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秦岭的深谷之地,四面都是茂密的山林,在秦岭最不缺的就是参天古树,这个地方是魔怪最得天独厚的藏身之地。
有山谷的地方就有最陡峭的悬崖,森白色的悬崖边缘却出现了两个小黑点,远远看去,就像世上的蝼蚁那般。
“我真的是疯了才会告诉你那个什么魏渊在这个地方!”赵熙骂骂咧咧地往前带路。
他极其不情愿,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他看到岳柠歌如此坚定的眸光之后,他妥协了。
岳柠歌呵呵笑道:“你告诉我魏渊在什么地方不算疯,你现在带着我去那个地方才是疯了。”
“你好好说话!”赵熙十分郁闷。
这里悬崖峭壁,他委实不放心岳柠歌一个女子独闯。
在这秦岭的短短几日,他见过太过力量强大的魔怪被困在这个地方,他不知道如果岳柠歌没有他带路,下场会不会和那些魔怪一样。
岳柠歌看着赵熙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
赵熙和魏渊相比,更像一个二世祖,毕竟他没有任何压力,一切都随心所欲地当个败家子就好。
让这样一个人照顾娰尊,还真的是有些为难他。
岳柠歌道:“这段时间,劳烦你了。”
“你怎么和张念慈一样,对我都这样客气。”赵熙哼了一声,“不过人家客气起来倒是对我温柔不少,还知道每天早上为我做早膳,可你呢?一见面就捏我不说,还威胁我!”
他这样抗议着,可脸上却洋溢着暖融融的笑。
他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着岳柠歌,贱兮兮地说道:“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贱。”岳柠歌本想好好地和他说话来着,可赵熙的模样让她忍不住撇嘴。
赵熙永远都是这样,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着实可气。
往前走了几步,前面的路都豁然开朗起来,赵熙站定了脚步,然后
道:“你小心些,这里防守严密,徐股千是不会让人破坏他炼丹的。”
“徐股千在这里?”
“怎么可能!”赵熙白了一眼岳柠歌,“你觉得我会随随便便地惹一个强者?徐股千现在在为七爷配药,准备药浴,哪儿有空管这儿的事。”
“那……”
“他这是全凭手下人将魏渊的心挖出来,用冰块封住,用来做药引子。”
他这样说的时候,都忍不住哆嗦了几分,但看岳柠歌,却一脸的从容。
赵熙皱眉:“你一点儿女人味都没有,人念慈听到这话的时候,都知道害怕,还拼命地往我身后躲,免得见了那血腥的玩意儿,你倒好,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模样。”
“有什么可怕的。”
岳柠歌遥想当年,她见过的比挖心还要可怕。
她见过血水合着脑浆一起爆出来,那种带着白花花的血液在地上蔓延开的时候,她只能感受到生命凋零的惋惜,并没有任何害怕。
人固有一死,何必太过执着。
和赵熙说的不错,从悬崖走下去之后的宽阔地带到处都是树林,阳光都被遮盖,一点点都透不下来,进入密林之后,整个世界都仿佛陷入了黑暗。
岳柠歌和赵熙并肩而行,处处防备。
“是了,念慈姐姐现在如何了?”岳柠歌只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于是东拉西扯地说些话来缓和气氛。
赵熙道:“能如何,父亲和家仆都死了,独留她一个人,没醒过来的时候还好,这醒来了虽然看起来好似跟没事人一样,可我却看到过她在夜里一个人偷偷地抹泪。”
岳柠歌道:“也为难她了。”
“哼!你怎么不说为难我?”赵熙满脸的不高兴,“我替你照顾七爷不说,还要照顾娇滴滴的念慈,你不仅不谢谢我,还对我呼来喝去的,我的十一,你真是不懂事
。”
岳柠歌满脸黑线,早知道就不挑起这个话题了,赵熙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熙一面走一面无所谓地说道:“如果不是打不过你,我肯定要把你绑回赵府直接拜堂成亲来着。”
他说这话的时候,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倒是想,可想到会被岳柠歌揍的鼻青脸肿,就心有余悸。
岳柠歌又好气又好笑:“赵熙,我觉得你这个人挺不错的。”
这倒是个大实话,从一开始的浪荡公子,到后面岳柠歌能够将七爷和张念慈都托付给赵熙,岳柠歌都只用了几天的时间,足以看出赵熙这个人人品还是挺不错的。
赵熙笑道:“既然我很不错,那你不嫁给我。”
“你人好,我给你发张好人卡呀。”岳柠歌呵呵一笑,脸上都写满了无奈。
这个时代的男人不都该风流到连妈都不认识么?整日里就想着怎么勾搭良家妇女,见一个爱一个,偏生赵熙这死脑筋就转不过弯来,一心想要让她当第十一房,真是有病!
娶那么多回家要做什么,打麻将都嫌人多!
赵熙不屑冷哼:“好人卡是什么?”
“字面意思,就是说你人好。”
“得了!人家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还是当个坏人好些。”赵熙不改风流本性,惹得岳柠歌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窸窸窣窣……”
两种声音重合在一起,若是不注意听根本分辨不出来。
岳柠歌在大笑的时候恍然间发现不对劲,她停下了往前走了脚步,顿住身形,心里有些不安:“赵熙,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听到了呀,你猖狂的笑声。”
“我跟你说真的。”
赵熙静下心来,听了好一会儿:“没有呀,会不会是你想太多。”
岳柠歌道:“你觉得徐股千会不会在这个地方就布置了人马?”
赵熙
朝天翻了个白眼:“你这是想太多了吧,这里距离徐股千的隐秘医庐还有一段距离,再说了我上一次带着七爷来这儿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人在此地。”
“还有一段距离!”岳柠歌惊呼,“我们都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了,魏渊他……”
“你放心吧,如果徐股千真的是要将魏渊开膛破肚,那也得让他药浴一番。”赵熙头头是道地说着,“他说人都吃五谷杂粮了,身上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得好好地用药汤泡上一阵子,洗尽了污秽的东西之后,才能够做药引子。”
岳柠歌皱眉:“你懂的还真多。”
“多个屁!”赵熙说起这事就来气,“你以为当真是我运气好找到徐股千的吗?明明就是徐股千找上我们的!你知不知道,我担惊受怕了多久,差点他就选中了我当他的药引子!”
“哈?怎么回事?”
“当初我不是带着七爷和念慈进入秦岭了吗?结果没有走多远就遭遇了埋伏,被医庐的人抓了进来。”赵熙眼底冒着火花,他十分气愤,“徐股千那老不死的说什么要炼制一味药作为和同门斗技的秘密武器,需要用人的心脏作为药引子,结果还让我和七爷都药浴了一番。”
岳柠歌想了想:“我七哥的身子那般羸弱,加上还有蛊毒……”
“是呀!”赵熙忿忿不平地说道,“那个时候徐股千在看到七爷药浴出来的水都黑了时候,我都记得他的脸比水都还要黑,当下就觉得我是比较可行的,我当时还以为这厢必死无疑了,结果,你知道结果吗?结果那家伙居然不选我!”
“等等……”岳柠歌歪着脑袋,直勾勾地看着赵熙,“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错,你的意思是,徐股千没有选你作为药引子,你很不服气?”
赵熙想了想:“这个不是重点。”
“
那什么是重点呢?”岳柠歌表示越来越理解不了赵熙的脑回路了。
刚刚从赵熙的语气里面她很明显听到了重点,赵熙是在忿忿不平徐股千没有抓他当药引子,他是有多想做药引子呢?
赵熙在岳柠歌有些不善的目光之下显得局促和尴尬:“重点是,他说我,阳损。”
岳柠歌一脸懵逼:“什么是阳损?”
“你不是要让我再解释一番吧!”赵熙气的直跺脚,“你是不是女人呀!连男人阳损都不知道!”
赵熙的举动让岳柠歌内心稍微波动了一下,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你说的阳损和不举是不是一个意思?”
“我呸!”赵熙啐了一口,“你好好说话成吗?什么叫不举,我只是纵欲过度!”
呃……
岳柠歌嘴角抽了抽:“纵欲过度……”
赵熙的脸比锅底都要黑,他气呼呼地往前快走了两步:“老是喜欢拿着锄头来刨根根,你烦不烦!”
“赵三公子,好像这是你自己同我说的。”岳柠歌拼命地忍住笑,然后赶紧跟上赵熙,继而看着他已经很黑的脸色,终于还是开口:“那个,其实你现在近水楼台,和徐股千离的这么近,不如就让他给治治?”
“岳柠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呀,你不要讳疾忌医,这是男人最痛,你再这么娶妻房下去,只怕就要从阳损到不举了。”岳柠歌很厚道地忍住笑,仿佛看到了现世报,让你祸害良家妇女。
赵熙闷闷地垂着头,心里万分惆怅,岳柠歌又有些于心不忍,想着这段时间人赵熙都勤勤恳恳地照顾娰尊和张念慈,她又安慰道:“其实吧,现在只是阳损,你只要好好地静养应该不会有事的。”
“真的啊?”赵熙一本正经地看着岳柠歌,“那就太好了,我还想着和你生一堆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