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柠歌才十五岁,年纪轻轻就如此狂傲,简直找死!
魏渊咬牙切齿:“我怕你受不起!”
“魏阀少将军的跪,我可能受不起,可魏渊的跪,我受得起。”岳柠歌负手而立,已经做好了受人一跪的准备。
魏渊冷冷地嗤笑:“我跪天跪地、跪君跪师、跪父母都不会跪你这小女人!”
“你不是欠我一命么?现在让你下个跪废话那么多!”岳柠歌冷哼,“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你现在不跪,到时候可别让我追到元帅府,让你当着魏老夫人和你一双父母的面儿跪我,就不大好了。”
她趾高气昂的模样哪儿像是乡下来的姑娘!
魏渊从一开始就错看了岳柠歌,以为她无知,可却不知道她懂的甚至比他还多。
她从来就不是大度的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妄想!”魏渊咬牙。
他想岳柠歌再怎么无理取闹都会有底线,可哪里知道岳柠歌居然想要他跪下,根本是无下限!
岳柠歌微微挑眉,垂眸理了理被凉凉血迹染红的衣角:“这血,倒是好看。”
魏渊不懂她在说什么,而下一刻,岳柠歌的武力已经暴涨起来,她要动手!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魏渊都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他没有想到岳柠歌记仇记到了这个地步,不仅仅是咄咄逼人,根本是强人所难。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堂堂魏阀少将军打死都不能跪女人!
魏渊道:“你别太过分!”
他知道要是用武力高低来较量,他不一定是岳柠歌的对手,但如果是招式和技能,他一定不会输!可他并不想和岳柠歌兵刃相见!
岳柠歌的武力并没有因为魏渊的话而收回半分,她站在晨曦之下,柔和的阳光落在她的发间,泛起丝丝金色的光泽,耀眼的很。
岳柠歌轻蔑一笑:“我怎么过分
了?当初是你背弃了我们的婚约,明明有我这个未婚妻了,却还要和我的长姐勾三搭四,在腊八节你不问青红皂白地想要杖责我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你过分?”
“在我深陷西宁镇的时候,你和岳锦绣做了什么?一享鱼水之欢,我都觉得脏!那个时候,你有没有觉得你比我还过分?或者,那个时候的你已经想要和我划清界限了?”
“再后来,岳锦绣当众说出和你的关系,和你珠胎暗结的时候,你是如何对我的?当着夜宴众人的面和我解除婚约,如果不是长公主垂怜,你觉得我在营淄城可还有立足之地?你一步步地将我逼迫至此,最后呢?你也没有闲着,在听取了岳锦绣片面之词之后,将我的生死掌控在你的手里,很爽吧?”
岳柠歌带着强悍的气场一步步地走到魏渊的跟前,抬起头来,目光与之平视,双眼肃杀,就像狩猎者咬定了猎物那般:“你说我过分,说我残忍,魏渊,我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当你第一次在山洞看到我衣衫褴褛的时候,你是不是以为我和别人苟合!”
她的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直戳魏渊的心脏。
她没有分析错一次,哪怕就是在初见的时候,她就已经猜透了魏渊心里是怎么想的。
魏渊哑然,紧接着岳柠歌却是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你一次次地纵容岳锦绣要我性命,一次次地维护她,到后来你将我的生死置之度外,就是为了你的锦绣,你说我过分?我不过是看在魏越泽的面子上,给你一次弥补我的机会!”
魏渊受制于人,可他现在连半分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他刚刚张嘴想要说什么,岳柠歌却嘴角泛起冷笑,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毒蛇:“嘘——什么都别说了,你想说,温柔乡就是英雄冢吗?魏渊
,你自问,是个英雄吗?”
她一次次地挑事,一次次地挑起魏渊的怒火,可每一次都能够让魏渊无地自容。
魏渊看着岳柠歌的那双眼睛,仿佛看到了和他争锋相对的魏越泽。
“柠歌……”魏渊怂了,他不知道为何会在岳柠歌的面前怂了,只是这样的岳柠歌真的很可怕,就像一个拿着镰刀的死神,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只需要稍稍地动一动手里锋利的刀子,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到底想我如何?”魏渊实在是无法理解岳柠歌的逻辑,为何一定要践踏他的尊严、他的颜面呢?
“你这样有什么好处?此事一旦传开,你糟践的是魏阀的颜面,是大齐最强军阀的颜面!”
“你们的颜面就是颜面?”岳柠歌嗤之以鼻,“我的颜面就不是颜面了?再说了,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要补偿我的,我说过,此事等回到营淄城再说,你要现在提出来,那就现在办!”
魏渊忽然有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他这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魏渊脑子里里面忽然闪出一个念头来:“如果魏越泽在这儿,你是不是会估计魏阀的颜面?”
“如果魏越泽在这儿,你的双腿早就被打断了。”岳柠歌冷哼,眼底涌出不屑来,她的手一直拽着魏渊的衣领,一丝松懈都没有。
果不其然,魏渊提出魏越泽并不是想要讨价还价,而是想要岳柠歌分神。
在这种节骨眼儿上,魏渊还有心思同她耍些有的没的心眼儿,登时在魏渊动手的时候,岳柠歌就暴怒,手上的力道大的惊人,周身都涌出一种类似于洪荒之力的暗红色武力,看的周围旁敲侧击的好事者一愣一愣的。
他们在医庐求学这么久了,看到有颜色的武力那可是少之又少!
岳柠歌动作极快,一点思考的反
应都不留给魏渊,她将魏渊掀翻在地,随后猛地抬脚往魏渊的膝盖后窝处踹去。
魏渊冷不丁地吃了一脚,双腿都使不上劲儿,身子不受控制地屈膝而跪……
跪在了岳柠歌面前。
岳柠歌眯起危险的眼睛:“我说过,你别给我那么多废话,要你跪法子多了去了,你以为搬出魏越泽我就会放过你?你刚刚不是野种、野种的叫的欢乐吗?”
秋高气爽,阳光也显得格外金灿灿,清风一吹便是满鼻腔的药材味道。
岳柠歌为了避免魏渊会因为报复而动手,赶紧往后一退。
虽然复仇并没有想象中的痛快,可到底是争了这么一口气。
魏阀的颜面是颜面,当初她被折磨将死的时候,只是杖责魏渊几十个板子罢了,哪点小小的皮肉伤能够和她的重伤相比吗?
她不是王族的亲血脉,所以王族的颜面也只是当众责罚了魏渊罢了,可她要的是赔罪!
不可能因为魏渊是魏阀的少将军,是朝廷未来的栋梁,就什么都算了,什么都可以当没有发生过。
李元忙完了手里面的事本打算来瞧瞧那只受伤的蜃如何了,可来到这房间门口却看到堂堂男子汉被一个少女打来跪着,又瞧向那个少女,一脸的煞气,可不简单。
这两个人,前几天不是很好吗?
他可记得,岳柠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魏渊从药池里面救出来,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魏渊只觉得膝盖发麻,岳柠歌脚下的力度不轻,他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岳柠歌冷笑:“怎么,还想用魏越泽来压我吗?”
魏渊吃瘪之后,只觉得脸上无光,他恶狠狠地看着岳柠歌,费了不少力气才站直了身躯挺直了腰板,他恨得咬牙切齿:“岳柠歌,今日的屈辱你给我记着!”
他低声下气,好言好语的一路讨好她,可换
来的却是她的侮辱。就算他伤害过她,可是他不也受到惩罚了吗?
岳柠歌嘴角依旧保持着轻蔑的笑意:“我们不过是银货两讫,若下次你再招惹我,可就不是下跪这么简单的了。”
魏渊气的吐血,他以为这段时间和岳柠歌的出生入死能够让她忘记过往的一切不愉快,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记仇到这个地步。
他恨极了,因为愤怒,而死死地咬着牙齿,以至于脸颊两侧的肌肉和僵硬。
“别说我不提醒你,”岳柠歌慢悠悠地说道,“我救你这么多次,不过是还你当初在圣域学院帮我的那一把,他朝你我见面之后必定是刀光剑影,就算我嫁给魏越泽,担你一声‘嫂子’,也不要认为我会对你手下留情。”
魏渊愤愤地往外面走,李元正想追,岳柠歌却冷声道:“你当魏少将军连秦岭都走不出去吗?”
李元站定了脚步,魏渊怒极,转过身来,指着岳柠歌,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憋出来的话:“岳柠歌!我和你,恩断义绝!”
“早在你将我囚禁在密室,折磨的我体无完肤的时候,我们就恩断义绝了。”
岳柠歌的话让魏渊气血翻涌的厉害,要是定力不够,肯定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
李元看着魏渊走出医庐,不由得走过来问:“你之前不是拼死拼活地要救他吗?现在态度可变得真快,女人心海底针。”
“我这叫有原则。”岳柠歌道,“他曾经做了太多对不起我的事了,现在要扭着我将事情一一清算,我若是不清算一番,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了。”
她的话听起来倒是没有逻辑问题,可李元怎么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岳柠歌道:“你是要去看凉凉吗?”
“我来看看你的灵兽有没有发烧,如果没有什么大事,修养几天就成。”
“我正好有事要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