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天回头看了一眼朝十二个女子而去的顾江留,冷冷一笑转身离开,走到御花园口时,顾凌天吩咐太监总管和一众羽林卫道:“父皇在御花园内赏花听曲,任何人等未经通传不得入内。”
顾凌天吩咐完,朝宫门外而去,他知道,这十二个女子一定不能满足顾江留多久,他还需要继续在京城内寻美猎美,如今好不容易讨得了顾江留的欢心,将顾默成打压得毫无还手直力,他怎么能够不再接再厉?
想着近在咫尺的至尊之位,想着有朝一日将顾默成踩在脚底的滋味,顾凌天不由得笑了起来,就在此时,他忽然看到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顾凌天双目微微一眯,脑海里顿时又有了念头,急忙快步赶了上去。
“林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林进正要觐见陛下,见顾凌天急忙躬身行礼,“承蒙太子挂念,老夫一切安好。”
“林将军这是要找父皇吗?”顾凌天道。
“正是。”林进却不打算多问。
顾凌天又哪里会让林进如此就打断话茬,故而道:“父皇现下在御花园,恐怕一时半会儿没有时间见林将军。”
“御花园?”林进抬头看向顾凌天,看着他一脸得色,心想,顾凌天是在向自己示威,还是向自己传达什么?
“正是,本宫适才还在陪伴父皇,如今,恐有些不便了。”顾凌天一脸暧昧,林进顿时领悟,然而,他的心里却打起鼓来。
顾凌天说得如此暧昧,难道最近风传顾凌天又重新获得了顾江留的宠爱是真的?
林进心中算计着,嘴上却道:“陛下对太子果然是偏爱的,竟只召见了太子。”
顾凌天微微一笑,伸手往旁边一指,“既然父皇无暇见林将军,不如你我走走如何?”
“那臣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进与顾凌天一前一后的走了,顾凌天斜睨了一眼掉在自己身后半步距离的顾林进,沉声道:“林将军对父皇忠心耿耿,对同僚是爱护有加,本宫是知道的。前几日,本宫还见林将军亲自和太医院院正谈话,似乎是要太医院众人都谨慎些,以免闯祸啊。”
林进闻言心头一惊,那一日他可是万分小心的叮嘱太医院众人不要乱说话,免得到时候得罪了白大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凌天却是怎么知道的?
顾凌天看着林进微微变色的脸,笑道:“林将军一心为父皇,本宫是知道的,本宫如今常伺父皇身侧,有机会一定会在父皇面前为林将军美言几句的。”
顾凌天笑着道:“毕竟,林将军与本宫是一家人,你说是不是啊?岳丈大人。”
林进闻言笑道:“那是那是,老臣还得仰仗着太子啊。”
“岳丈大人明白这个道理最好了。”顾凌天含笑看着林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你我齐心,想必没有做不成的事,届时你我二人便可多替父皇分忧,也好让他安心养病。”
“不错不错。”林进笑得皮笑肉不笑,“太子若是无事,老臣便告辞了。”
“去吧。”顾凌天趾高气昂,前番和林进合作之事被顾江留发现,他一直怀疑是林进从中动了手脚,可是看着林进也被顾江留罚得挺惨,他心里又有些怀疑。如今他好不容易寻了个机会,自然是要给林进一些颜色看看,今日顾凌天找林进说这些话的目的,一是想要敲打敲打林进,二来也有些打草惊蛇的意思。
顾凌天知道,那白大仙是林进引荐给顾江留的,虽然不知道那白大仙到底是真是假,可是顾江留信他,那
么就会连带着信了林进。
如今,自己虽然在顾凌天面前得了宠,可若是林进让那老道在顾江留面前胡言两句自己岂非又要再一次不得翻身?
所以,语气被动改变,不如主动出击,他今日很是满意林进的态度,最起码,他终于看到了林进那有些无措的表情。
顾凌天仰头看着一天碧澄,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胸臆间以往那堵塞的窒闷感一扫而去,呼吸间竟多了几分舒爽之感。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顾凌天笑着,幽幽道:“最近给本宫盯着点儿这老家伙。”
花丛里似无风自动,悉悉索索一阵轻响过后,再度恢复了平静。
顾凌天盯着天空变化的云朵,好像看到那云朵渐渐浮动,变成了金灿灿的王座,而自己正身着龙袍,一步一步迈向那至高无上的龙椅。
顾凌天眼底都是笑意,拂袖缓缓离去。
而衍之在院子里听着顾轻尘将此事说罢,笑道:“看起来,狼狈又再一次合作了。”
“顾凌天竟然给陛下送了十二个美女去,至今陛下还在御花园里和那十二个女子乐坊切磋琴技。”
“亏他想得出来。”衍之满眼鄙夷。
“虽然恶俗,却也奏效,如今顾凌天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了。”顾凌天看了一眼衍之笑道:“恭喜太子妃,恐怕不日你就真的成为真正有实权印章的太子妃了。”
“我倒不知道,孝王什么时候也变成大仙了,竟然连立储之事也可以屈指一算。”衍之淡淡然反驳回去,顾轻尘闻言却只是笑。
“那‘六月雪’进献陛下后,白大仙可有什么动作?”衍之又开口问道,她此番忍痛割爱,将“六月雪”献出可不想白白就让老道得了便宜。
想起那小虎子的母子的惨死,衍之只恨不
得将那个披着人皮的禽兽拖出来游街示众,让大家都知道他的真面目。
“那道观着实机关重重,我派人连番探查却还是无功而返,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设计的,竟有如此奇巧。”顾轻尘满脸挫败。
衍之也沉默不语,顾轻尘又道:“不过也并非全无消息,我倒是从陛下跟前的人得了点儿消息,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哦?何事竟然让孝王也判断不了。”
“那老道似乎声称可以炼出‘长生不老丹’,而这‘六月雪’便是其中的药引。”
“‘长生不老丹’?”衍之闻言笑了起来,“这样鬼话竟也有人会信吗?”
“全天下人皆不信又如何?只要陛下信便足矣。”
顾轻尘道:“据说老道的‘回春丹’药效极佳,如今陛下龙精虎猛,可谓将后宫众妃嫔搅得不得安宁,还有什么比让一个男人重拾雄风更令他满意的呢?”
“是吗?”衍之斜睨向顾轻尘,“孝王时常流连青楼画舫,是我国出了名的风流王爷,要不然,孝王也提前找陛下要两颗‘回春丹’以备不时之需如何?”
顾轻尘闻言一笑,“衍之,你这话好酸,莫不是在吃醋不成?”
“吃醋?”衍之站起身,冷冷俯视着顾轻尘,那目光冰冷彻骨顿时让顾轻尘忍不住打了两个寒颤,“孝王着实是想得太多了。”
顾轻尘急忙陪了笑脸,“那些江湖谣传,衍之可不要亲信,我如今日夜都守候着你,哪里还有空闲去理那些庸脂俗粉。”
顾轻尘说罢,不待衍之开口又道:“说起庸脂俗粉,最近恐怕顾凌天比我要见得多了。”
衍之顿时不语,又听顾轻尘道:“内幕消息,顾凌天在献了女子十二乐坊后,据说又组了一个十二金钗,今日下午便
要送入宫去。”
“十二乐坊,十二金钗,下一次不知道又是十二什么?”顾轻尘懒懒靠回椅子,“不知道李婉茹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给自己的丈夫弄了这么多美女进来,心里会作何感想了。”
衍之闻言一笑,转头看向顾轻尘,笑道:“那孝王你还不成全一下顾凌天这番慈孝的心肠?”
顾轻尘笑道:“可是本王去约皇后终究是不好吧,瓜田李下到时候说不清楚啊。”
“孝王神通广大,相信你一定可以办到的。”衍之说罢转身进屋,一边吩咐道:“青衣,送客。”
顾轻尘看着衍之决绝转身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青衣问道:“青衣,你家主子这是在生气吗?”
青衣点了点头,通常主子真的动气时,就是这种不说话,要么说话很刻薄。
“那她生气是因为我戳穿她在吃醋的缘故吗?”顾轻尘又问。
青衣正要制止顾轻尘,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一只净瓶从窗户内飞了出来,朝着顾轻尘的脑袋就招呼过去。
顾轻尘哇一声跳起来,堪堪避过那只净瓶,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
衍之的声音才懒懒从屋子内传出来,“青衣,回头找管家要一只铜净瓶来,记住不要空心的,要实心的。”
青衣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颠颠的跑出了院子。
顾轻尘躲在墙根听到衍之的对话,不由得心底又喜又忧,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换个位子,不要正对着衍之的窗户,或者让青衣偷偷将那实心的铜净瓶缓一缓?
皇帝得了美人的事情早已经在宫中传遍了,就连深居简出的太后都得到了消息,并且特意让人将顾轻尘请来。
从居安殿一出来,顾轻尘就敛了神色,伸手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端正了面目,朝着慈心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