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没有接通的电话,路景枭猛地站了起来。
上一次出现这个提示音是因为渺渺把他拉黑了。难道……
不!不可能!
路景枭回忆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除了他把人折腾得有点惨以外,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渺渺没道理拉黑自己。
他叫来了门口的阿帆,怀着忐忑的心再次拨打了渺渺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路景枭原本忐忑的心瞬间被担忧代替,他一个电话打到了裴栀之的手机上。
正在会议室里开会的裴栀之看到了手机来电提示,一阵头疼,她和领导们打了个招呼,这才小心翼翼地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
路景枭毫不客气地质问道:“喂,渺渺去上班了吗?”
渺渺昨天就离职了好吗?上个锤子的班。
裴栀之尽量语气温和地解释道:“她没来上班。我还在开会,晚点和你联系可以吗?”
路景枭握住手机的手一紧,快步走出了办公室,着急地问道:“你今天联系过她吗?她手机不通,也没回我的消息。”
“我今天没和她联系……”
“那她去哪里了!”
“她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走丢不成,说不定她就是不想见你……”
电话另一头传来了东西摔碎的声音。
裴栀之连忙闭嘴。
“滴滴滴——”
电话被挂断。
裴栀之看着手机,面无表情地冷笑了一声。
路景枭,你也有今天。
而此时的路景枭已经彻底慌了,他立马给自己在S市的心腹手下打电话,让他们去他家里看看,而自己也丢下了工作直奔机场。
他心里慌急了。
以前其实也有过那么一次,她被他折腾地在床上烧了整整三天。
但那个时候的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叫了个医生上门,然后
第二天自己甩手就走了。再次去见她的时候她已经一切恢复正常了,也没再提起过被他操得生病了的这件事。
现在想想,路景枭也觉得有些心虚,脸色发烫。
“你要去哪里!”路鸣看着急急忙忙要往外走的儿子,大声叫道。
“我回S市有点事。”
“你是不是疯了!你才到B市不到半天!”路鸣怒斥道:“你要是真喜欢那个女人,带回家里来养着不就行了,你把公司的事当儿戏吗!”
路景枭头也不抬地往前走:“你别管。”
“路景枭!你信不信我把那个女人送走!”
“你敢!”路景枭走出去的脚步一顿,他往后退了两步,眼神里的阴鸷让路鸣感到有一丝的可怕:“我警告你,你敢动她一下,路氏就不止是亏10个亿这么简单了。”
他的声音冰冷而没有一丝温度:“你知道的,路氏怎么样我根本就不在乎。”
路鸣气笑了,他往后退了两步,一巴掌摔在了路景枭的脸上:“没有路氏你以为你护得住她?你还以为自己是爱她,还挺得意的是吧?没有了路氏,于家想捏死她就像捏死蚂蚁一样!你以为于家那个会放过一个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吃了瘪的女人吗?”
“小兔崽子,你老子我比你多活了大半辈子,教你一句话,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前程!”
路景枭握了握拳头,目光里一片冰冷,他一字一顿地回答道:“你管不着。”
最近的一班到S市的飞机在下午,他干脆直接买了半小时后出发的高铁票。
临时买票没有位置,他就直接买了站座。
他戴着口罩和帽子,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高铁站,没人相信这是那个光鲜艳丽的路大明星。
刚刚检完票,电话响了起来,他连忙接通。
“
怎么样?”
“景,景少……”电话另一头支支吾吾的,半天连不成一句话。
路景枭眯了眯眼,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什么事,说!”
“荣小姐不在家里。”
他的声音极冷“那她人呢?”
“桌子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景少,要不您自己回来看吧。”
他控制着声音里的颤抖:“念。”
路景枭,我们分开吧。
别再来找我。
别让我恨你。
三行字从下属的嘴里被念出,不带一丝情绪,可却一个字一个字地打在了他的心,让他的心脏停滞了一秒,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拳头紧紧地攥紧,在B市一阵阵的冷风中,他的手心里竟然出了汗。
他顺着人流麻木地走上了高铁,脑子里不断地回响着那几句话,胸口疼痛难耐,让他控制不住地弯下了腰。他高大的躯体如同孩子般蜷缩在了狭小的车厢,头埋在膝盖,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再次拨通了裴栀之的电话。
很快被接通。
他抢先问道:“她今天为什么没去上班?”
裴栀之故意地问道:“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那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路景枭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你可以不告诉我,我有的是别的办法知道。”
“你应该能猜到的。”
路景枭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有些哽咽:“她离职了,是吗?”
裴栀之沉默了半晌:“是。”
“什么时候?她明明昨天还去上班了。”
“一个月前提的,昨天是她在K厂的最后一天。”裴栀之的声音里带着恨意,她用近乎报复的语调讽刺地说道:“就在你和她的事情被曝光在网上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她提了离职申
请。我倒是挺好奇的,路大少爷那个时候在干什么?忙着在网上辟谣,忙着立你好男人的人设,还是忙着成为K厂的首席推介员?”
裴栀之的话像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路景枭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渺渺跟了你六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为了你连打拼了六年的事业都没了,你要是还是个人就放过她吧。她也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清脆的声音字字珠玑,一刀一刀地戳进了他的心里。
他挂断了电话,拳头紧紧地握起,指尖用力地扎入了掌心的肉里,可身体的疼痛却远远不如心更疼,心脏牵扯着浑身上下的肌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叫嚣着不满。
他该说什么呢?
不愧是她,不愧聪明果敢的荣总监。
从校庆知道自己打赌的事情后她就已经想好了吧?
慢条斯理,步步为营。
让他心甘情愿地踏入了她的圈套。
然后在他以为自己重新拥有了幸福的第二天,干净利落地甩手离开。
她真的爱他吗?路景枭不由地想到。
她如果真的爱他,怎么会舍得像这样对他?
……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的心腹不敢贸然离去,还在门口等他。
“东西呢?”他的脸色有些憔悴,声音也低了下来。
贸然撞破了老大家事的心腹投也不敢抬地指了指桌子:“在桌子上,我们没动过。”
路景枭快步向前走,却在快走到桌前时,放缓了脚步。
明明已经知道是什么了,可他还是会心存侥幸,甚至觉得有些害怕亲眼看到那熟悉的字迹。
他闭了闭眼,伸手拿起了被压在盘子下的便签纸。
熟悉的字迹引入眼帘,他甚至能通过眼前的字想象出她写下这些话时的表情。
一定是温柔而坚定的,一定是不留丝毫余地的。
“查到她去哪里了吗?”路景枭疲惫地问着。
这对于他而言,无疑是最受打击和最丢脸的一天,对于自尊心如此之强的路大少爷而言,没什么比被一群下属知道自己被一个女人甩了更难受的事了。
“荣小姐买了机票去Y省D市。”
D市是南方的一个小城市,非常适合旅游和度假。
他挥了挥手:“去给我定到D市的机票,最近的。”
下属迟疑了片刻,回答道:“是。”
他几部没有停歇地又坐上了去机场的车。
一路上,他的手机不停地响起,但每一个都被他毫不犹豫挂断。
一个小时后,他坐上了去D市的飞机。
除了昨晚睡了两个小时外,他已经连轴转了快两天了,按理说现在应该很累,可他却一点困意都没有,他的眼眶里全是血丝,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
S市到D市要经过K市中转,到达D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除了中间实在扛不住了在中转候机厅眯了一会儿以外,他几乎全程都睁着眼睛的状态。
他不敢闭眼。
他怕自己一闭上眼睛,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落地K市时,手下已经把渺渺定好的民宿地址发给了他。
他打了一辆车,带着满身的寒霜向目标地址驶去。
半小时后,他到达了民宿,走到了渺渺住的房间门口。
他抬起了手准备敲门。
可就在这一刻,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刚准备烦躁地摁掉电话。
却被弹出来的一条新闻消息所吸引住了目光。
他睁大了眼睛,要去敲门的拳头地收了回来。
他接通了电话,电话另一头传来了他妈妈带着哭腔的声音——
“景枭,你快回来吧。你爸爸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