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月白的身影从眼前穿过,顾兮还没看清,就晕倒在顾煌怀里面。
“你不怕她恨你?”宗正易看着顾煌问。
就是她跑出去,恰巧的找到段干煜,段干煜也活不了。何必拦着她呢?
左朝的基业,这些年毁的这么快,魔教功不可没。而顾兮是左朝的公主,这注定了他们天生是宿敌,成为不了朋友。
“恨又如何,我跟她做不了朋友。”从上次他设计她引段干煜进宫开始,他们就注定了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她要的坦诚,真心,他没有。而她也不喜欢他这样的算计。
“你们是亲兄妹,还是不同的。”断着骨连着筋。
“你跟你们的亲兄妹还不是一样反目了?宗正易,你知道为什么我跟皇兄会选你?”顾兮是他们护在羽翼下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就这样把她托付给他人。
宗正易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因为我不会跟任何人成为敌人。”他不用算计任何人,他应该是最适合顾兮这种性格的。
而他也是最早放弃的。
他不会跟任何人争。
顾煌看了顾兮一眼,把她抱走。他刚走,灼西出现把灼北背上带走。
“殿下,顾煌是什么意思?”日看着他们的背影问。
“深宫里面长大的没有一个简单的人。”顾煌要护的人只有他的亲人。他对顾煌有些同病相怜。只不过他能狠下来断别离,顾煌不能,他牵挂的太多了,不逼到绝境,他这样的人只能注定的为人付出一辈子。
不过这样也说明了顾煌比他幸运。顾煌狠不下来,是因为恨的程度还不够。不像他,宗正易苦涩的笑了笑。
“殿下,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还有新衣。”希望宗正易能宽恕他们的罪过。
不说还好,一说宗正易幽怨的看着自己袒露的胳膊。
“殿下,您放心我们今天晚上什么都不记得。”月说。
宗正易这么腹黑,会轻易的放过他们?“前日的雪还未溶化,本殿看着着实可惜,不能尽数浪费了。碰巧,本殿最近想看雪人了,你们不会不满足本殿的这小小的愿望是的吧?”
“殿下……”月要说他们不会堆雪人,被日制止。笑话,堆雪人还是好的,殿下今日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不整死他们才怪。
“好的殿下,您明天早晨醒来保证能看到雪人。”日讨好的说。
“月有异议?”
“没有。”月使劲的摇头。
宗正易满意的回去了。
郊外树林。浩背着段干煜一只往前跑,布政敬在断后。他们身上都受了重伤,特别是段干煜,浩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段干煜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浩的背上:“这是那儿?”他的意识昏沉,眼睛睁不开,只能勉强睁个缝而。
浩跑着回答他:“城郊。”
段干煜撑住一口气,告诉他:“去……梅山。”
“梅山是皇家猎场,有重兵把守,我们过去不是死路吗?”
“去。”段干煜坚定的说完又晕死了过去。
浩咬了一口牙,转身换了一个方向。
而后面的追兵追上来,看到他的方向:“他们往梅山跑了。”
“快追!”
韩长使骑着马带人追。
浩累的浑身出汗,嗓子干裂的要吐血,但是他不敢停下来。他已经连续跑了三个时辰了。
“浩,带教主走!”政说。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快走!”布也说。
他们三人拼死给他们杀了一条血路,让他带教主冲了出来。浩的意识也越来越沉,他不知道布政敬他们三人怎么样了,可能已经死了,而他也不知道还能跑多久。
“教主,我尽力了。”浩停下来。他实在跑不动了,他身上全是血水,伤口因为跑着一直撕裂,浩能挺到现在已经是拼命了。
段干煜的意识断断续续的,他睁开眼睛:“放我下来。”
浩放他下来,段干煜的身上插满了箭矢,也是一身的血水。
“教主。”浩想哭。
段干煜扯了扯嘴唇:“别哭,我大仇未报,不会这样死的。”他看了看身后追来的人,告诉浩:“你走吧,他们要杀的人是我。”
“属下不走!”
“浩,你别忘记了你是谁!你对我说过的话,我现在让你走,不以教主的身份,以你兄长的身份。”
段干煜说出这句话,浩控住不住的哭了。
“走!”段干煜说话,说一个字都是极其费力气的。
浩看了看他,还是不走,要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段干煜摇了摇头:“你信我能活着,就走!”
浩看着他,点了点头,他信教主不会轻易死去,为了这万分之一的概率他转身离开了。而他并没有走远,时刻能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向。
段干煜看着前面的路,一步一步费力的走着。
身后,韩长使、姜皆傲带人追了上来。
“魔头哪里逃!”韩长使把三叉戟扔过去,插进他的胸膛。
段干煜身体往前倾了一下,把三叉戟拔出来扔在地上,血顺着伤口留下来,他丝毫也不在意。他看着他们只是冷冷的笑,依旧往前,而前面是万丈悬崖。
段干煜被人背叛了三次,次次都是九死一生,可是他仍旧活着。所以,他觉得这次老天还是不会把他的命收回去。
“前面已经没路了。”姜皆傲道。
“我从未走过平坦的路。”段干煜看了他们身后的一个人,四十多岁,十分的面目可憎。
“师叔,为什么会是你。”
段干煜不会这么掉以轻心,虽然是年岁,魔教的防守依旧是铁通一般的坚硬。他们能一举攻上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魔教的布阵图被盗了。
而他看到段干艋跟他们一同站在他的对立面,段干煜才敢确认他的猜测。
“没错,是我。你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段干煜,属于你们的王朝早就覆灭了,你到现在都没有认清形势。而我也不过是拿回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师叔,你的什么东西?魔教吗?”段干煜看着他笑了。现在魔教完了,人都死在了魔教盘踞的山上,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不错,魔教是我创建的。”段干艋自豪的说。任何试图打魔教注意的都该死,白无夜父子是,段干煜也是。
段干煜嗤笑一声:“你真觉得魔教是你的?”没有皇室为魔教铺路,魔教怎么可能发展壮大。
“不是我的?难不成是你的?段干煜,你可以死了。记得下去告诉你那废物父皇,你输了!”父亲窝囊,儿子也窝囊。
段干艋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段干煜的父亲。若不是他,他们的国不会亡,他仍旧是高贵的王爷。这些年的不如意,他早厌烦了。
“你这么在乎魔教,为什么背叛?”这是段干煜最想知道的。
段干艋不仅仅是段干煜的师叔,还是他的皇叔,是他父皇的亲兄弟,当年宫变,拼死带着他逃出来的人。既然想要他死,为什么还要救他,把他带到魔教?
“你以为我想背叛吗?段干煜,你跟你父皇一样!”段干艋吼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