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娰尊眼睛微微眯起来,眼底涌出一股杀机。
而下一刻,岳柠歌至死都想不通,她心心念念的这个男人,居然会出其不意地对她动手!
幸好岳柠歌反应足够快,身形迅猛往后暴退,否则魏越泽如铁钳一般的手早就叉住了她的脖子!
“魏越泽,你做什么!”
岳柠歌费解地看着他,但见魏越泽不悦地拧着眉,脸上全都是他们初见时候的杀伐果断以及……阴鸷!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了!
岳柠歌转头看向娰尊:“七哥!你对他做了什么!”
“七哥?”娰尊站在原地岿然不动,“你觉得,你叫我七哥合适吗?”
岳柠歌的心里一紧,娰尊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
“你心里在想,为什么我会知道谁才是我娰族的血脉吗?”娰尊仿佛看透了岳柠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那一日,娰尊他们离开无忧城才没多久就遇上了魔怪围攻,虽然所有人都安然无恙,但也拖延了不少时间,如果不是这样,他只怕也无法遇到魏越泽。
当娰尊准备重新启程的时候,却见一群人在追杀魏越泽,本来他是打算袖手旁观的,可在见识到了魏越泽那种强悍武力之下,又觉得实在是容不下他。
若是他朝,岳柠歌要弃他而去嫁给这个人,他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在那一刻,娰尊动了杀心。
也很不巧,魏越泽的的确确是挨了娰尊一掌的,幸好渡忘川及时制止,并威胁了娰尊,若是他要杀魏越泽,一定将此事告知岳柠歌,那一次娰尊没有动手,可魏越泽也重伤昏迷。
娰尊本打算将魏越泽当成渡忘川练手的药人,可在他从翠和山庄将岳柠歌救回去的那一夜,魏越泽有苏醒的迹象,那个时候,娰尊是真的要打算动手。
如果不
是恰好有人送来一封密信,他是如论如何都想不到岳柠歌和渡忘川联手撒了这么大的一个谎!
娰尊这个时候才慢吞吞地走过来:“怎么,这份礼物,喜欢吗?”
他只是让渡忘川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就能够让魏越泽记得该记得的,忘掉该忘掉的。
就如当初他觉得魏越泽配不上岳柠歌一样,现在得知了魏越泽才是他们娰族的后人之后,娰尊就觉得岳柠歌实在是配不得他的亲生兄弟。
娰尊神色阴沉:“岳柠歌,母债女偿!”
他的话,让人捉摸不透。
“祸不及家人,我娘欠了你什么?”
“你娘,欠了我大夏的江山!”娰尊眼神凌厉。
岳柠歌一愣,尚来不及质问,那边魏越泽已经动了手,强悍的武力迫得她根本不得不还手!
岳柠歌一面对抗,一面怒吼:“魏越泽!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岳柠歌呀!”
魏越泽怒极:“我自然知道你是岳柠歌,你是岳府的那个棺材子,和魏渊有婚约的岳柠歌!魏阀养我多年,可也无法抵消你娘害我大夏国破家亡之恨!”
他声音里面全都是仇恨,这不是凭娰尊三言两语就可以达到的。
难道……
就在岳柠歌稍微一份神的时候,魏越泽的手已经叉住了她的脖子,岳柠歌避无可避,被擒住,登时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魏越泽手往上抬,岳柠歌双脚离地,更是呼吸不过来。
这样下去不是法子!
她屏住了一口气,猛地将腿抬起来,魏越泽早有防备,腹部往后一缩,虽然自保,但却给了岳柠歌一个可乘之机。
她迅猛地从靴子里面抽出匕首,想都不多想就往魏越泽的胳膊上扎了过去。
人,遇上危险第一个本能反应就是躲避,饶是魏越泽眼下对岳柠歌充满了恨意,但也还是立刻松开手,紧接着一
掌朝着岳柠歌劈了过来。
岳柠歌挨了一掌,吐出一口污血,但却以匕首防身,暂时算捡回一条命。
她站在梅林之中,身上血迹斑斑,就像一只被赶往穷巷之中的落水狗,狼狈不堪!
她素来骄傲,从前在营淄城有魏越泽替她撑腰,后来一路上有娰尊护她宠她,可现在,这两个男人都成了她的敌人,一时之间,她脑袋都还转不过弯来。
“藏宝图,交出来。”娰尊厉声道。
岳柠歌一愣,又是看向魏越泽,他不是将所有的事给忘记了吗?藏宝图的事,为什么娰尊会知道?
娰尊见岳柠歌一直都看着魏越泽,不免心里更是不痛快:“岳柠歌,你将诸葛珑月给你藏宝图交出来,我便留你全尸。”
“七爷!”岳柠歌嗤笑起来:“你要我将东西交出来,不说给我一条活路,就是一条全尸,我拿来做什么?人死之后,我还留什么全尸,你不如将我一把火给烧了!”
“死到临头,还那么多废话!”
“那你也得给我一个说法让我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岳柠歌道,“为什么魏越泽回忘记和我之间的过往,你又如何诱他说出藏宝图的!”
娰尊拧着眉:“大言不惭!本座需要诱他说吗?此事,本座早就知道,当年诸葛珑月私藏藏宝图,引得巴蜀皇朝、大夏皇朝不和,后我大夏分离崩析全都是诸葛珑月所为,难道你不该为你娘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吗?”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的一意孤行,大夏不会是这个样子!
岳柠歌可不想死:“我将藏宝图放在一个任何人都不会想得到的地方,想要我给你,做梦。”
“你现在还想和我谈条件?”
娰尊一眼就看出来岳柠歌的心思,然而不等岳柠歌吭声,他手一挥,化掌为爪,登时岳柠歌就感觉到一股无形
的压力和吸力顺势而来,就像龙卷风一样缠绕着她,她的身子根本不受控制地往娰尊的方向滑去!
岳柠歌挣扎着,该死的,身子动不了!
在强者的面前,没有入至臻化境的她,的确很吃亏!
强悍的压力迫使她的双膝一软,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到在娰尊和魏越泽的面前。
“阿泽,你瞧瞧,这个女人,该死吗?”
“祸我大夏者,该!”
岳柠歌皱起眉,虽然知道现在魏越泽是暂时忘记了她是谁,但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疼了一下。
就像有钝器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她的心脏。
岳柠歌眼睛红红地,可从始至终都不曾落下泪来,她不会在敌人面前软弱三分!
“空口无凭,七爷,你要杀我也得给我个合适的理由!”
在强悍的压力之下,岳柠歌所有的武力都无法施展开,饶是她机关算尽,都无法算得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娰尊提前知道真相。
她最担心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杀你的理由,多。”娰尊从她的手里抢过匕首,迎上岳柠歌不甘心的双眸:“这算不算?”
“算什么?”
“欺骗本座者,还能够活在世上的人,少之又少。”
“可我,替你查到了七修士的下落。”
“那又如何!”娰尊桀骜地俯视着岳柠歌,脸上的冰冷让她觉得分外陌生,“当初,你不是答应了当本座的杀手吗?既然如此,这些都是你该做的。”
岳柠歌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呀,最是无情帝王家。”
娰尊道:“你也别说我无情,就说你拿着阿泽的匕首来冒认我妹妹的时候,应该能想得到今时今日。”
“我呸!”岳柠歌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我冒认,是你自己死缠着不放!”
娰尊双眸阴沉,他真是越看越觉得岳柠歌
碍眼呢!
“阿泽,杀了她。”娰尊冷冷地一笑,“我很想看到你死在我娰族人手里的下场,相信我大夏祖先在天之灵都十分欣慰。”
魏越泽走上前来,一双如娰尊一般阴鸷的眼睛已经锁定了岳柠歌。
平素里面岳柠歌都觉得他和魏渊相比起来,根本就不像两兄弟,魏渊虽然长的俊朗,但和魏越泽差距太大。
而现在魏越泽安安静静地站在娰尊的身边,两人有着相同的气息,也有着相似的眼眸,就连偶尔的一些举止神态都相似的很。
这样的两人,才是兄弟呀。
“魏越泽,你要杀我吗?”岳柠歌仰起头,身形根本就不能够动弹,可她眼眶里面满满都是眼泪,她不知道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她很不相信魏越泽会对她下手,可现在却不得不信。
他不记得她了,不知道娰尊用了什么法子,她的魏越泽,那个臭不要脸的魏越泽记不得她了。
现在在他的眼前,岳柠歌只是一个仇人,一个该千刀万剐的仇人。
饶是岳柠歌再坚强,那些蓄积了满满眼眶的眼珠子也忍不住倾泻而下:“魏越泽,你真的忘记了我吗?”
他们之间的曾经,他们之间的缠绵,他们之间的情谊,在这一刻好似过眼云烟,不曾在他脑子里面。
魏越泽抬起手来,掌心里面赫然是墨色的武力,他的武力,凶悍无比。
可是……看着眼前虽然没有哭出声的岳柠歌,魏越泽却抵死都下不去手。
他试了好几次,每一次,心尖上都会传来那一丝丝的抽痛,伴随着呼吸,让他的精力都无法集中。
“阿泽,杀了她!”
娰尊眼底很是阴沉,就算他们曾经有什么,那都是曾经,现在岳柠歌是绝对配不上他的兄弟的。
他们要复国,他们还有路要走,岳柠歌只会是他们复国路上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