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不愿意呢?”
“那可简单了,我可能会因为好奇心而给你解毒,但是,你的那位小情郎我可不会放过,他细皮嫩肉的,完全是块做花肥的料。”灰袍老人洋洋得意地说道,“反正选择权在你,我都没说要强迫你。”
灰袍老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的的确确是没有要强迫岳柠歌,并且也说了,就算她不答应试药,他都可能会替岳柠歌解毒,只是赵熙的性命……
岳柠歌抱着双臂:“你这是……”
“我没有威胁你。”灰袍老人抢白道,“我是个不会勉强人的人。”
“说的好听。”岳柠歌道,“你打算用我来试什么药?”
灰袍老人问:“我现在很好奇,你体内的毒是怎么控制起来的?”
岳柠歌答:“很简单呀,用武力包裹起来就好,又不会少块肉。”
“你的武力可以包裹毒药?”灰袍老人的脸色阴沉下来,“你是何方人士?”
面对灰袍老人突如其来的提问,岳柠歌想了想:“我住在齐国营淄城。”
“齐国也算是曾经大夏的版图,小姑娘你可别骗老人家。”灰袍老人道,“除了巴蜀皇朝的人武力之中自带抗毒属性之外,我可就从未听到过任何一个地方的人可以用武力来压制毒性的。”
灰袍老人的话让岳柠歌恍然大悟,难怪她之前说可以用武力来压制断肠草的毒性时,娰尊满脸的不相信。
娰尊武力高强,早就入了至臻化境,加上驭兽术加持,怎么可能倒在区区蛊毒之下,这是武力属性问题!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岳柠歌也显得闷闷的。
看来,娘亲的确是对爹不忠了。
岳柠歌轻轻地叹了口气,灰袍老人莫名其妙:“你这丫头,人家听说自己武力带抗毒属性都是十分高兴的,你倒好,不知足!”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岳柠歌惆怅地席地而坐,仰起头来看着绚烂的阳光。
深秋时候的天很高,云很白,就连太阳都不再火辣辣的,稍有温度的阳光落在身上只会让人觉得暖洋洋的,并不会让人汗流浃背。
岳柠歌的小脸皱在一起,灰袍老人也坐了下来:“你在担心什么?”
“其实吧……”岳柠歌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她定定地看着灰袍老人,“你确定只有巴蜀皇朝的人武力才会带着抗毒属性?”
“我乃医神世家弟子,岂会胡言乱语?”灰袍老人不高兴地看着岳柠歌,“我这把年纪了,还能骗你不成?这傲天大陆因为幅员辽阔,曾分为大周皇朝、大夏皇朝以及巴蜀皇朝。三大皇朝的地域不同,所处的环境也就更不同了!”
灰袍老人说这话的时候,又看了看岳柠歌,但见后者十分耐心地将他望着,大抵是有求问的心态,所以又继续道:“就像大夏皇朝,因为营淄城处于魔怪山脉分支嵌稷山旁,所以历代皇族都潜心钻研,否则你以为驭兽术这等高深术法是凭空掉下来的?不过可惜,随着娰族殒落,驭兽术也失传了,也不知道他朝若是魔怪山脉再起沣岚,谁有能扛起这份重任。”
“齐王呗!”岳柠歌随口一说,却遭到了灰袍老人的嗤之以鼻。
她自己都觉得方才的话有些失准。
齐王若是会驭兽术,那何必忌惮娰尊,接二连三地派出御林军来追杀他们。
灰袍老人道:“巴蜀皇朝地处阴暗西南之地,哪里是毒虫、毒草的温床,我曾有幸去过一角,一个山谷之中毒草都有上百种,差一点点我就在那定局了。”
灰袍老人越说,脸上就洋溢出向往的神情,到最后又化作一缕叹息:“只可惜,先师不允许。”
顿了顿,灰袍老人道:“我已经说出了我的惆怅,现在轮
到你了。”
“哈?”岳柠歌不敢相信,她就是好奇地八卦了一下,居然被人套进去,“我凭什么要说?”
“等价交换。”
“你……”在灰袍老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岳柠歌终于是叹了口气:“其实,我在怀疑,我不是我爹的亲生女儿。”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岳柠歌好似来了精神,又看了一眼灰袍老人,苦笑道:“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我爹不是武者,我娘也不是武者,而我偏偏是个武者,这是有违常理的。可是我爹却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若他知道了,会不会疯。”
“你爹疼你吗?”
“说疼,谈不上,只是他……”岳柠歌说不清楚现在对于岳峰到底是种什么感情。
岳峰和想象中的渣爹不一样,他好像又带着三分亲情,在李沧荷和岳锦绣处处打压她的时候,还是会站出身来保护她,但是当年又是他亲手将她送到乡下,让她和嬷嬷相依为命,甚至月钱都给不够。
岳柠歌都不知道,到底该从哪方面来看岳峰。
若说他当真半分魅力都没有,只是一个市侩的小人,那又为何能够得到长公主的青睐多年?
岳柠歌越来越看不懂岳峰了。
“只是他,更疼对他有利的人,在他的眼中可能前途比我们都更重要。”岳柠歌苦笑,“我出生在棺材里面,被称之为不祥人,那个时候他巴不得我早点死,但是现在……唉,不提了。你确定武力自带抗毒属性就是巴蜀皇朝的人?”
“肯定!”
灰袍老人的肯定让岳柠歌找寻生父多了一点点的希望,也许她得去一趟巴蜀皇朝。
灰袍老人站起身:“你现在和我吐了那么多苦水,应该没有怨气了吧?把心放宽之后才能够心平气和地试药。”
岳柠歌哼哼两声:“无所谓!”
灰袍老人弹了探袍子上的泥土道
:“我和你的这件事,不希望第四个人知道,否则你的那位朋友可就……”
“我知道了,你和徐大夫一样,都喜欢威胁人!”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个人都乐意掌控别人。
岳柠歌道:“你好好地照顾我的朋友,若是我发现他在你这儿吃了半分苦头,我可不答应。”
“苦头他肯定会吃的,”灰袍老人显然就吃软不吃硬,“我只可以保证他完整无缺。”
岳柠歌:“!”
古怪的老头子!
岳柠歌踩着无比郁闷的脚步往回走,从桃花林走出去之后,参天大树的阴影变便上而下地兜头将岳柠歌给笼罩住,岳柠歌实在没有忍得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嘶——”
深秋的雨后,总有那么一些诡异的东西藏在草堆之下,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古怪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个地方是秦岭深处,魔怪多不胜数,她现在还在医庐的势力范围之内,但并不代表她就百分百的安全。
岳柠歌清楚的知道,除非是高阶魔怪,否则那些畜生是不会有能力动脑筋思考。
岳柠歌伸手往怀里一捞,将软绵绵的凉凉给抓出来:“凉凉,你是一只蜃,应该会捕猎的吼?”
“娘亲……”凉凉滴溜溜的两只大眼睛转的十分好看,“娘亲,你觉得我这般可爱的蜃会捕猎吗?”
捕猎不拿手,倒是卖的一手好萌。
岳柠歌贼兮兮地笑道:“我觉得你这样像大蚯蚓一样的蜃会捕猎!”
她话音落下,就将凉凉往地上一丢。
凉凉迅猛长大,但一转身就要往岳柠歌身上钻,岳柠歌赶紧退避三舍:“凉凉,你得学会狩猎和战斗,否则以后怎么当我的眼睛?”
一旦决定要拔毒,当务之急就是要将凉凉训练场可以独挡一面的灵宠。
见岳柠歌是铁了心,凉凉虽然委屈,但还是
硬着头皮往前扭摆着身躯,它肥肥胖胖的身躯蠕动起来都显得很奇怪,岳柠歌强行憋着笑,准备看凉凉将草堆或者洞穴里面的猎物找出来。
凉凉用圆润的脑袋拱一拱草堆,又用尾巴扫了扫洞穴,却没有半分收货。
凉凉委屈地转过身:“娘亲,没有猎物。”
“找。”岳柠歌抱着双臂,连她都发现了猎物在哪儿,凉凉却没有看到,只能说它根本没有用心。
在距离他们只有十步之遥的地方有一堆枯黄的草,草堆里面藏着一双诡异的猩红色眼睛。
那家伙,身体足有水牛大,但却隐蔽的很好,这是狩猎者的伪装。
这是偷月鼠,一阶魔怪,岳柠歌曾经在嵌稷山击毙过的魔怪,她知道对方实力有多少,所以很放心由凉凉去试试。
凉凉很委屈,它被迫往草堆的方向看过去,它有那般高强的感知力,又岂会不知道偷月鼠藏在哪儿。
“凉凉,你别给老娘整些哗啦胡哨的,你是蛟龙后代,蛇鼠自古是天敌,小小的偷月鼠你都收拾不了,怎么当我的眼睛?”岳柠歌狠下心来说道。
如果凉凉不能够在短时间内成长,她怎么放得下心来拔毒?
万一真的瞎了,以后看不见光明,如何分别敌友,再说了,若是遇上了危险,到时候是谁来救她?
岳柠歌可以想到的人寥寥无几,魏越泽并不在身边,就算在,岳柠歌都坚强地不想当他的拖油瓶。
魏越泽有大好的前途,不能为了她一个“瞎子”而误终身。
岳柠歌越是这样想,她心里就越是想要将凉凉迅速地训练成足以独挡一面的魔怪。
凉凉硬着头皮往前,尚未靠近,偷月鼠便从草堆里面扑了出来,动作甚快,快到凉凉避之不及,细嫩的暗红色皮肤上被撕拉开一条巨大的口子,疼得凉凉龇牙咧嘴:“娘亲,救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