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练了一晚上剑的沈怀瑾打着哈欠出了门。
虽然昨日小师姐在她面前发了很大的脾气,但这并不妨碍沈怀瑾照旧懒懒散散地过日子。
三餐照吃,觉照睡。等沈怀瑾踏着早食铃的声音进入食舍的时候,里面早已人满为患。
“沈师姐,这里!”一个脸颊圆润的男弟子向沈怀瑾打着招呼。
“秦安逸,今天你起得够早啊?”沈怀瑾就着秦安逸身旁的空位子坐下。
秦安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师姐,这不是要大比了吗?我年终的时候回家能不能拿压岁钱就看这次大比成绩了。我想早起,多练练身法。”
沈怀瑾从纳戒中掏出自己打磨的筷子和碗擦了擦,漫不经心道:“估计题目和去年相比也没多大变化,你紧张什么?”她吹了吹筷子表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接着扭头对提供膳食的师叔喊了一声:“师叔,一碗炸酱面。”
“你个小姑娘怎么跟个爷们一样脸皮这么厚。”打饭的师叔骂骂咧咧,但遮不住满脸的笑意,“炸酱面,老规矩,肉酱给你多加了一份。”
“今天的肉酱够鲜啊。”沈怀瑾尝了一口,称赞道,“多谢师叔。”
“就你这臭丫头嘴甜。”师叔骂了一句,转头去给别的弟子打饭。
这番景象是秦安逸没见过的。他想着脾气很差的食舍打饭的师叔怎么和沈师姐关系这么好,竟然没有手抖在饭里缺斤少两。他看了看自个儿肉酱少的可怜的炸酱面,思索着要不要自己也去找打饭师叔套套近乎。
沈怀瑾边吃边看了眼秦安逸,“秦师弟,你还没回我话呢。”
“啊?”秦安逸回了神,“哦,是因为今年收新弟子啊,我们要给新弟子做表率嘛。”
“招新?”沈怀瑾停了筷子,“上次招新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
“十年前啊。”秦安逸扒拉起自己碗里的面条,“师姐你不会忘了吧?”
秦安逸尝了口面条,觉得少了肉酱的浸润,面条一点都没味。想到师姐碗里肉酱多,他打算厚脸皮求师姐拨给他点肉酱。
“哎,师……”秦安逸扭头就看见脸上满是阴霾的沈怀瑾。那一瞬间,他仔细思考了下,自己刚刚的话有没有惹沈怀瑾不高兴。
“额,师姐?”我好像没说错什么话吧。
“师姐,你……能不能……再教教我,大比的特殊考点啊。”完了完了,师姐不高兴了。
正当秦安逸暗自哀嚎回头师姐给他开小灶的时候定要给他穿小鞋的时候。沈怀瑾的脸色才稍微好转。
“无事。”沈怀瑾继续吃起了面条,“只是想起来今年是我入门的第十年,按照宗门规矩,大比结束后,我们这些入门十年的弟子要下山历练。”
这不挺好吗?秦安逸吸溜着面条,他觉着下山历练既可以增加实战经验,又可以顺便游山玩水,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
沈怀瑾瞥了眼秦安逸,小胖子眼睛不停地转,显然是对自己的表现很是不解。
一般都懒得解释自己所作所为的沈怀瑾难得开了尊口简单解释了下:“我觉得下山很麻烦,事情很多。”
“啊?师姐原来是这么想的吗?”秦安逸挠了挠后脑勺。但沈怀瑾在他这的话一向很有权威性,秦安逸也不再做纠结便接受了。
沈怀瑾在美好的清晨被人提醒即将要下山历练,心情可谓是不太美好。三下五除二把炸酱面吃干净后,用除尘诀清理了碗和筷子。之后又拍了拍秦安逸的头,并告知他:“师姐我上课去了。你今天也要记得要上课。”
听懂了师姐暗语的秦安逸捏了捏筷子,觉得今晚的小灶必定十分难熬。但师姐在自己面前,他也只能强颜欢笑道:“多谢师姐。”
沈怀瑾表示对于秦安逸的识时务很是满意。挥了挥手,便急匆匆地出了门,昨晚林清雨罚她挥剑的时候,对她耳提面命:“第二日你若是迟到了,小心没你好果子吃。”
眼瞅着沈怀瑾消失在自己视野范围内,秦安逸深深地叹了口气。思索着自己屋里剩下的金疮药能不能撑过今晚,上次师姐拿剑纠正他姿势用的力气不可以说是不大,新买的金疮药几乎被他用完了。
沈怀瑾一走,秦安逸身边便空了下来。
“秦兄。”看见沈怀瑾走了,秦安逸自个儿的一些朋友便围了过来,“你竟然真的与内门弟子相熟?”
秦安逸近两年的进步可谓是十分明显。之前就有小道消息说,有内门弟子私底下给秦安逸开小灶。他们一直在猜是内门的二师姐林清雨,亦或是三师兄赵星宇,可看刚才那架势,竟然还有可能是沈怀瑾。
“不是说,沈师姐不喜修炼,只是擅长于灵力监测吗?”一人好奇地问。
秦安逸正想开口回答,但又想起沈怀瑾挥剑的力道,便把之前的话咽了回去,干巴巴道:“怎么会呢?
沈师姐只是替别人转达话给我罢了。”
“原来如此。”同伴们对于秦安逸的品性自是十分信任,毕竟别人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唯独秦安逸是仗着家里有钱,可以路见不平撒钱相助的人。“人傻钱多”这一次再适合他不过了。
“我就说嘛,沈怀瑾是出了名的不喜练功。林师姐三天两头骂她一顿都不管用。”
“所以,她真就凭对灵力十分敏锐就得以入内门啊?”
“那可不。咱天璇峰峰主不是就喜欢那些某些方面天赋异禀的人吗?”
“哎。沈怀瑾就这个样子,回头门派大比怎么办啊?说实在我觉得我当内门弟子可比她强多了。”
秦安逸一脸尬笑的附和这一群人的话,心想着:回头定是要离这群人远一点,死道友不死贫道。
……
沈怀瑾到达课堂时正好掐着点。不早不晚,就算是盯着门口的林清雨也是对她无话可说。
已经入门十年的沈怀瑾其实不用上什么心法课,不过林清雨以“你都入门十年了还这么懒懒散散的,一定要好好上心法课修身养性”为由,逼着她上早课。
心法课的夫子对于沈怀瑾和林清雨上课的缘由心知肚明,所以一般不怎么管他们二人上课有什么动作。
是以,沈怀瑾一到自己位子上就趴在桌子上,夫子也就装作没看见。但林清雨不行,师尊将懒散的小师妹让她管教几天,她就一定要做好。
“给我坐好!”林清雨一边传音给沈怀瑾,一边揪着她的耳朵。
“师姐,收点力。”沈怀瑾无奈地传音回去,然后老实坐好,“师姐,今年大比后,你会下山吗?”
“自然。”林清雨坐得端正,“我还以为你忘了这事呢。”
“有没有可能我不用下山啊?”沈怀瑾问,虽然她明知这事毫无回转的余地。
“又想赖在自己屋里睡觉?”林清雨一语道破,她开始痛心疾首道:“师妹啊师妹,你明明剑学得也不差,怎么就不想展示一下呢?藏拙哪有你这样藏的。”
沈怀瑾沉默了下,小心翼翼地回:“有没有可能,我确实剑学得不太行。”
“滚,你骗谁都可以,竟然还想骗我。大比你给我好好表现,让别的门派的人看看正道第一门派的真实实力,不然我哭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