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柠歌很想说“没有准备好”,可长痛不如短痛,趁早将毒给解了,好应对下面的事,试药什么的,也得让她解毒之后再说不是。
岳柠歌道:“你是先解断肠草的毒还是先解七虫七花?”
“我想两个一起。”
“纳尼!”岳柠歌惊呼,“你疯了吧!”
“你回了一趟医庐,难道徐股千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一个疯子吗?”渡忘川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来的弧度让岳柠歌毛骨悚然。
岳柠歌忽然生出一种想逃的感觉,只是脚根本不听使唤,前一刻还力量大的可以让魏渊跪在地上赔罪,这一刻却腿软,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她忽地双腿使不上力,“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岳柠歌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渡忘川皱起眉来:“应该是你不听话了,去碰了我的桃树对不对,吃了避毒丹就是这个样子的,我那丹药还没有炼制好,有副作用,你不用担心,就只是全身麻痹了而已,这样更好,你可以亲眼看到我如何同时解开你身体里面的两种剧毒。”
“你简直是……草菅人命!”岳柠歌已经想不到该用什么来形容这个疯子了,她忽然发现,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到离谱的决定?
岳柠歌心里生出后悔了,可她已经被麻痹的身躯正被渡忘川给拖着往里面走。
“喂!好歹我是个姑娘家,能够注意下我的仪容仪表!”
“你用扛的成不!我的背都快被磨穿了!”
“渡忘川!你个王八羔子!”
“他娘的!”
本来岳柠歌都不想爆粗口的,可渡忘川一点儿怜香惜玉的表现都没有,岳柠歌被拖进实验室的时候,她背后的衣裳都被磨破了。
“哎呦!前辈你小心些呀!可别伤到我十一!”
在里面打下手的赵熙听到岳柠歌骂骂咧
咧的声音心里一惊正要往外面走,却见渡忘川正拖着岳柠歌走进来。
岳柠歌依旧骂骂咧咧,而渡忘川真的做的出来,他一手拎着岳柠歌脚踝,就像拖死狗那般将岳柠歌拖进来的。
等到了目的地,渡忘川更是毫不犹豫地丢开手,虽然岳柠歌全身麻痹了,但也忍不住惨叫一声,不用想,一会儿副作用过了之后,她肯定周身疼痛!
他娘的!
这变态!
赵熙赶紧来扶岳柠歌,他将岳柠歌抱起来的时候,但见她身后的衣裳还真的给磨破了,露出了不少娇嫩的肌肤,只是那皮肤上却一些伤痕,不是新添的。
赵熙忍不住,他撕开岳柠歌后背的破损衣裳,惊得岳柠歌又是骂了起来:“赵熙!你居然趁老娘毫无反抗之力扒老娘的衣裳!”
“十一!是谁伤的你!”
赵熙的心里不是滋味,完全无视掉了岳柠歌方才的破口大骂,岳柠歌才十五岁呀,哪个人能够对她做出这样残忍的事。
岳柠歌愤愤道:“要你管!”
“我宰了他!”
“你先顾好你自己。”岳柠歌看着赵熙,“你有本事就把这个变态给杀了!”
赵熙为难地看着岳柠歌:“我几斤几两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杀的了他。”
岳柠歌:“呃……”
她实在是太高估了赵熙。
渡忘川问:“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没?”
赵熙道:“准备好了,热水放好了,药材也都准备好了。”
“你没有手贱地将药材丢进去吧?”渡忘川不信任赵熙地问道。
他素来小心翼翼,从不收徒,也不坏自己的招牌。
可他们两个看起来没有什么的对话让岳柠歌心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渡忘川,你准备怎么解毒!”
“把你扒光了,泡一泡。”渡忘川倒是老实地回
答。
岳柠歌登时面红耳赤,饶是渡忘川一把年纪了,可如果要被人扒光了解毒,还是有些放不开。
她倒是不会有什么“宁要忠贞不要命”的想法,顶多就是害羞罢了。
岳柠歌憋红了脸,她都还没有说什么的时候,赵熙却伸长了胳膊挡在岳柠歌的面前,义正言辞地说道:“不行!不行!她都还没有嫁给我,你不能扒她衣裳!”
正在岳柠歌想要赞许赵熙一番的时候,赵熙紧接着又道:“要扒也是我来扒!”
“我扒你个大头鬼!”岳柠歌发誓,如果现在她还有足够的力气,一定要把赵熙给扒光了再戳上几刀,丢到那片诡异的桃林里面去!
渡忘川漫不经心地配置着药材的份量,完全漠视掉赵熙:“自身都难保的人,居然还在这儿大言不惭。哼!自作多情,也不问问那姑娘肯不肯嫁给你,就在那胡说八道。”
赵熙听风就是雨,赶紧又转过身,含情脉脉地看看着岳柠歌:“柠歌,我真的会对你好的,未免你被这个老不死的占便宜,我觉得这扒衣服的事我义不容辞。”
“赵熙你个王八犊子,你要是敢扒老娘的衣服,老娘让你断子绝孙你信不?”岳柠歌气势汹汹地瞪着大眼睛,惊得赵熙不敢动手。
赵熙怯微微地看着岳柠歌:“柠歌,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老赵家可就我一个独苗苗,若是断子绝孙了,我祖母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要敢扒老娘的衣服,我让你们赵家从此在齐国灭绝!”
赵熙:“!”
渡忘川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将赵熙给推开,他力气甚大,推的赵熙一个趔趄。
赵熙回过神来的时候,渡忘川已经抱着岳柠歌往里面去了。
赵熙气愤地就要追过去,可渡忘川却一把将门给关上。
赵熙猛烈地
拍着门:“老变态!你敢扒我十一的衣服,我和你拼了!老变态,你敢动家十一,我烧了你的桃花林!老变态!老变态!”
他拍门的声音也很大,让里面的渡忘川和岳柠歌都烦不胜烦。
这是一间并不大的屋子,布局也干净整洁,除了一个药浴木桶,也就只有一张摆放着各式各样容器的桌子。
渡忘川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房间后面的小门变被推开,婢女走进来轻声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外面那家伙太吵了揍晕了再说。”渡忘川吩咐道,“再找个人进来给这姑娘脱衣服。”
他吩咐完变将岳柠歌放在椅子上,然后从桌子上取过一个白色的玉瓷碗和一把锋利的小刀。
渡忘川抬起头来看着岳柠歌,在岳柠歌惊骇的双眼之下毫不留情地一刀割在岳柠歌的眼角,岳柠歌忍不住“哎呀”一声。
外面使劲儿拍门的赵熙听到此声正想要硬闯,哪知后脑勺被人用硬物猛地敲击了下,身子就软趴趴地倒下去了。
婢女解决掉赵熙之后,又将门打开,开始着手准备。
渡忘川道:“你一个武者,还怕这个疼痛?”
“你在我脸上开刀,万一复原不了,你负责呀!”岳柠歌恶狠狠地叫嚣道,“我还没有出嫁,你居然就毁我容!”
“别说这些小伤口了,就是你身上的旧伤我都可以替你消除了。”渡忘川不屑地说道。
渡忘川十分有君子之风,在婢女扒岳柠歌衣服的时候,他始终都背对着,直到岳柠歌被丢尽木桶里面之后,渡忘川才递给婢女一把特制的刀:“小心些,别伤了其他地方,我只要丹田的血。”
婢女点点头:“知道了,主子。”
岳柠歌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还是那种已经被扒了皮的羔羊,十分
委屈。
等渡忘川取了岳柠歌两处毒血之后,又开始在桌子面前细细研究,末了不忘道:“你让那小子多睡会儿,三天吧。”
“是的,主子。”婢女赶紧出去处理赵熙。
岳柠歌算是听明白了:“你这是打算让我在这儿泡三天?”
渡忘川道:“是的。”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岳柠歌靠在温水里面,一切的不安都沉淀下去,木已成舟,她再挣扎也无济于事,再说了,她本来就是要来解毒的,“你说可以将我身上的疤痕都除掉,可是用了一种晶莹剔透的药水?”
“嗯?你用过?”
“你被人称之为渡忘川,可是姓杜?”
渡忘川的手微微抖了抖:“小姑娘,知道太多并不好。”
岳柠歌努努嘴,佯装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巧合罢了。”
渡忘川的手并没有停下动作:“什么巧合?”
“我在营淄城认识一个老婆婆,她也姓杜,当初我的脸被人划伤了,是她给我一瓶药水去了伤疤,我以为你们认识。”
“那个老婆婆,还好吗?”
虽然岳柠歌看不到渡忘川的表情,但声音也会出卖一个人,岳柠歌皱起眉来:“我也不知道呀,我只是晓得,她一个人守着一家书院,实在是孤寂的很。”
渡忘川轻轻地附和着:“是呀,一个人守着天枢院,是挺孤寂的。”
“看来你真的认识杜嬷嬷。”岳柠歌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可从未说过老婆婆守着的是天枢院。你和杜嬷嬷是什么关系?或者我问,你和大夏皇朝的娰族是什么关系?难道你和杜嬷嬷都是一样的,都是天枢院出来的?”
“问这么多,小心我毒哑你。”渡忘川目光深沉,他在琢磨药材的伎俩,稍有不慎可能就真的会应验那句话——
毒药一念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