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人没有受伤吧。”
“都是轻伤,没什么大碍。”
鹿羽恩应声点头。人没有抓到也不怪他们,对方偷袭也是事出突然。
傅廷川在旁边一言不发,他知道鹿羽恩会主动告诉他的。
果然,鹿羽恩放下电话看了他一眼,问:“现在情况你也了解了,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把他们两个抓起来?”
“好奇,不过你自有原因。”
男人信任的眼神落在鹿羽恩身上,让她有种久违的熟悉感。她下意识别过目光,心跳加速。
两人来到傅清彦和元岚青被关的地方,只见傅清彦一脸疲惫,身上还留着刚才那场闹剧留下来的痕迹。
而他旁边的元岚青境遇更加的凄惨,精心保养的一头长发此时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像个疯癫的妇人。
两人原以为会被顺利被救出,没想到鹿羽恩的防御实在是厉害,来救他们的人不得不先行撤退。
而就在得知可能逃不出去的时候,傅清彦竟然想丢下元岚青想自己出去。
元岚青见他想丢下自己一个人逃走,马上拉住他,一脸惊恐的喊着:“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傅清彦,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争执间傅清彦身上也挂了彩,结果两人谁也没有跑出去。
鹿羽恩和傅廷川一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两人分别蜷缩在房间的两个角落里。
“傅廷川,你是专门来看我的笑话的吧。”傅清彦抬起头,嘴角还带着伤痕。
傅廷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副落魄的样子,只是失望地摇摇头。
“我没有功夫看你的笑话。傅清彦,你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都是你咎由自取。”
冷漠的语气已然没了丝毫兄弟情。傅廷川连声大哥都不愿意叫了。
元岚青见状急忙爬到傅廷川的身边。她看对方这架势,以为傅廷川已经知道事情的全部。傅清彦自身难保不会救她,此刻她只有自保了。
她瞪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起来十分的可怖,急切地对傅廷川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别杀我,我不想死!”
她贪生怕死的模样让傅廷川嫌恶地往后退一步。
鹿羽恩厌恶地扫了眼元岚青,自然地替傅廷川问道:“是不是你们杀了席山,你们究竟对他做了什么?他还活着没有?”
“啊?”
元岚青瞬间呆愣住,原来鹿羽恩还不知道真正的席山是谁。
傅清彦也迅速反应。既然鹿羽恩不知道席山是谁,那便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于是他一把将元岚青拉回了,抢答了道:“席山早就死了,你不会还妄想着他还活着吧?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天真。”
元岚青也立即附和,“是啊,他早就在那一场车祸中丧命了,我劝你还是早点断了这个念想。”
既然傅廷川还没有和鹿羽恩相认,那不如搅个浑水。说完,元岚青看向傅清彦,两人在一瞬间就得知对方所想。
刚才谁逃命的争执已经烟消云散,再次看到生机的两人再次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鹿羽恩听此呼吸一滞,她本以后会有一线生机,没想到是又一次的血淋淋现实。
因此,她也没有注意到傅廷川的变化。
傅廷川俊脸冷若冰山,他上前一把抓住傅清彦的衣领,低声警告,“傅清彦,说实话吧,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傅清彦盯着傅廷川冰寒的眼眸,不怕死地冷笑,用只有他和傅廷川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有本事你自己承认啊。”
他笃定傅廷川不敢轻易揭开他席山的身份,所以才如此嚣张。
“傅廷川,你以
为到了这种时候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你真有本事,就不要让我活着走出这里。”
傅廷川手劲加重,傅清彦瞬间被勒的喘不过气。
一道突兀的铃声响起,傅廷川扫了一眼,是老夫人。
他烦躁地放开傅清彦,接起电话,“廷川,你和你大哥在一起吗?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收到一条短信说……”
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焦急,傅廷川顺势看向来傅清彦,他居然趁乱给老夫人发了求救短信,难怪刚刚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原来早就有所预谋。
“这件事情我回去之后再向您解释。”傅廷川挂了电话再次看向傅清彦,沉声道:“大哥,妈找你。”
一切应该有个了结了。
尽管傅廷川的眼神冰冷可怕,可好歹是有老夫人护着,他暂时不敢动自己。傅清彦吞吞口水,决定先跟傅廷川回家。
而鹿羽恩得知傅清彦耍手段让老夫人知道这件事,也不得不放人。
在回傅家的路上,鹿羽恩兴致不高。
傅廷川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知道鹿羽恩这些年来一直调查那次意外的真相,心里十分感动,这说明对方心里一直都有自己。
只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他没证据证明自己是席山。加上他上次承认席山的身份,却被鹿羽恩认为他来搞破坏,搞得她更伤心。
为了不二次伤害她,傅廷川决定换一种方式说明真相。
……
傅家
老夫人已经在大厅里面等候多时。
她不知道傅清彦出了什么意外,在看到那条求救短信之时,推测对方很有可能再次遭遇绑架。
惴惴不安地等了许久,终于听到门口传来汽车声。可等见到傅清彦时,却看到他和元岚青两人都带着手铐。
“怎么回事?”老夫人满脸疑惑。但在察觉到两伙人之间的气氛时,她心中明了,问傅廷川,“你大哥和大嫂不会是被你给铐起来的吧?”
傅廷川点头,老夫人脸上顿时升起震怒。
“妈,接下来的事您听了可能会很震惊,但我想您应该知道。”
傅廷川不顾老夫人的不悦,一五一十的把两人做的丑事细数出来,各种设计妨碍他就算了,甚至还要他性命,要糖糖的命!
老夫人看到傅廷川拿出的证据,气得表情都扭曲了。
她抓起装证据的硬盘气愤砸向傅清彦,“你你你你,你这个不孝子孙!”
老夫人原本以为他们兄弟之间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在商业上存在一些竞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没有想到傅清彦居然会使用那么狠毒的手段,那可是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弟弟,他又怎么忍心痛下杀手?
“好哇好哇,我们傅家居然出了一个这样的杀人凶手,你这样让我以后下去了怎么面对傅家的列祖列宗,你这是要把我活活气死。”
老夫人怒气冲冲的指着傅清彦和元岚青,早就失去了往日的沉着冷静。
而傅清彦也没有想到傅廷川会这么狠!
“来人,来人,把我的家法拿来,我要打死这个残害兄弟的不孝子孙。”老夫人一个激动,话没说完,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傅廷川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马上联系医院急救。
“傅清彦,你的事情等我回来之后再慢慢算账,你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鹿羽恩已经在旁边对老夫人进行了一些急救的措施。
但老人家的年纪毕竟也已经这么大了,本就经受不起惊吓,今天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她和傅廷川一块坐上了急救车,守着老夫人。
“
你说今天的事情我做错了吗?也许我不应该用这么激进的方式。”
看着老夫人苍白的面容,傅廷川心里难免愧疚。
也许他应该采取一些比较温和的方式,至少能够让老夫人有些心理准备。
“你已经很给他们留面子了,傅清彦和元岚青这两人完全就是自作自受,而且老夫人迟早都要知道这些事情的,否则的话,她以后受到的伤害会更大。”
傅廷川点了点头。
来到医院之后,两人一同坐在抢救室外面的椅子上。
鹿羽恩知道他心里有些自责,但坚持认为他的做法并没有错误。
换做是她的话,恨不得那两人的丑事曝光在全世界面前,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丑恶嘴脸。
虽然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他们两个的事情已经超出了道德的边界线,需要用法律来制裁。
抢救室的灯熄灭,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样的场景乎有些熟悉,只不过上次躺在里面的是傅廷川,这一次反了过来。
“医生,现在是什么情况?”
“傅老太太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就现在看来,情况也不容乐观,她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不能有过大的情绪波动,否则的话就很容易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医生的话说的十分的中肯。
老夫人这把年纪的人本就受不起惊吓还有刺激。
“谢谢医生。”鹿羽恩将医生送走之后,拍了拍傅廷川的肩膀。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也不好过,但老太太已经脱离了危险,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老夫人从抢救室出来之后,逐渐恢复了平稳的生命体征,很快就转入了普通病房。
傅廷川守在她的床边,一夜都没有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鹿羽恩就提着装有鸡汤的保温壶来了。
这是她早早起来准备的,老夫人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够醒过来,老人家该喝些营养的补汤。
所以她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了守候在旁边的傅廷川以及鹿羽恩。
她不顾手上还插着针头,紧紧的握住了傅廷川的手。
“好孩子,我之前一直都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我没有想到你哥哥他居然会这么狠心,我有很大的责任。”
老太太眼泪汪汪,她平心而论,对于这两个孩子付出的心血都很多,看到他们到了这样的地步,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别这么说,这件事情的责任不在您,傅清彦他要剑走偏锋,谁都拦不住。”
傅廷川轻轻拍着老夫人的手,给了她很大的安慰。
“他的事情,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插手了。他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你想要怎么惩罚都是应该的,我绝对不会再为他求情。”
老夫人将这件事情的处理权全权交给了傅廷川自己,并且表示无论他选择什么方式,她都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鹿羽恩将鸡汤递给傅廷川,然后就默默的退出了病房。
虽然老太太的话是那么说的,但真正的亲情怎么可能说割舍就割舍的下来呢?
鹿羽恩坐在医院走廊上的椅子,沉思了很久,傅清彦和元岚青的确是应该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但这件事情不能够闹得太大。
傅家上上下下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傅清彦他们的事情公之于众,对于傅廷川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可能心里会舒坦一些。
但外面有那么多家媒体死死的盯着他们,这件事情公开之后很有可能会被恶意的报道成各种版本。
想到这里,鹿羽恩垂下了头,还是交给傅廷川处理吧,她光想想这些头都要大
了。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傅廷川提着保温壶出来了。
“我已经想好怎么处理他们了。”
傅廷川在回去的车上和鹿羽恩说了自己的想法。
直接对外界声称傅清彦和元岚青准备定居国外,这样的话,他们就能够顺利成章的消失在公众的视线当中。
傅清彦和元岚青的股份将会在老夫人的允许下,转移到傅廷川名下,他们以后没有权利再插手公司的事情了。
而他的确会将他们送去国外,只不过不是他们心心念念的M国,而是条件艰苦的非洲国家。
让他们好好的体验一下人间疾苦。
这对于从小就生活在上流社会的两人,无疑是生不如死的打击。
“挺好的,不过你还有留心一点,他们两个一直在和一个神秘的号码传递信息,这背后究竟是谁,值得好好调查。”
鹿羽恩说着说着,就将头扭了过去,默默的看着窗外不说话。
她又想到了席山,可怜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但鹿羽恩还是会坚持调查他死亡的真相,尤其是与傅清彦他们勾结的神秘人,一定要揪出来。
傅清彦和元岚青被送到非洲后,傅廷川过了一段清净的日子。
但鹿羽恩和他的关系依旧不冷不热。虽说比之前可能好上那么一点,至少愿意接他的电话了,但论起来还比不上普通朋友。
傅廷川心里也是着急的。
这天,鹿羽恩吃完饭随后翻阅杂志。
这期有个鹿氏集团的报道,她要了解一下。
傅廷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杵在她的身边。
“你像个门神似的站在这里什么意思?要坐就坐下。”鹿羽恩头也不回地说,心思都在杂志上。
傅廷川没说话,但鹿羽恩觉得傅廷川今天有点反常,催促道:“你要说什么?”
“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的事情?”
傅廷川一脸认真。
对方听到这话,将杂志合起来,抬头看向他,“傅廷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以前说讨厌我的人是你。”
“怎么,现在反悔了?”
鹿羽恩旧事重提,呛得傅廷川措手不及。
“以前是以前,过去的事情已经翻篇了。”
傅廷川一时之间竟有些尴尬。
没想到这句话让在商场上谈笑风云的他竟也知道该如何回答。
糖糖在旁边偷听好一会儿了,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妙,跑过来助攻,“妈咪,你就给爹地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糖糖一边说一边扑到鹿羽恩怀里。
“你这个小家伙懂得真不少。”
鹿羽恩笑笑,没有回答,将糖糖抱到沙发上就回房间去。
糖糖从沙发上跳下来,对傅廷川有些恨爹不成器,“爹地,你到底懂不懂哄女孩子开心?送妈咪喜欢的东西呀!”
她再次给傅廷川支招。
傅廷川听后觉得有道理,可鹿羽恩喜欢什么呢?
平日里她也不怎么打扮,对衣服包包没有太高的要求。而那些富太太们喜欢的珠宝首饰,她似乎也不太感兴趣。
傅廷川想到了半晚上都没有想到合适的。
终于,在他第n次翻身的时候,鹿羽恩受不了了。
两个人毕竟还睡在一个房间里,虽然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沙发上,但只要有点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傅廷川,大晚上的你还要不要睡觉了?”
听见对方带着怒意的呵斥,傅廷川安定下来,但脑子里还在想着礼物的事。
三天之后,鹿羽恩刚开完会回来,就发现办公桌上摆着几个盒子,看上去还挺精致。
“小陈,这些是什么东西?怎
么摆在这里?”
“鹿总,是傅总派人送过来的。说东西比较重要,需要您亲自打开。”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小陈将这几个看起来和宝贝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搬了进来,毕竟是傅廷川亲自交代的,她生怕里面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珠宝钻石。
鹿羽恩点了点头,让小陈先出去。
她看着眼前的几个大盒子,犹豫一下还是打开了。
毕竟傅廷川也不会做什么害自己的事情,这东西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
打开之后,一股浓烈的药香扑面而来。
鹿羽恩又将其他几个盒子全部打开,都是市面上难以找到的珍稀药材,也不知道傅廷川是从哪里找来的。
鹿羽恩原本不想接受他的东西,但这些药材实在少见,再加上前几天有个熟人联系自己找药材,其中一味在其中。
到底要帮熟人,鹿羽恩勉为其难地将东西收下。
算是欠傅廷川一个人情,往后会还给他的。
于是傅廷川也在办公室里收到了鹿羽恩派人送来的东西。
一盒简约的盒子里装着几个药包。
他拿着药包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最后才发现鹿羽恩在盒子里留了字条。
首先是表达了对他的感谢,感谢的话写的干巴巴,没什么意思,后面附加了药包的使用方法。
傅廷川看着字条勾起嘴角,后面这段介绍药包的话倒挺真情实感的,明显比前面感谢的话发挥得好。
傅廷川药包小心收起来,这毕竟是鹿羽恩的一片心意。
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
年少时,他曾希望建成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但现在梦想实现,他却只希望鹿羽恩能够回到自己身边。
他给白海打电话,让他马上安排一辆车,自己要去接鹿羽恩下班。
走出电梯,傅廷川直奔鹿羽恩办公室,却无意间听见几个员工闲聊。
“你听说了吗,我们鹿总不是真正的千金,是个假的。”
“也不能这么说,不过好像的确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那……鹿总还掌管着公司,恐怕不合适吧。”
那几个人虽然尽力压低声音,但傅廷川还是将对话内容听的清清楚楚。
原来鹿羽恩在鹿氏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
终究是空降来的。
那几人不认识傅廷川,看见有人来,马上乘电梯下去了。
傅廷川抿着嘴唇没说什么,来到鹿羽恩办公室,她还在电脑面前处理业务。
今天的事情有点多,她可能需要加班。
“你怎么来了。”
等她发现办公室多了个大男人时,傅廷川早已经观察她许久。
“光明正大进来的也不行?”他的解释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对了,你送给我的那几味药材派上用场了,我还没有和你说一句谢谢。”
她已经将药材送到老朋友那里去了,对方对她也表示了真挚的谢意。
“没什么,那东西在我这里没什么用处。我不过是借花献佛。”
“那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情?”
既然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鹿羽恩疑惑傅廷川为什么还赖在自己的办公室。
“来接你回家。”傅廷川走到她的面前。
“是糖糖又吵着想要见我了吗?你放心,我待会儿就给她打电话解释,过几天会再带她出去玩。”
“不是糖糖,是我。”
傅廷川俯下身来,靠近鹿羽恩。
她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
鹿羽恩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一步,可办公室的椅子限制了她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