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每年的元宵节,王后都会宴请未及婚配的男女进宫一叙。”魏越泽道,“届时,只怕你和你的那位长姐,避不开了。”
岳柠歌从未想过要和岳锦绣避开,有些事,不能让其滋生下去了。
岳柠歌得好好地盘算一番。
处理好赌坊的事,岳柠歌又嘱咐了曹森和铁柱两人之后才坐着魏越泽的马车回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并不是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儿,所以这段时间,她也只能安心在长公主府住下了。
可长公主府上却还有一条八公。
岳柠歌刚刚走进府门,八公便是嗅着八卦的味道奔了过来。
幸好魏越泽的马车走的快,不然,还不知道要被扒出些什么八卦来。
“你方才和谁出去了?是男是女?你们出去做什么?那车,是不是魏阀的?”
姜即墨迅猛奔过来,扭着岳柠歌不撒手,俨然一个孩子的模样,只是……
他的年岁……
岳柠歌瞧了瞧,问道:“你,有二十了吧?”
“我刚过弱冠之年。”姜即墨十分自豪地说道。
他从小就被放养在营丘之地,为的就是远离朝堂王权之争,他本就无心此事,是以更玩的如闲云野鹤般。
每回子长公主要将他拖回来,他都想方设法地跑。
这不,根据大齐礼法,弱冠之年的男子是需要返回宗族之地,接受洗礼,所以姜即墨就算是再怎么玩性大起,也不敢乱来。
可他也想好了,回到临淄城后,随便找个地儿住下来,哪知被王姐发现,眼下被“软禁”在长公主府。
“不小了。”岳柠歌嘴角抽了抽,“你比我年长那么多,比我还八卦,这说不通吧?”
“人生再世几十年,不好好享受八卦,怎么活?”
姜即墨说的头头是道,岳柠歌忍不住眉梢都抖了三抖。
岳柠歌道:“你堂堂
王爷,太八卦了不好。”
姜即墨道:“谁说的,我那是大发善心,成为你们吐露心声的对象。”
“那我不得谢谢你?”
“好说,好说。”姜即墨不要脸之极,“那你赶紧告诉我,方才马车里面是不是魏渊那家伙?”
岳柠歌一愣:“你怎么会想到他?”
这平白无故的,魏渊来寻她做什么?
旁人不知道,可他们两个当事人清楚的很。
朗无情妾无意的,硬扯在一起,只能两败俱伤。
姜即墨道:“这还用多想吗?魏阀的马车来找你,不是魏渊,难不成还得是……”
说到这儿,姜即墨讳莫如深地看着岳柠歌,那声音拖的老长,吊足了岳柠歌的胃口。
岳柠歌心都悬到嗓子眼了:这家伙,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难不成还得是魏夫人?”
好在,姜即墨臆想的人并不是魏越泽,岳柠歌悄然地松了口气。
岳柠歌赔笑道:“呵呵,你想的太多了吧?”
姜即墨道:“谁说我想的多,你那是不知道,你今天刚刚前脚出了府,后脚你那长姐就来了。”
“岳锦绣?”
“正是!”
岳柠歌皱眉:“她来做什么?”
这个风头上,岳锦绣不该在家中好好地养胎吗?
万一魏阀的人动了什么歪念想,要她和肚子里孩子的命,那怎么办?
“我哪儿知道?”姜即墨倒是个慧眼,“不过我瞧着,那女人也不是个善茬。”
见岳柠歌没有说话,姜即墨又道:“这个你放心,李嬷嬷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不,连大门都没让她进呢!”
姜即墨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的,将方才马车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性子,跟孩子似得。
岳柠歌道:“她都怀着身孕呢,你们还不让人进来?”
“她那怀得是野种。”
岳柠歌一愣,她以为姜即墨在外游离,
至少会和别人的想法不一样,哪知在对待岳锦绣未婚先孕的世上,竟然和众人如出一辙。
姜即墨道:“你放心吧,等元宵节的时候,我一定要在王嫂面前搬弄是非,让岳锦绣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呃……
一个大男人,居然说出搬弄是非的话来,姜即墨还真的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呀!
“那个,”岳柠歌有些尴尬,“其实,你不用这样的,那是我的事,就不用王爷插手了。”
“说的什么话!我怎么能够看着别人欺负你呢!咱们可同是天涯沦落人!”
这句话姜即墨说了不下三遍,岳柠歌着实头大。
这位王爷,是不是傻!
不过,元宵节……
岳柠歌心里忽地冒出一个念头来,有些事,得好好酝酿一番。
“你在想什么?”姜即墨忽地觉得,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少女不像他想象的那般简单,她天真的笑容里面总是能够暗藏一些旁人捉摸不定的神秘。
就像那天在城门处,她出其不意地用刀子抵着他命门时候。
等等……
那天,她有刀子吗?
姜即墨算是想起一出是一出,随即问道:“岳柠歌,我问你个事儿。”
“你说。”
“那天你真的是用刀子抵住我的命门吗?”
姜即墨算是平易近人了,说话很少用“本王”自称,所以岳柠歌有些时候都快忘记他原本是个郡王。
说到这儿,岳柠歌讪讪一笑:“我这一介女流的,哪儿能随身带着武器呢。”
姜即墨的脸瞬间就黑了。
敢情这丫的是兵不厌诈。
“不过王爷,有些时候,并不只有武器才能杀人。”岳柠歌很正经地说道。
所谓兵器,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有时候,没有兵器的人更可怕。
姜即墨想了想,说的是有道理。
姜即墨平缓了下,又跟着岳柠歌往里面走去,一
路上姜即墨都不安分,一直在追根究底……
“你难道不打算对付岳锦绣吗?她和魏渊做出这样的事,置你于何地?现在坊间可都在传,是你这位嫡小姐没本事,所以未婚夫才和别的女人有染。”
“唉唉唉,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岳柠歌,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怎么听到未婚夫和别的女人珠胎暗结了,都不生气呢?”
“岳柠歌,你难道不想将岳锦绣浸猪笼吗?她可怀着你未婚夫的孩子呢,万一生个儿子出来,母凭子贵,你以后在魏阀还怎么混的下去,还不得被欺负死呀?”
“岳柠歌……”
……
岳柠歌只觉得姜即墨实在是太话痨了,赶紧快步回了房间,然后让燕舞将其拦在了门外,该死的,若是再被他说叨几句,这耳朵还要不要了。
很快,姜即墨见岳柠歌并不想理他,这才悻悻离开。
燕舞忍着笑,推门进了房间。
岳柠歌连眉眼都没有抬起来,漫不经心地说道:“阿八走了吗?”
“阿八?”燕舞有些缓不过神来,直到岳柠歌指了指门外,燕舞才笑道:“小王爷走了。”
“还小王爷,那么大个人了,跟八公一样。”岳柠歌摇摇头。
燕舞笑嘻嘻的:“小王爷也是关心你。”
岳柠歌丢给燕舞一个无语的眼神:“谁要他关心了?”
燕舞道:“在朝堂里面,能够得到王孙贵胄的看重,将来走的路才能更远。”
这是她耳闻目染的,也是后宫存活的真谛,只是她错误估计了岳柠歌……岳柠歌并不是后宫那些依仗男人而生的女人。
不过燕舞的这些话却是提醒了岳柠歌,若是有些机会可以利用,何必让其白白浪费了?
如果说岳府不能成为她的依靠了,那么她就需要一个更强、更有实力的人作为她在临淄城盘踞的依靠。
到目前
为止,魏越泽不是最理想的人。
和魏越泽纠缠在一起,也就是说,她必须和魏阀反目,而眼下,她还得利用魏阀为她镇住岳府的那个恶毒继母。
李沧荷在想什么,岳柠歌能够想得到。
岳锦绣今日来,只怕不是李沧荷所想的。
按照李沧荷眼下的态度,她在按兵不动,以静制动,很有可能已经放弃了岳锦绣这颗棋子。
能把自己的女儿当作棋子,李沧荷也是不简单。
弃车保帅,果然,要击溃李沧荷,得从岳鹤鸣下手。
岳柠歌已经想到了下一步,可这一步,甚为关键!
岳柠歌道:“燕舞,你立刻去替我办些事。”
紧接着,岳柠歌便是在燕舞耳边小声地说了些什么,燕舞的脸色越发的慎重。
这一步,只能在元宵晚宴上进行。
时间飞逝,元宵这一日来的很快,长公主一早便是差了人为岳柠歌送来华衣和名贵的首饰,这些她做足了功夫,她在告诉天下所有人,这一局她押宝在了岳柠歌身上。
魏阀若是执意要将岳锦绣抬进府门,那就是明摆着和长公主做对。
所以,魏阀最近也安静了不少。
魏阀安静了,岳府也安静了,所有的人都安静了。
只有一个人,不安分。
岳柠歌已经猜到了,她一面换衣裳,一面意味深长地对燕舞道:“你觉得今天会是个安宁的日子吗?”
燕舞的手一滞,拼接她在王宫多年的经验,今天,怕是不寻常。
狗急跳墙,兔急咬人。
眼下岳锦绣已经被逼到了墙角下,接下来岳锦绣能够做的只有一件事。
岳柠歌换好了衣裳便跟着长公主以及营丘郡王出了府。
府门外停着三辆马车,马车装饰华贵程度各有不同,从此便可以看出长公主的身份尊贵,如果按照礼数,姜即墨在见了长公主都该行礼,唤一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