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药铺老板所说的那些话,七海的心里就更加怅然了起来。
其实严青青的死让他的心里多了一些压力。
毕竟严青青姑娘曾经那样想要用她的命去换回一些什么,也正是因为这份厚重的情分,让七海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去还。
谁也不能要求他去娶谁?
之前他一直这般自由,但现在看来,七海就有了压力。
毕竟是他的未婚妻将严青青姑娘误杀了的,不管未婚妻有没有被控制,他七海都责无旁贷。
现在严青青姑娘死了,他无形之中将严家的生死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以后就不能不冷静地对待小皇帝了。
到底不能因为他,让那些严家人无辜受连累。
他这个人做不到,就只能逼迫自己去保持所谓的理智。
现在他听到小皇帝所做的决定,心有不甘,却又万般痛苦,这种痛苦,是可以说明得。
“七海兄?”回到了上官府,上官流云老远就和他打招呼,也正是因为七海在护国将军府上所做的那些事儿,导致上官流云认为他已经想通了。
上官流云看他没有说话,直接跳了下来。
日光正好,落在她的发梢,光彩照人。上官流云像一个乖巧的孩子,眼中充满了喜悦之意。
“七海兄,别不搭理我啊?”上官流云追上来,七海看了他一眼,也可以说,是瞪着的。
“不要废话!”噗嗤一响下,七海直接拔出了剑来,架在了上官流云脖子上,他朗声质问,“上官兄,你可真是狡猾啊,跟你相处了这么
长时间,都没有看出来你竟然和着小皇帝过来欺骗我。"
上官流云还在欺骗她,七海笑容里都是苦涩得,“你那日跟我说起严姑娘的事儿,不过就是为了试探我,对不对?”
“是,可是七海兄,我只是想要知道?”上官流云被七海看穿后,手足无措,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解释。
以前他是特别愿意相信一个人地,但现在,被自己信任过的人伤害多了,自然到时候就避之所及了。
“你想知道我是否喜欢严姑娘,你若是知道我和严姑娘关系不一般,就会告诉陛下,让他赐婚,届时我就是严家女婿,我就不得不在北昀国了,对不对?”
“七海兄,你听我解释啊?”
“不必解释了。我不想听?”七海在收回剑时,说了一句话,“上官流云,如果你在欺骗我一次,咱们就永远不是朋友!”
上官流云噎住了,没有勇气继续解释下去,只能告诉自己,现在的七海兄神情崩溃,不太能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
七海也显得十分痛苦了,他俊俏的面颊上,曾经十分灿烂的,让人一眼就觉得亲切有神的眼眸突然变得不大一样。
“我话就说到这儿,愿不愿意,就看上官兄自己想不想认我这个朋友了。”他走进屋子,抱着闻步知出去了。
他带着闻步知去看百年姻缘花。
可能严青青说那是北昀国的风俗,所以就想带她去看看吧。
空间里,七海拿着那花走出来,放在闻步知的手里。
那双绚丽的眼眸生出了
些许的嘲意,七海静静地看着,就那么看着,心里苦,面颊上更苦。
把那花放在闻步知的手心时,闻步知突然间就没有骂了,只是拢着那朵白色的花,多看了好长眼睛。
看完,她讽刺七海,“怎么,七海,你觉得要自杀了么?”
七海冷冷瞧她,“我为什么要自杀?”
闻步知冷笑,疑惑了下,“你难道不喜欢那个新娘子么,杀她的时候,我觉得她长得不错。”
七海握住她的肩膀,心里的那点光芒就像被黑夜吞噬了,无可救药了一般。
他郑重其事地看着闻步知的眼睛,“步知,你才是我的未婚妻!”
闻步知听了这话就冷笑了起来,“笑话,我闻步知一心只要杀你。你那新娘子的生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七海忍不住抹眼泪,“步知,你杀了她,你杀了一个对我情谊深厚我却不喜欢的女人啊?”他说到这儿,眼圈突然间就翻红了,“我原本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她被你杀了以后,就意味着我亏欠了她的情意,就不得不帮她照顾那些亲人,你、你明白么?”
闻步知事不关己,语气淡漠成雪,“就算如此,但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死是活该,谁让她可以成为阻拦我的棋子呢?”
言外之意是,严青青是自己活该,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但七海就没有办法这么想了,他只想将严姑娘的情意还了。
毕竟严青青姑娘一开始是想要拿命成全他和自己的未婚妻。那所谓的情意,在
他的心口,幻化成了一把刀,令他时刻记得自己的未婚妻杀了这个无辜的女子。
闻步知依旧不为所动,那眼神里冷傲之意仿佛颠覆了全世界,“死了就死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听到这话,七海抬起手,想要打人,最后却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他打了自己一巴掌,看着在那里窃笑的闻步知,情绪几乎崩溃了。
“你笑什么笑,中了控心术了不起啊,你要杀我,就杀我,杀其他无辜的人做什么?之前杀了人,我不跟你计较,可你怎么还改不了,闻步知,你是我七海的妻子,是我这一辈子要娶得人,现在你变成这样,我、我要拿你怎么办啊?”
一个人在最崩溃的时候,就会变得这么虚弱无力,大概也是因为这样,七海责备够了,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所以整个人一倒,就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山风吹着脸,七海合着眼睛,没有人看到他流眼泪,大概只有他一个人,歪着身子靠在那儿。
情绪起伏下,风吹得更大。
咳咳。
七海听见声音,偏头去看,坐着的闻步知眼神里有异样的光,而那朵雪白的花上,落上鲜红的血渍。
点点血迹浸透了花朵,让花转眼间奄奄一息,就这么枯萎了。
看着闻步知,七海吓了一跳,他坐起来,望着闻步知,声音沙哑,“步知,步知,你怎么了,你?”
闻步知嚷他,“别碰我。”几乎翻了一个白眼,眼神里都是灼灼冷意,“要不是你
说了这么多,我怎么会吐血?”
七海死皮赖脸地凑过来,“都吐血了,走,带你去看大夫。”
“不用,我不需要你的帮忙。”闻步知翻了一个白眼,神色里都带着强势的味道,“死不了。”
七海着急,“那怎么行?”
闻步知懒洋洋地看着他,“我自己是大夫,伤势怎么样,需要你说!”
凶巴巴地,七海实在看不过去了,他白了对方一眼,好没底气地说,“能不能温柔一些?”
可惜这句话,刚说出来,闻步知就又吐了一口血。
说来也怪,刚刚七海嚷她,她脑袋疼,一没忍住,就吐血了,因为这个,闻步知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对自己要杀的这个目标产生了别的想法。
换句话说,因为打不过,又因为时时被七海保护着,所以产生了感情。
七海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不管你,但是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记得告诉我?”
闻步知冷着脸,没有看他。
“这叫百年姻缘花,说只要一个男人能够冒死摘一朵,就会和这个女孩子一辈子。”他站起来,手指着深渊的花,“我再给你摘十朵,凑成十一朵怎么样?”
闻步知知道下面是深渊,便希望对方掉下去摔死,“好啊,下去摘。摘上来我就相信你。”
七海灵机一动,点了闻步知的穴道以后,就跃下了深渊。
前来摘花的人都望着七海,看着他不顾性命地掉下去。
速度太快,都没看见人影了。
一旁的人在那儿嘀咕,“别是摔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