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赶紧跑出去把戌吾扶起来。
辜月看着他臀部渗出的血,还有两个淤青的手腕,想想就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辜月心里很不是滋味,抬着他的手眼泪滴落下来。
“对不起,都是我太窝囊,连你们都保护不了。”
“小姐,别哭,我没事。”戌吾抬起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哎呀呀,你们主仆在这演什么苦情大戏?”
门口站着陆珺,另一个人她不认识,只见他左肩背着一个类似药箱的东西。
“你这个老六怎么来了?”
辜月擦掉眼泪,迎上去,她忘记结界的事,刚走到门口就被弹了回去。
还好陆珺眼疾手快飞过来接住她,抱在怀里。
“喂,你这个老六赶紧放我下来。”
辜月有些局促,连忙让陆珺放开她。
“不放,并无不妥吧?”
陆珺没有松开手,就像抱孩子一样,把她抱进屋内。他指着自己脸颊:“来。”
“啪”辜月一记耳光打在陆珺脸上,什么人呐,脸皮真厚。
“十一月,你有毛病是吧?”陆珺摸摸自己脸:你这丫头人小手劲还挺大。
辜月能感受到陆珺并没有恶意,但他那吊儿郎当纨绔子弟的模样不得不让人提防几分。
“这是我的私人大夫——阳岩,你不是失忆了吗?让他给你瞧瞧。”
辜月连忙摆手,自己根本没失忆,看个鬼呀,露馅了怎么办?她拱手弯腰道:阳岩大夫,能先请你帮忙看一下戌吾的伤势吗?
阳岩看向陆珺,征得陆珺同意后,他也点了点头。
辜月让两姐妹扶戌吾回房,阳岩紧随其后。
陆珺看着眼前这个十一月,眼里生出一丝怜惜。她和十二月承受了月族全部的怨气,母亲不爱,父亲不想,姐姐排斥,换成是谁都会崩溃吧?
他伸手摸摸辜月的头:“委屈你了。”
辜月打开他的手,道:把手拿开。
辜月以失忆为借口,问了陆珺的基本情况。
陆珺同样是帝夋的子女之一,母亲是太阳之母,也称日御,名为羲和,生十子,也就是十个太阳,他排在第六。
辜月挑挑眉,在心里嘀咕,还真是老六。她又开口问起为何自己会遭到家人嫌弃?
陆珺怕她伤心,不肯言明。
辜月却不打算放过他,并保证自己会平静的听着,绝不生气发脾气,软磨硬泡许久,才让陆珺举起双手投降。
原来不止辜月,连十二月也有同样的遭遇。
在她们俩姐妹出生前,月族算是欣欣向荣,大家相处融洽,帝夋和常羲也恩爱有加,十个女儿漂亮又招人喜欢,总之是和谐又幸福。
直到月母怀上第十一个孩子时,情况发生了变化。在那年的闰月,月母御月至寿成山时遇到寿成星君。星君平常极少出现,如果他现身于眼前,证明此人将有大劫。
寿成星君为月母卜了一卦,卦象表明辜月是万象克星,将会为月族带来灭顶之灾。
星君没有算错,辜月出生后,月族先是遭到魔族袭扰,月母拼尽全力才得保族人安全。魔族袭扰事件没过多久月族又遭到妖族攻击。这次月族没有躲过劫难,死伤无数,月羲国西南方也被削掉一角。月母最好最亲的朋友望舒在那场月妖大战中殒命。
痛苦至极的月母想起星君的话,对自己的十一女生出厌恶之心,以万象克星的由头,把罪责全推到辜月身上,认为是她的出生才带来了祸端。从此以后对自己的十一女儿不管不顾,也没在分半点爱给她。
二十年后,十二月也有差不多相同的经历。
“把话说清楚,十二月是因为什么?别想一句话带过。”
看辜月不好糊弄,陆珺只得说起十二月的事来。
十二月出生那年,也是月母御月那日,她在巫山遇到巫山神女瑶姬。
瑶姬诱骗月母饮用了琼浆,对她肚里尚未出世的十二月种下巫术,诅咒月母,如果十二月出生,她再也得不到帝夋的爱。
月母不能伤害帝夋的孩子,只得生下十二月。果不其然,不久帝夋有了第三位妻子娥皇。
十二月生下来也没得到半点母爱。
辜月的出生月母失去最好的朋友,涂月的出生让她失去丈夫的爱。
月母从此只在每月十五、十六日帝俊回琼宫时,亲自御月。那两晚的月亮又大又圆,可见是月母心情最好的时候。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爬上辜月心头,这关孩子什么事?她们何错之有,为什么把一切的不幸都归咎于孩子身上?父亲最关键的时候又在哪?他怎么不出来承担责任?
“你看吧,我就说不说的,你非要听,听完又影响心情。”陆珺安慰道:大人们的世界太复杂,我们不理解也正常。
辜月瞥他一眼:你不是大人吗?
陆珺憨憨笑道:我是大人,但还没出世。
“万象克星是?”
陆珺看十一月很在意,连连摆手让她不要在意这些。
“快说,你不说我可要哭了。”辜月眼泪说来就来,泪水已在眼眶打转。
“别,别,大小姐,姑奶奶,我说还不行吗?”陆珺叹气,他最怕女子的眼泪。
万象克星,顾明思议克万物,克家人,克朋友,克族人或克月羲国,反正是神界不想沾染的存在。是万年难遇的神族之祸。
辜月低下头去,喃喃自语:自己果然是克星呐。
陆珺本想安慰,门口却传来声音。
“公子,十一小姐,戌吾的伤已处理妥当,可否为十一小姐诊治?”阳岩站在门外拱手道。
陆珺让他进来,为辜月仔细瞧瞧。
辜月怕露馅,急忙回绝,表示自己没有不舒服,就记不起事而已。
“十一月,你这么回避大夫,难道是在装失忆?”
看陆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辜月把手伸了出去,这人真爱管闲事。
“小姐脉象平稳,并无不妥。在下斗胆,可否检查检查头部。”
“也好,这几日偶有头晕的症状,有劳阳大夫。”辜月说完揉揉额头,晕劲说来就来。
待守月把她的头发解开后,阳岩轻轻撩开辜月的头发,一寸一寸检查。
片刻后,阳岩走到前面拱手向椅子上的两人报告了情况。辜月头上有两处淤青还未散去,看淤青颜色,估摸约有五日左右。阳瑞用银针缓解辜月的头晕症状,随后写了个药方,请守辜明天去抓药,交代完注意事项,他便离开了辜月宫。
辜月转身看向陆珺:“诶,你怎么不走?”
“我今晚住你这。”陆珺双手抱头,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道:守月,请你帮我收拾房间,我困了。
守月欠欠身:是。
“是什么是?”辜月拉住守月:为什么要让他在这住?
“六公子明天一早要去向月母请安,所以在这住下,以前也是如此。”
辜月松开手“哦”了一声,既然是老规矩她也不在说什么。
回房后,瘫在床上的辜月还在念叨万象克星这四个字,她心里是在意的。自己这是什么命,居然会有克万物的说法,这得克死多少人?简直跟死神有得一拼。
月影下,一个黑影飞到辜月宫的花园里,沿着连廊往辜月房间飞去。
此时,刚刚睡下的陆珺察觉出异常,眉头微动,稍微愣神后起身走出门去。
黑袍人推开辜月房门,满身戾气的靠向辜月,嘴里重复着那句话:邪祟,去死。他挥着那把锋利的匕首向辜月刺去。
就在匕首要碰到辜月颈部时,一把刀飞过来划伤了黑袍人的手腕。
辜月睁开眼,被眼前黑袍人吓住,坐起来退到床头。几秒后,她结印唤出八卦棍向黑袍人挥去。
黑袍人一个旋身,躲开八卦棍。
陆珺举着枪朝黑袍人腹部打去。黑袍人脚尖点地借力跳到空中,往后翻了几个跟斗,离开陆珺攻击范围。
也许是发现陆珺再此,黑袍人打破窗户,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