回来了，大步走到后面，看到就是聂桑桑跟个被抛弃的小猫似的被困在了脚手架上，大大的眼睛写满了无奈。
“我就说带上我很有用了吧！”顾昂放下袋子，朝上伸出了手臂。“聂桑桑，跳下来！”
居高临下的角度，顾昂噙着温和的笑意，结实有力的臂膀无声的散发着会安全的信号。
这个角度跳下去，姿势可能会有点尴尬。
可聂桑桑不想跟他有什么暧昧。“你往边站撑我一下就好。”
“行！”顾昂放下手臂超外走了两步。
聂桑桑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往下跳。
电光石火间，顾昂眉眼上扬附着逞意，闪身来到她下面，双臂一框，顺势将她横抱。
属于她的体香没入鼻息，扬起又坠下的长发拂过他的脸颊，落在他的手上。
痒痒的，软软的！
视线交换，她眼里带着茫然无措的水光。
“嘿，聂桑桑，我接住你了！”下意识收紧手臂，顾昂勾起嘴角，笑意无限放大，眼神灼然有光。
突兀放肆的接触。
短暂愣神后的聂桑桑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就被一阵骤然袭来的冷意钉在原地。
“聂桑桑，你在干什么？”
顺眼望去，入目即是傅锦州那张熟悉又陌生，冷漠又阴沉的脸。
裹挟着冬日的寒气，鼓胀着风雨欲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