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邹周的银灰色卡宴开入陈沫家楼下的地下车库。
“那个,我有点饿了,你陪我出去吃点东西吧。”
夜已深,陈沫已经有些微醺,她实在没有力气再出门折腾一遭。“我给你点外卖吧,我们还可以再喝点。”陈沫没有注意到的是,车库角落谢权正在车上看着他们。
邹周跟着陈沫一前一后的到了52楼,他安静的等在陈沫身后,在她输入密码准备开门时,甚至扭过了头,以示礼貌。大门打开的时候,房间里面暗暗的亮着几盏落地灯,微弱的灯光把这所不大的房子衬得格外温馨。
一个室内设计师的家,虽然没有使用奢华昂贵的材料堆砌,却在陈沫的精心搭配下氛围感拉满。陈沫站在门边准备脱下系带高跟,华伦天奴的钻石细带因为一天的折腾,在脚后缠绕到一起,脱得陈沫有点心烦,陈沫把脚伸到邹周面前,你给我脱。
邹周愣了愣神,还是蹲下把陈沫的小脚托在手上耐心的给她一根一根的解开系带。“进来吧”陈沫拉起他的手来到客厅。房子里面传来丝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你先在这里坐一下好吗,我想去换件衣服,冰箱里有水,你自己拿。”陈沫实在有些累了,她卸下白天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带着询问的眼神的看向他。
陈沫换了一套宽松的睡衣出来,头发全部挽在脑后,扎成了一个丸子头,邹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陈沫,心底一笑,莫名产生出一种居家过日的感觉,这是他之前没有感受过的。
“我们喝什么 ? 干白还是威士忌 ?”说着陈沫走向厨房,他颠儿颠儿的跟在身后。陈沫硕大的冰箱里整整齐齐的放满了矿泉水和酒精,像酒吧的冰柜,没有一丝生火的痕迹。
陈沫特意从柜子里找出两个水晶高脚杯,邹周则是在一旁将盒子里的草莓拆出来清洗。当他们终于弄完,已经夜里两点多,陈沫倚在沙发上稍稍仰着头,露出好看的侧脸。邹周近距离看着卸完妆的陈沫,与之前在酒桌上骄傲冷漠的样子形成很大对比。邹周回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喝了酒的陈沫半睁着眼睛,像一个局外人一般的审视在场的其他人,他很喜欢她眼神里的倦怠感,一种隐忍不发的蔑视。
陈沫将腿盘在沙发上,自然的缩成一团,把头埋进邹周的怀里,邹周抬起右手不动声色的将陈沫拢了拢,使她靠得更近一些。陈沫满眼迷离,在昏暗的房间灯光下显得显得更加隐秘,松弛的姿态使平时嚣张耀眼的她,此刻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又充满诱惑。邹周紧张得手心都开始逐渐湿润起来,他在极力的克制自己,和其他姑娘相比,显然他是更珍视陈沫的。
最具有诱惑力的姿态,从来都不是赤裸的的勾引,是眼神。是眼神中迸发的欲望,和肢体上的克制。人总是对自己珍视的东西,不敢轻易的伸出手去触碰,怕伸了手却碰不到,怕一碰就碎。
外卖到了,看着怀里睡着的陈沫,邹周悄悄抽出右手,在确定她没有被弄醒,才起身开门。等他回来陈沫已经在收拾凌乱的茶几,示意他可以在客厅吃。陈沫选了一部日本电影《花束般的恋爱》。
“和100%合适的人体面的说再见。”仿佛是命运给出的暗示般,一语成谶。巧合的是,两年后电影正式在院线上映,这也是他们看的最后一部电影。分手后的某天,陈沫独自一人在去往巴黎念书的飞机上,想起这个巧合,也许那时他已经在偷偷告别了吧。
当他两吃完外卖后,邹周起身收拾了外卖放在门边。吃饱了的陈沫看上去似乎情绪不错“今晚你要走吗 ?”
邹周笑了一下,她这是在向他发出床伴的邀请吗 ?仿佛又回到了他的主场。看来之前的相处太过亲切,使他产生一种她和其他女生不一样的错觉,夜行动物,大家目的都一样。可是既然你都演了,为什么不演下去呢,他有些失望。各种情愫交织在一起,又在瞬息之间消失不见。
“你想要我留下吗 。”他压低了声音反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留下来的话,沙发上有毯子,我空调开得低。”说完陈沫转身回了房间直接将门反锁。
今晚她实在是太困了,没有一丝多余的精力去应付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