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他酒楼的建设进度很快就超越的对面的那幢。
而对面的瘦弱男子似乎也和顾轻尘干上了,顾轻尘快,他也快。顾轻尘加一倍工钱,他就加一倍半,反正无论什么事,两个人总是明里暗里的竞争着。
当然,这还不算奇葩。最为奇葩的是,京畿之中的黄花闺女,无论身份贫贱富贵,都时时会来酒楼处转悠。
这样的盛况自然会吸引更多的人,无端的,这座位于市中心两条街的稍微偏远的地段,竟然就这样火了起来。
衍之坐在马车里看了看街道上各色霓裳花花绿绿,老远就闻得见各种脂粉香气,忍不住道:“孝王还真的是个惹事精啊。”
青衣闻言不解,“主子,你说殿下又惹什么事吗?”
衍之朝那些闺秀们奴了奴嘴,“都是他闲得没事在殿上问陛下要女人,又说得暧昧至极,搞得大家闺秀们都以为孝王殿下动了春心,恨不得能入他的法眼呢。这么样的盛况,这样的不戏抛头露面,若非奖励丰厚,谁又愿意下如此重注?”
青衣顿时了然,她睨了一眼衍之,问道:“主子,你是在吃醋吗?”
衍之一愣,急忙“呸”了一声,“乱嚼舌根的丫头,什么话也敢胡说!”
青衣“嘿嘿”的笑了,可眼角余光却一直盯着衍之,见她渐渐泛红的双颊,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心想,主子果然是在吃醋啊!
正在此时,街道上忽然混乱起来,几个衙役肩并肩走了过来,当先的一个提着铜锣,后面的四个,一个抱着一叠黄纸,一个提着一桶浆糊,另外两个一个负责刷浆糊,一个负责贴皇榜。
哐哐哐的锣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敲锣的衙役扯着嗓子喊道:“陛下有旨,一
个月以后,京畿之内各家酒店都可以派出自家的师傅参加‘厨艺大会’,获胜者将获得陛下亲笔题字的牌匾一块,享京畿第一店的美誉。希望京畿之内,各家各户多多宣传,积极参与。”
衙役喊完,哐哐哐又是三声,然后带着人去别的地方贴皇榜去了。
青衣挑眉,“陛下这又是唱的哪出?”
衍之冷冷一笑,心想,这皇族,果真个个都是如此,无利不起早,自私自利。
此番若非顾轻尘说了这座酒楼归他,他又会这么上心搞什么厨艺大会吗?分明就是要捧红自己的店嘛。
衍之正自思量间,车帘子一动,随着一股风飘进来的人利落的坐到了自己身边。
“衍之,‘厨艺大赛’啊,亏得陛下能想出这么馊的主意来。”
衍之冷哼一声,“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顾轻尘“嘿嘿”一笑,厚着脸皮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衍之斜睨了顾轻尘一眼,“孝王你问我啊?”
顾轻尘很认真的点点头。
衍之忽然展颜一笑,“你问我我问谁啊?”
顾轻尘一愣,随即抗议,“衍之,哪儿有你这般不厚道的?”
“我还要如何才算厚道?”衍之也反驳,“难道要像外间那些女子般,抛头露面跟在你身后?”
顾轻尘闻言双眼一眯,“衍之,你是在吃醋吗?”
“没有!”
“你肯定在吃醋。”
“我没有。”
“有!”
“没有”
“……”
青衣听着两个人重复的对话,翻了个白眼道:“我说主子们,你们的对话能不能成熟一点儿?”
谁知道青衣话音刚落,顾轻尘和衍之就异口同声道:“我很成熟!”
青衣彻底被打败了,再度翻了个白眼表示她对两个主子的鄙夷,就在眼睛翻
白之时,她忽然看到那个熟悉的瘦弱身影一闪,消失在了拐角的巷道里。
“我说主子们。”青衣刚开口,再度听到顾轻尘和衍之的异口同声,“什么?!”
这么整齐划一,还的确吓了青衣一跳,她下意识的就一口气答道:“我看到那瘦子鬼鬼祟祟去了隔壁巷。”
青衣话音刚落,车帘子就被掀起来,齐齐露出的两颗脑袋再度整齐的问道:“在哪儿?”
这像是左右声道的同时直播,搞得青衣着实受不了,她干脆跳下车辕,伸手指了指巷子方向。
虽然是白天,可那巷子左右都建了高楼,日光越是强烈,它倒显得越发黑暗。
灯下黑!
顾轻尘狡黠的一笑,吩咐道:“衍之你们先回去,我去瞧瞧。”
衍之刚被顾轻尘这么针锋相对,满心的不痛快,哪里肯听他的提议,自动滤过了顾轻尘的话,转而对青衣说道:“我们过去瞧瞧。”
“我说衍之,听人劝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去干什么?”
“我说孝王,既然听人劝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也听我一句,回吧。”
两个人嘀嘀咕咕间,青衣已经将马车停到了巷子口。巷子幽深黑暗,从外边竟然什么也看不到。
顾轻尘朝衍之奴了奴下颌,意思是瞧,我说得不错吧?
衍之冷哼一声就跃下了马车,自顾自的朝巷子里钻了进去。
巷子两边还有住户,门户紧闭,一时间衍之也搞不清楚那个男人到底是去了哪一家,她站在巷子中央犹豫之时,耳后忽然一阵劲风袭来,与此同时她听到了顾轻尘焦急的声音,“低头!”
衍之几乎想也没想就低下了头,耳际一凉,飞镖擦着她的耳廓飞出,夺的一声订在了前面的门板上,兀自颤抖不停。
一缕发
丝轻柔的滑落,垂在她缠金丝的鞋面上,森冷的寒意从脚趾直冲头顶,衍之觉得自己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衍之!”顾轻尘一把拉过衍之将她交给青衣,青衣也不含糊,扬鞭就要催动马车。
衍之受了惊吓依旧神智清明,她知道自己不能留下来拖累顾轻尘,只吩咐道:“朝府衙去,他们不敢造次!”
青衣点头,勒转马头就朝最近的衙门奔去。
衍之的离开,让顾轻尘松了口气,他一声呼哨,长空不知道从那儿便鬼魅般的出现在他的身后。
“长空,好久没有活动活动手脚了。”顾轻尘算计的一笑,“今天似乎可以好好活动活动手脚。”
他说着,目光却没有歇息的四下打量起来,当他的目光停在那柄飞镖上时,纯澈的眼眸骤然一沉,仿佛瞬间就风起云涌,天地间都要为之变色。
而就在顾轻尘打量着周边的环境时,一间大宅里面,顾凌天却低声责备道:“谁让你发的飞镖?你是要找死吗?”
林展也忍不住道:“殿下说得是,你又何必惊动他?”
那人低垂着头,却双拳紧握,满脸的不服气。
顾凌天看着这人的模样,又看了一眼林展,两个老谋深算的人立可达成了共识。
顾凌天顿时软了语气,“你也辛苦了,此番的事千万记得保密,今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还有门外那个人,一定一定不要惹他,他的功夫可是一流的,曾经是我北国国的战神。”
那人闻言咧嘴一笑,眼神轻蔑的说道:“战神?”
随即又立刻恭顺的说道:“殿下放心,‘七层楼’的金子招牌我不会砸了的。”
顾凌天闻言扯了扯嘴角,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头,一转身和林展从另一边悄然离开了这里。
他们俩
刚坐上马车,就听顾凌天道:“岳丈大人,你觉不觉得这人脑子的确有些毛病?”
林展点头道:“殿下说言极是。”
“留这么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在京畿之内,对京畿的治安是十分不利的啊。”顾凌天拖长了音调,“万一他袭击了孝王可怎么办?”
林展皮笑肉不笑的点头道:“殿下说得是,老臣过会儿就通知府尹,也免得孝王殿下伤势过重。”
顾凌天闻言笑道:“还是岳丈大人办事利落,怪不得父皇如此器重岳丈大人。”
“殿下过誉。”
“岳丈过谦了。”
两只狐狸相对而笑时,那个‘七层楼’的杀手却没有安静,他躲在门板后看着巷子里的顾轻尘,激动得浑身颤抖,握紧了拳头,嘴里喋喋不休的重复着,“战神,战神,战神……”
“战神!”那个人忽然暴喝一声,双拳击碎了门板,飓风一般冲了出来。
烟尘四起,令人目盲,顾轻尘凭借着久经沙场的经验,立刻拂袖后退,避其锋芒不失为好的战略。
那人见顾轻尘退,却激动得大笑起来,“什么战神?还不是受不了我一拳,受不了我一拳!”
长空眉头一皱,立刻欺身而上,他素来身法轻灵如鬼魅,而那人又直来直去宛若一个炮筒,遇到长空这般灵巧的人,一时间竟然被死死制住。
“长空,捉活的!”顾轻尘本能的觉得这人有些诡异,开口提醒,哪里知道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却仿佛刺激到了那人。
原本被长空死死压制住的人,忽然就开始疯狂起来,拳头似密集的雨点挥洒下来,不惜耗费尽全身的力气,拼死也要突出长空的束缚。
长空的包围渐渐就有些压制不住,顾轻尘眉头一皱,不得不亲自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