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照例来看张奶奶,奶奶住在一个破败的小巷子里,巷子里住的都是一些流浪落魄的人还有一些社会残渣。
阴天的傍晚天色本就暗沉,巷子里常年不见阳光,周围摇摇欲坠的老房子,地上成片的垃圾,以及四处奔走的老鼠,让这一片成为了一些罪恶份子的藏身之处,有些人混迹在其中藏了很多年。
何桑梓提着一个烤箱和一些做小蛋糕的材料在巷子中蹦蹦跳跳的,即使巷子里暗沉不已,但她却丝毫不显得害怕。
【梓,有人跟着你。】
小花猪突然语气严肃地说道。
“没事,我知道。”
何桑梓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从一开始进巷子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但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心思,她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可是快到目的地,后面那个身影仍然跟在她身后,为了避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稍微绕了一下把那人甩开了才往张奶奶家走去。
张奶奶住的房子有一半已经塌了,剩下的一半看起来似乎很结实,但谁又知道是不是外实内亏呢,楼上但凡能遮风挡雨的房间都住了人,看着残破不已的房子,何桑梓每次都捏了一把汗,可如今经济形式如此,甚至有很多人衣不蔽体,他们能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算是万幸了。
“亲爱的张奶奶,您的宝贝孙女来啦!还给您带了小蛋糕哦。”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正在织围巾的张奶奶一听见何桑梓的声音便激动得放下手中的东西,她推着轮椅就来到了门口,刚好和进来的何桑梓迎面撞上。
“小梓,你怎么又来了啊?别担心我这个老太婆,你现在得先好好念书。”
张奶奶抓着她的手,满脸笑容地说道。
“奶奶,你又这么说,我可要不高兴了啊!”
何桑梓苦着脸装作不高兴的样子,然后她又浮上笑容,声音激动地说:“奶奶,我给你做蛋糕。”
她把东西搬到房间的角落,这是张奶奶做饭的地方,看着简陋的锅碗瓢盆,何桑梓忍不住了。
“奶奶!这次听我的吧,去我家住吧。”
“这怎么行,你能经常来看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奶奶,我跟你讲,我现在是一个人了,公司和家里啊都交给桑柔了,和我一起住着还能给我作伴呢,不会带来麻烦的。”
她一边说,一边开始做蛋糕,没有看到张奶奶听到她的话后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甚至神色都变得僵硬,眼神中更是添上了几分阴鸷。
良久没有人回答她,何桑梓疑惑地转过头一看,只看见张奶奶头靠在轮椅上眼睛紧紧闭着,想必是睡着了。
何桑梓有点疑惑,以前她来了,张奶奶都会一直看着她,生怕少看了几眼。
哪里还会像这次一样居然开始睡觉了,不过年龄越来越大,想必精神也是跟不上吧。
睡着了也好,到时候醒了就可以直接吃蛋糕了。
何桑梓没有看到面无表情的张奶奶双手正在不停地颤抖。
一个小时过后。
“这个围巾啊,是我这些日子织好的,你看看舒不舒服。”
张奶奶从她的衣柜里掏出一条红色的围巾,上面绣着一只小乌鸦。
“奶奶,我太喜欢了,好舒服好温暖。奶奶,好爱你啊。”
“傻孩子,我就给你织了一条围巾,你就感动成这样。”
张奶奶揉了揉她的头。
“我这里还多织了一条,我听你说你还有个妹妹,我拿着也没有用,把这条给她戴吧。”
张奶奶又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围巾,是一条米白色的,上面绣着一个小天使。
何桑梓本来是不愿意把张奶奶精心织的围巾给何桑柔的,看着张奶奶放光的眼睛。
拒绝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想,张奶奶肯定也是想让自己用心织的围巾被别人喜欢的吧,不能拒绝了让她失望。
虽然感觉有点怪怪的,特别是那只小乌鸦,张奶奶怎么好端端会绣这个东西呢?
但是张奶奶曾经说过红色很适合何桑梓,更能衬托何桑梓的张扬热情,她也就没有多想了。
不管张奶奶绣了什么,她都喜欢。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寂静的巷子里只能听得到老鼠吱吱的声音,周围忽明忽暗的昏暗灯光根本照不明前面的路,反倒是灯光一闪一闪地瘆人得很。
一道阴风吹过,地上的垃圾都被吹得四处翻滚,皮肤被吹得有些隐隐作凉。
察觉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何桑梓正要有所行动。
【小心。】
突然小花猪从火墩墩里跳了出来,然后变大挡在了何桑梓身后。
【嗯哼。】
小花猪闷哼一声。
然后就像皮球一般泄气了,变回了小小的模样,然后虚弱地躺在地上。
见事情没按自己预料的发生,后面那人顷刻之间就消失了。
何桑梓只看到了一个淡淡的残影,是一个浑身黑的小孩,好像和何青山差不多高。
小花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哎呦哎呦。】
何桑梓连忙捡起它,拿在手上正要看它的伤口,可是一凑近,一股骚味就扑鼻而来。
什么味道?
这味道何桑梓可熟啊,不就是何青山的尿的味道嘛。
见小花猪死去活来的样子,何桑梓没追究什么,捡起地上的凶器匕首带着小花猪就疾驰出巷子。
那个小孩跑得太快了,何桑梓的速度远不及他快,而且不清楚对方是不是只有他一人,她没有再追过去。
不过想必对方也没吃到好果子,她岂是那种随便被人拿捏的人?
下次最好别出现在她周边,不然变成灰她都能认出来。
“你替我挡那一匕首干嘛?你觉得我躲不掉?”
何桑梓提着小花猪的两只耳朵,把它拿得离自己的鼻子远远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是我主人,我必须要保护你,即使牺牲我自己。】
虽然小花猪本体很虚弱了,但是它的声音和头脑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想必身体和头脑不是一个机制的。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要你舍身救我的主仆关系。”
【花花一生之内绑定一个主人,可是现在我太弱了,不能更好地保护主人,还让主人为现在的我担心。】
何桑梓揉了揉太阳穴,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美花知道主人还不相信我,是我太过于自信了,以后我便不喊你梓了,喊你主人才能更好地保持距离,而且主人可能是有其他花花了,美花我啊,怎么能一直打扰主人呢,倒是美花无理取闹了些。】
“你别阴阳怪气,我没有其他花花。”
何桑梓一个头两个大,从小花猪奋不顾身地给她挡那一匕首,她就知道他们两个的命运早就已经紧密联系在一起了,是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战友之间最不言说的默契就是信任。
这时,美好的信任之树在人和猪之间蓬勃生长,为往后的故事揭开新的篇章。
【可是....】
小花猪话还没说完,就被何桑梓打断了。
“别可是了,省点力气,等会血都流完了。”
【我的肉身和系统是两个操控模式,就算我的血流干了,就算本花花死了,这个系统会一直帮助你,我不过就是一个没有自我的完成任务的载体罢了。】
看着小花猪低沉的样子,何桑梓也不大忍得住了。
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是身不由己。
“我永远陪着你,你对我很重要,不要妄自菲薄,你就是你,那个系统只是你的一部分,是你掌控它的知道了吗?你才是它的主人。”
如果猪猪会哭,那肯定就是此时小花猪所表现出来的样子。
【可是这么久了我也没有自己的名字,其他花花肯定会认为梓梓不喜欢我的。】
它低下头沉沉地说。
把它送到了兽医那之后,它满不情愿地跟着医生去进行治疗。
为什么要把它送到兽医这里?它明明是一朵花。
看到它满脸不开心,何桑梓笑着喊道:“思归!叫思归好不好。”
正在被包扎的小花猪浑身一震,接着何桑梓脑海中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啊啊啊!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