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识短,并不知道武力可以瞬间移动,所以在听了三头蛟和岳柠歌的对话之后,就对岳柠歌产生了很不好的印像,特别是棺材子这个身份。
流氓三兄弟吓得不轻,基本上可算是一哄而散,纷纷逃出这个破庙。
岳柠歌直勾勾地盯着三头蛟,这厢完全可以确定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三头蛟迅猛转身:“你……”
他的这个“你”字还卡在喉咙里面,脖子就已经被岳柠歌给卡主了,登时脸都被憋得通红,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始料未及,方才这个丫头片子可没有这样好的武力呀!
难道他又被骗了?
“玉堂帮会亡,都是因为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岳柠歌惨淡一笑,“国师要亡你们,你们还准备苟延残喘到什么时候?不如我就在这儿让你了却残生?”
她眼睛眯起来,就像挂着笑容一般,看的三头蛟胆寒。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
三头蛟出了名的不服输,就算是被岳柠歌这样叉住了脖子,他的手也在乱舞着。
忽然一阵粉末迷离了岳柠歌的眼睛,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等一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她微微一份神,却有个强悍的力道冲击着她,她尚且来不及反应,硬生生地被冲击力推着退了好几步,硬生生地撞上了背脊,疼得她龇牙咧嘴。
这才上午,哪儿会天黑!
“咳咳咳,臭娘们儿,老子差点就遭了你的道儿!”三头蛟又咳嗽了两声,听的脚步声杂乱,然后又听到三头蛟骂骂咧咧的声音:“那三个瘪三居然敢跑了!看老子逮着他们扒不扒了他们的皮!一群胆小鬼!”
岳柠歌侧耳,却不知道三头蛟在何方。
她刚刚才看不见,得缓一缓才能分辨的出来。
缓过气来三
头蛟恶狠狠地瞪着岳柠歌:“你不是要杀了我吗?你不是要让老鼠来啃噬我吗?来呀!你现在不是瞎子一个,你能把我怎么着!我现在就废了你!”
他怒意盎然,这十多年来他可憋着一肚子的火儿,他这好不容易找到个发泄点,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他正打算往岳柠歌走过去,被吊了许久的张父却开口道:“好汉!你有什么事都冲我来,可别伤了小姑娘!”
张父是终于忍不住了,起初他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毕竟岳柠歌没有吃亏,再说了,昨天的事也因为他的女儿引出来的,所以他并不迁怒岳柠歌,眼下瞧着岳柠歌就要吃亏,所以他才开了个良心的口。
“你个老头子,我有什么能够冲你来的?”三头蛟道,“你想现在就死了吗?”
“如果你杀了我,就不欺负小姑娘了,你就杀了我吧!”
张父慷慨大义,听的岳柠歌心里万分动容。
如果当初她的父亲也能够这样,兴许她娘亲就不会死的那般不明不白了。
岳柠歌靠着木门,摸索着上面的纹路,心中万分悲切。
大仇尚未得到,如今又瞎了眼睛,这一生还真的坎坷呀。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落下眼泪来,眼泪溢出眼眶,顺着皮肤纹理而下,却在此刻她却发现眼前竟模糊起来。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三头蛟从她身边走过,然后往张父吊着的地方而去。
岳柠歌正打算伸手去抓住三头蛟,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她这个小动作落在三头蛟的眼里,后者忍不住嘲讽起来:“哈哈!你个黄毛小丫头还是嫩了些,这可是断肠草提炼出来的,落在你的眼睛里面,你还想要看得清楚东西吗?”
听到这话,张父更是愧疚不已:“岳小姐,是我张家父女连累了你,他朝下到黄泉,我老汉替你去受酷刑
!”
他听到岳柠歌所言,知道她为了报仇做了很多有损阴德的事。
岳柠歌哪儿还有心事去管他们的事,只是觉得方才的的确确是眼前模糊了一片,并不像是彻底眼瞎了。
她有拼命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又挤出了好些眼泪。
这些小动作落在三头蛟眼里又是一阵狂笑:“哎呦喂,这小姑娘真是可爱,知道自己快死了,还要多挤些眼泪来,难不成还想求我不杀你?”
眼泪刚刚一蓄积起来,岳柠歌就隐约看到三头蛟朝她走了过来,又在她身前蹲下。
这是个好机会。
岳柠歌隐忍着蓄势待发,她不敢轻举妄动,眼下还不知道断肠草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又会看不见,所以她必须一击即中。
三头蛟嘴角微微扬起来十分得意,好似胜券在握了一样,他捏住岳柠歌的下巴,周身的气场都松散的很:“你知道吗?现在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是的,捏死蚂蚁。
岳柠歌嘴角忽地上扬,一道寒光在三头蛟的眼前绽放,紧接着他惊骇地瞪大了嘴巴,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恍惚地用手本能地捂住脖子。
脖子上一刀薄如蝉翼的伤口,在被他用手一触碰到的时候,迅速迸溅出鲜血来,溅了想岳柠歌一脸。
血溅进了岳柠歌的眼,登时一阵刺痛让她睁不开眼睛,再一睁开的时候,整个世界一片血红。
“岳小姐?”张父担忧地看着岳柠歌,“你没事吧?”
三头蛟被她一刀切断气管毙命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这是她作为特工最拿手的招数之一。
就算不用武力,她也有法子可以置人于死地。
她手段凶狠,张父是看的一清二楚,可当下张父却瞧不见她的凶狠,只是觉得岳柠歌身世可怜。
岳柠歌拼命地挤出眼
泪来,张父见状赶紧道:“岳小姐,我腰间上有水囊。”
岳柠歌抬起头,一双眼睛通红,好似染了三头蛟的血,但仔细一看,那颜色又仿佛从眼球之下涌上来的。
她难受得搓了搓眼睛,然后才蹒跚站起来,在血红之中拿下了张父的水囊,毫不犹豫地打开水囊的盖子,用清水来冲洗自己的眼睛。
水入了眼睛,她不断地眨眼,试图将那些污血和毒粉都给眨出来,不过她自己都知道要眨出毒粉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可这毒倒是奇怪了。
岳柠歌当下不敢耽搁时间,盘膝而坐,将武力运行出来,强悍的武力将她包裹起来,体内的武力缓缓而上,直冲天灵,然后又顺着经脉往回落,落到两只眼球处,她想用武力将什么断肠草的毒素给逼出来,然而每当她要用力将毒往外逼的时候,两只眼球就好似要爆炸了一样,以至于她不敢轻举妄动。
试了好半天,岳柠歌实在是没法子了,总不能在这个地方耽搁太久,于是她采用了老法子,将那些毒素一点点地聚集起来,用武力包裹出存放。
可这一次却遇上了些许阻碍。
本来她是打算将那些毒素存放在丹田的,但那些毒素根本不肯挪位置,虽然被武力包裹住了,可一挪动,她那两只眼球也很不舒服。
岳柠歌心道:“莫非这断肠草是专门对付眼睛的?”
实在是没法子了,岳柠歌只能将毒素用武力包裹住,存放在眼睛附近,这才是真正的定时炸弹呢。
等搞定了一切之后,岳柠歌才将张父给放下来。
张父关切地问道:“岳小姐,你的眼睛。”
岳柠歌眨了眨:“我没事了。”
这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泄露出去,以后有人找她麻烦专门攻击她的眼睛可怎么办?
不过岳柠歌也微微地叹了口
气,看来这一次,还真的是要去秦岭找医神了。
岳柠歌搀扶着被折磨得四肢无力的张父出了破庙,外面阳光很是刺眼,她有些受不了,赶紧轻轻地将眼睛给闭上。
张父看出了端倪道:“一会儿到了镇上,得找个大夫好好瞧瞧。”
“不必了,”岳柠歌道,“其实有件事我还想劳烦一番张老爷。”
“岳小姐是我父女俩的救命恩人,你有话直接吩咐就成,别说什么劳烦了。”
“那我不客气了。”岳柠歌笑道,“实不相瞒,家兄十分在意我,若他知道我眼睛出了问题,肯定会拖着我回临淄的,到时候虽然救了我的眼睛,但我却要嫁给那个六品官员的儿子,实在是……”
“可你现在不回临淄城,哪儿来的好大夫替你医治呢?”张父面有担忧。
岳柠歌笑道:“我听人说,在秦岭深处有个医神,如果我能够找到他,也许眼睛就有救了。张老爷,我实在是不想嫁给那个小霸王,还望张老爷成全。”她说着就要往下跪,吓得张父赶紧将她拉住。
她这做戏要做全套,又忍不住眨了眨眼,挤出眼泪来。
“好了好了,岳小姐,我答应你就成了。”张父是在是拗不过岳柠歌,“不过岳小姐,你的眼睛是因为救我而出事的,而今日的事也全都因为小女,所以你和令兄只管跟着我们去长平,到时候去秦岭找医神的事,也包在我的身上。”
“这不大好吧?”
“什么不好!”张父有些生气地看着岳柠歌,“你才多大呀,这眼睛要是废了,你这辈子可怎么过?听我一句话,你们两个年轻人做不成什么事的,我这把老骨头就是拼了家中财产也要帮你们。”
算起来,他和女儿实在是欠岳柠歌太多了,这样做也不过是弥补一番,好让自己心里有个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