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赵行云没有其他的什么动作,开始在楼下等着她一块去图书馆,碰上徐余鹿有课,他便递了豆浆自己去图书馆。不过之后两人一块去的时候,为了防止第一次的情况出现,让时间白白浪费,徐余鹿一进图书馆内,都会立马奔向自己的老位置。
赵行云看她那样子,自以为是自己被嫌弃了,委屈巴巴地也照着自己平时地位置坐。
他们来得早,人不是很多,徐余鹿落座,对着自己的书本翻翻找找之后,突然转头寻找赵行云的位置。赵兴云原本是失落地盯着她后背,忽地看到她转身,知道她在找自己的位置,有些开心地朝她挥挥手。徐余鹿晃着手里的手机。赵行云明白她的意思,摁亮屏幕,看到她的消息弹出。
【有多余的按动黑笔芯吗?我笔没墨了。】
【有的,我拿给你。】
【不用,太麻烦你了,我自己来拿好。】
徐余鹿握着手机起身,向赵行云的位置走去,毫无留恋地从他手里接过笔芯,回自己的位置之前盯着赵行云看了好一会儿。
徐余鹿很少会主动看自己,两人眼神只要对上,它总是第一个闪开的。这下看得赵行云发毛,不太自然地捏着嗓子问道:“怎么了?笔芯不对吗?”
徐余鹿摇摇头,悄声说了谢谢。她只是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在图书馆见过赵行云。
到饭点的时候,徐余鹿余往常一样,拎着背包路过赵行云的位置,“扣扣”轻轻敲击两声桌面,等赵行云收拾好两人再结伴向食堂走去。
不过徐余鹿从来没有跟他单独在食堂吃过饭,一般都是打包回去。一是她自己不喜欢在食堂吃,人太多了,闹哄哄的。二是两人一起吃饭太过怪异,她暂时还没能够有习惯。所以每次都是一块去食堂,到地之后分开奔向自己喜欢的店家。
“你是不是经常坐图书馆的固定位置啊?”徐余鹿趁着还没有到食堂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饭点的路上,都是奔赴食堂的人,加上道路上时不时有车开过,不得不避让的两人原本是一前一后地走着。为了方便讲话,徐余鹿特意慢了几步等着赵行云跟上,好让两人并排走。
“不经常吧,来得早就选常坐的,来得晚就随便捡一个位置。怎么了吗?”因为要避让车辆和步履匆匆的行人,原本与徐与鹿之间宽阔的间距逐渐缩小到几乎肩并肩的程度,赵行云侧头就能将她的表情揽入眼里。只见她听完自己说的话便开始皱眉思索。
思索有了头绪,徐余鹿对着他说:“想起来了!你之前是不是有一次对着我的向日葵做鬼脸啊。”
“啊。”赵行云没有想到她原来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他也有些震惊,自己的幼稚行径被抓包,更多的是不太好意思,他轻咳了几下,“这个你都记得吗?”
这个回答算是承认了,徐余鹿耸肩,“原本不记得了,刚跟你借笔芯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好像见过,之前貌似有过在这个角度看你。”
“原来是这样,你记忆力真好。”
“没办法,记忆尤新,主要是你的表情太丑了,而且很奇怪。”但是自己听到了声响因为是东西掉了,回头查看的时候,恰好看到赵行云在朝着自己挤眉弄眼,作出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
听到“奇怪”两字,赵行云有些坐不住了,徐余鹿好不容易想起来跟自己见过,怎么尽是些不好的印象。于是他试图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那个,我平时不这样的,只是你的向日葵实在是太惹眼了,每次都感觉在瞪我一样,恰好我当时学累了,在发懵,不知道怎么会是就跟着你的向日葵较劲。”
怕徐余鹿不信,他加重了语气,肯定道:“真的,就那一次我犯傻。”
“噗,还以为你一直是那种冷静贴心成熟稳重的人,没想到也会那么幼稚。”徐余鹿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道。虽说听起来是嘲笑,但是笑声中夹杂有着一丝丝愉快。
“还好,偶尔偶尔。”
赵行云嘴上谦虚,眸光却噌地发亮,脑子里此刻只冷静贴心成熟稳重这几个词,不停地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徐余鹿刚刚是在夸他之后,步履也变得欢快起来,单肩垮着背包,走一步颠一步,宛如幼时得到奖赏一般地得瑟,一时之间把自己刚刚说的“就那一次犯傻”忘得一干二净。
徐余鹿回到宿舍就被崔西西拉到一边询问最近两人进展,徐余鹿只当做听不见,奈何崔西西偏说这段缘分是她一手促进的,她这个当红娘的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就无法推波助澜,徐余鹿立马拒绝,“别,一般你推的波助的澜大概率会淹死我。”
哪知崔西西磨人功力渐长,徐余鹿没一会儿就只能缴械投降了,狗头军师崔西西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可以出谋划策,答疑解难。
既然挂了个狗头二字那就必然不是什么正经的建议,崔西西抱着薯片听完,先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俩只是离得近一些,你就慌成这样了?”
得到徐余鹿眼神肯定之后,边感叹边往嘴里丢了片薯片,“靠!你要不要那么纯情!”这样跟他俩一对比,自己平时对曹文年说的话,那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流氓。
“你看你看,大一的时候,班里那个谁明明对你有点意思的,你不喜欢也可以先接触接触吗。谁知道你直接把人家约出来,毫不留情地拒绝。”崔西西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得出结论:“要是你那个时候就谈恋爱了,说不定现在还能处于主动一点的位置。”
对于她的结论,徐余鹿权当放屁,从她手上抢过薯片,“你能不能靠谱点,恋爱哪能随便谈。”
“这不是开玩笑吗,毕竟你要是随便的话,也不可能惦念某些人那么多年。”
“别瞎说。”
“我那里瞎说了,你那个宝贝向日葵可睁大眼睛看着你呢。”崔西西叉着腰据理力争,表示自己的言论都是有依据的。
“是吗,薯片还要不要了。”徐余鹿眯起眼睛威胁道,薯片是番茄味的,徐余鹿吃不惯番茄味的任何食品,就算崔西西放弃薯片,她也不会捻起一片吃的。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大人手下留薯片。看小的给您分析。”
薯片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上,失而复得,崔西西连忙往嘴里塞里一片,问道:“那你俩上次参加活动的时候,腿还绑一块儿了,也没见你回来说心慌啊。”崔西西神色夸张地强调,“这可是‘肌肤之亲’啊,搁古代要不以身相许要不就直接浸猪笼了。”
徐余鹿双腿盘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靠背上,回忆着之前的心境,“那次?那次我对他都不怎么了解.”
崔西西适时插嘴,“屁咧,你不是回来还跟我们信誓旦旦地说已经掌握了他的基本信息了吗。”
徐余鹿只能说是佩服崔西西的记忆力,背书不行,在其他的方面倒是记得很清楚。
“打住,这个不算。反正当时只是认出了他是泼我茶的人,虽然活动的时候很细,但是当时毕竟也不算很熟,就是一个面熟的陌生人而已,那个时候心慌我也太那啥了吧。”
介于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她只能用通用的,勉强算是口语常用表达来描述了。
“嗯………怎么个细心法?”崔西西显然背其他的描述吸引了。
“就,等下,这个是重点吗?”显然被带偏了。
“噢噢,不好意思。”崔西西拉着椅子坐到徐余鹿边上,“你当时除了心慌还有是吗感觉?比如脸红啊,不敢对视啊。”
“没有了吧,这些表现后面折射的情绪不是都差不多嘛,我可没有害羞。”徐余鹿十分坚定自己当时的感受是绝对没有害羞的,人也挺奇怪的,有的时候就会在一些奇怪的时刻,莫名展露好胜心。
“怎么会差不多呢。”崔西西,面上煞有介事,“脸红说明当时图书馆太闷了,空气不流通,不敢对视说明你不小心踩他鞋了,不好意思看他,或者是他的方向风太大了,你怕沙子进眼睛。”
“……”好有道理噢,徐余鹿又想把她嘴捂起来了。
察觉到徐余鹿不算友善的目光,崔西西立马认怂,也不抖机灵了,“又开个小玩笑,小玩笑。”随即正了神色,“所以,综上所述,你吧,应该是对他有感觉了。”
“嗯,一个不算太意外的结论。”
“哇!你对自己的心理路程如此的清楚,我这个导师还有没有用啦。”
徐余鹿很给面子。“那你接着说。”
尚没有建立属于自己的一套完整理论系统的“崔大师”托着下巴,“呃”了半天也没有多憋出一个字来。
“你现在呢,是处于一个有好感,并且好感在不断上升的状态。”最后拍板,“要不你就干脆从了他?”
徐余鹿自然也没有打算从她这里得到是吗有用的建议,此时十分庆幸子没有抱有期许,“任何皆大欢喜了是吗?”
“这不挺好的。”崔西西显然是嘴自己的提议感到满意,接着又一脸愤愤地质问:“你不会真的还想着那谁吧!”
有些过往太过久远了,再次提起只有一些略显单薄的苦涩,就算是这点不同的味道,绝大多数当事人也会有回避心理。诺不是大二那年不小心在跨年得时候喝的有点多了,这件事情她们也不会知道了,从那以后,徐余鹿就很少让自己喝醉了,说出来得那一刻,又突然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掩埋,只是时间长久的问题。
徐余鹿否认得很彻底,“没有,这都多久的事情了。”
“没有就好。”崔西西也不太想谈这个,刚刚一时嘴快说出来了,“对了,我想起一件事。”
薯片没一会儿就见了底,崔西西也不急着说,翻着柜子又开了一袋,咔嘣咔嘣地吃,“这个味道不错哎,烧烤的吃吗?”
徐余鹿摇头拒绝,“什么事你到底说不说。”
“噢,就是之前,上个学期好像,曹文年让我帮忙问你的日葵链接来着。”
“记得,你当时来问过我了。”
“对,我还说他之前也见过你的向日葵,也没有多喜欢的样子。怎么那次就突然问链接。后来才知道是替赵行云问的。”
“那那么说来的话……”两人对视一眼,脑海里的一些记忆串起了线,开始有了明显的指向性,“赵行云看来是真的喜欢这朵向日葵。”
徐余鹿表示赞同,心里有了猜测,所以之前他拦下自己也是因为这朵向日葵,只是不好意思要链接,先问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用迂回的方式要到链接?
崔西西轻轻弹了一下徐余鹿包上挂的向日葵,有了绳索的牵制i,只在空中晃悠几下又回到了原位。虽然颜色陈旧但是没有半点污渍,可以看出徐余鹿很爱护了。她实在是想不通除了徐余鹿之外怎么会有人喜欢这个丑东西。
“你是不是又在心里吐槽它丑陋了?”被崔西西盯着,再张扬的向日葵也显得弱小。
被拆穿了的崔西西拒不承认,讨好般笑道,“怎么会,夸它呢,长得多……”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什么比较好听一点的形容词,“多……多讨你喜欢。”
徐余鹿倒也不恼,凑近跟崔西西一块儿端详,“它确实挺丑的。”
“噗,还以为你被爱意蒙蔽了双眼呢。”
徐余鹿有些无奈,“我还不至于这样,咱们要实事求是,看久了也就看惯了,还有些小可爱。”
对于某人的心口不一,睁眼说瞎话的行为,崔西西表示强力的抗议,“说好的实事求是呢。”
接着,崔西西沉默了一会儿,突发感慨,“其实赵行云挺不错的。”
“是吗?跟你家曹文年比怎么样?”徐余鹿有些漫不经心。
“呦呦呦,我家曹文年的话,赵行云是不是你家的了?”
崔西西真的一句话中能抓到不同的重点,徐余鹿一时之间梗住,无从回答。起身说着要去洗澡生硬地结束了此次的对话。
崔西西又把椅子拎回自己的位置朝着卫生间喊道:“哎呦!有人害羞咯。”
浴室里雾气蒸腾,水声哗哗掩不住中气十足的回应:“你才害羞!”势是要把崔西西的声音给盖住,还不忘提醒道:“你小点声!喊得整栋楼都听见了。”
崔西西小声嘀咕:“还说不是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