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迟素起先是有点懵的,她跟卢田根本没什么事啊!
“伯母,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跟卢大哥只是朋友,别无其他。”
卢母看着她,似乎不太信,沉吟片刻,道:“我就跟你说明说了吧,你给我治病,我很感激你,当牛做马我都可以报答你,但你要想进我卢家的门,那是万万不可能,你嫁过人。”
“你们卢家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谁都挤破了脑袋想进去吗?”迟素有点不耐烦,好端端的,她凭什么接受她的阴阳怪气?
“再说,嫁过人怎么了?这世上改嫁的女子还少么?就您家讲究,嫌弃寡妇?”
“这……”
“我今天也把话跟您说清楚,我跟卢田只是朋友。”
迟素一边说,一边起身,“您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们卢家,您就少操心吧,我先走了。”
看着她走远的身影,卢母气得一张老脸通红,说不出话。
这姑娘本事大,嘴也厉害得紧,要是真进了卢家的门,她这个当婆婆的还不被欺负死?
回屋喝了两口水,迟素又来到贺明秀这里,给她看脉。
刚坐下,就听见外头乱哄哄的,传来一阵嘈杂声,出去一看,几个衣衫破烂,狼狈不堪的人走进院中,遭到了客人们的围观。
“迟姑娘,那不是你的娘家人吗?”村长故意把嗓音拔得老高,“他们怎么了?被打劫了不成?”
迟素忍住笑,说:“我也不清楚,他们早上才走的。”
住在斜对面的贺老太一家也出来看热闹,贺明枫本来想嘲讽两句,但见迟素也在,立马闭上嘴,缩回了屋里。
丧门星他们惹不起,只有躲了。
“娘,他们好像被打了,身上脏脏的,还有血呢。”甜豆看着迟家那几人,觉得他们好可怜。
“不管他们,回去陪姑姑吧。”迟素对迟家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吃了口瓜也就走了。
但是不一会儿,房门被敲响,竟是迟懿找了过来。
迟素怕打扰贺明秀休息,便到门口说话。
“什么事?”
迟懿开口便用命令的口吻道:“你手里有多少钱,给我一些。”
“哟,您大老板也会有没钱的一天?”迟素揶揄他,笑得两只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敢讥讽起你爹来了?赶紧拿钱出来!”迟懿恼怒道。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迟素又不傻,干嘛给他钱?
迟懿额上青筋蹦起,嘴角抽搐:“孽障,我可是你亲爹!”
迟素冷笑:“亲爹?我哪有那玩意儿?钱我是有,但我一分也不会给你,滚吧。”
“你……”
“难道要我动手?”迟素随手拉过来一张座椅,做凶狠状,“我可不会手软!”
迟懿刚挨了顿打,身上还疼着呢,哪里敢招惹她?当下狠狠地瞪了她两眼,赶紧溜了。
来到外面院子里,李氏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拿到多少钱?”
“一分也没有!”迟懿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坐到花圃边上。
李氏惊愕:“什么?一分都没拿到?她怎么这么小气?咱们手里统共就剩这五十几两银子了,吃住都是问题,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这五十几两还是他们拼死拼活,从那群强盗手里抢回来的。
迟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咱们岂不是要饿死了?”
“哭什么哭?还嫌不够烦是不是?”迟玉攥起带血的拳头,就想冲过去打他。
李氏赶紧护住儿子,叱骂道:“你干什么?今天差点害死他还不够,又想动手?”
“我就动手怎么了?一个只会拖后腿的死胖子,他怎么不被那群强盗打死?”
“住嘴,你还有个姐姐样吗?”
迟懿被吵得脑仁疼,头一次觉得没有家口是多么美好,恨不得把他们都扔出去。
“都给我消停点儿!”
迟盛冷眼看着这一切,一声也没吭。
最终,他们一家五口还是在客栈重新住了下来。
晚上,沈雁从县衙回来,找到迟素说:“收拾好行李,明日一早准备去长沪吧。”
“我们分在第一批了?”迟素带着甜豆和贺明秀,自然是越早走越好,如果不是贺明秀这两天身子又不太舒服,她已经走了。
沈雁颔首道:“家里有孩子老人和孕妇的,第一批走。”
“那你呢?”迟素脱口便问,意识到自己问得太急,又给自己找补,“我是说,你和县令是不是要最后走?”
“我先送你们过去,之后再过来与县令会合。”沈雁不放心她一个人呆着甜豆和贺明秀走,这是其一;
其二,他也想先去看看长沪那边什么情况。
迟素掩住内心的欣喜,笑道:“有你和官兵护送,百姓自然无忧。”
沈雁瞥见她嘴边的笑意,不禁心头微动,随即从腰间解下短刀,递过去。
“这刀,给你防身。”
“给我了,你怎么办?”
沈雁笑说:“我还有一把剑。”
“那就多谢沈兄了。”迟素喜滋滋地把刀收下。
她用的最多的,是放在空间的两把手术刀以及飞镖和银针之类暗器的,并不中意个大的武器,因为不方便携带,但沈雁送的,她喜欢。
观她神色喜悦,沈雁也跟着心情明媚起来。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迟素和卢田等客栈里其他几家有小孩和老人的便拿上行囊,离开县城,跟着大队伍往长沪的方向去。
迟家因为有迟央这个不满十岁的男童,一家人厚着脸皮全部硬挤进了第一批的队伍,贺家只有贺明枫一个男人,本身就符合要求,便也在其中。
不过,他们都怕了迟素,一路上没敢再来找她麻烦。
第一批约有两千人,是一支很庞大的队伍,男女老少都有,其中老人和孩子占多数,所以赶路比较慢,一天也走不了几里路,难免令人头疼。
有的官差便建议,把那些生病受伤的丢下,以免他们拖后腿,结果被沈雁一顿训斥。
“谁要再敢说这种话,都给我小心你的脑袋!”
他现在是县令的座上宾,谁也不敢得罪,官差们把脖子一缩,彻底没了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