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途中自然会经过不少的受难的城池,萧情不是铁石心肠,但也没有那么多救人的能力,只能尽力去给当地官员做点思想工作能救一个是一个。
好在有些地方不用她操心,官员公正廉洁,百姓们虽说受了灾,但伤亡并不严重,甚至在她到的时候,有些房子都已经重建的差不多了。
如此一来,萧情比预计中的日子还要早一点抵达帝都。
早就收了信的江齐派了一队兵马到城门口护送他们进城,阵仗之大引得周遭百姓议论纷纷。
“这一对璧人是谁啊,怎么从未听说过?也从未见过,陛下为何要这么大张声势派人来接进宫去啊?”
“不知道,兴许没什么官职,是陛下结识的朋友也不一定。看那二人身姿体态都不似凡人,也有可能是什么江湖中人。”
“哎,你说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看着他们就像曾经的淮南王和淮南王妃啊。”
人群中这一道声音格外突兀,萧情背后一凉,加快了速度策马进宫去了。
宫里当差的人也都不知晓此事,所以萧情和江昀一路还得遮遮掩掩的不露破绽。
偌大的勤政殿里,一张足以容
纳数十人的大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饭菜,于当下时节来说简直奢侈的可怕。
只是今日回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原来应该坐在这王位上的陛下和皇后,江齐又唯对他们有情感,自然不能亏欠了。
萧情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了,但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甚至有些生气。毕竟她一路看过来了那些灾民的苦日子,现在的天差地别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殿的门一关他们也不需要行礼,直接坐在了圆桌旁设下的檀木椅子上。
“江齐,你这个关头做这些,是不是奢靡无度了些?”萧情微微皱眉,抬起头看着江齐小心翼翼的问道。
毕竟她没少看宫斗剧,登上高位了就和曾经的人反目成仇这件事,让她心下很是担忧。
江齐也不恼,甚至早就猜出了萧情会说这样的话。他勾了勾唇角,打趣道:“弟妹还是这么的……大慈大悲,放心吧,朕已想了办法让那些官员自掏腰包,借此机会把他们吞掉的那些银钱全部吐出来,让他们尝尝替别人管钱是什么滋味。”
“可是……”萧情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毕竟江齐不生气归不生气,生气起来吓死个人。
“没有可是,如今后宫空空,这些菜色也不过充当后宫几日用度,算是朕节省下来为你们接风的。别犹豫了快些吃吧,在陈国这段日子想必过的不太舒服吧?”这句话的疑问算是抛给了江昀,江齐抬眸望过去,唇角微微勾起。
不管怎么样,看到他这个五弟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他就已经很是开心了。
“也不算太差,皇兄也动筷子吧。”江昀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其实他很想说有萧情在,上刀山下火海也没什么,但是他怕刺激着他的三个,便忍了下来。
……
深夜,给萧情和江昀安顿好住处以后,江齐再度去到了阴森的天牢。牢内阴暗潮湿,霉味与血腥气交缠萦绕于鼻尖。
江齐扬唇立于炮烙刑具前合手反复摩挲传递高温暖身,静候着属下带他此次要审的犯人前来。
面前被紧锢于刑架上的人自见到他的时候已然抖成筛糠,裤子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沾上了大片水渍,看上去狼狈得很。
他心下忽然漾起玩乐之意,便以匕首尖端割破了那人下颌皮肉顶至白骨强迫其抬头对上那
惊恐万分的眸子。“曾闻有人可受三千三百五十七刀,你不会让朕失望的对不对?”话音落下,江齐喉头滚动嗓音平静无澜,笑容于昏暗光线下狰狞万分,狭长凤眸微微眯起,其中乃是说不尽的兴致盎然。
子墨默默地站在一旁,心底里悄悄叹了口气,从萧情的身份暴露开始,他们家主子就一日更比一日古怪,这么下去他真的很是担忧啊。
江齐拿着明晃晃的匕首翻转手腕拿捏分寸剐下那人右腮上沾着血污的面皮,刀起肉落顿时狱内充斥惨烈似野兽的嚎叫声。
鲜血顺着凹槽滴落于他的手腕令他心下厌恶至极,眉心不悦紧皱目光阴晦骇人,动作稍有些迟疑后杀意更甚。
又是一刀剐下,令双耳刺痛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心生厌烦之际动作便失了分寸。目中血丝蔓延开来,耐心尽失抬臂挥动匕首带起呼啸风声切掉唇瓣继而撬开一口黄牙,刀尖深入如生出意识般于口腔中灵活反转切断舌根。
至此声音来源仍是不断更使得他情绪烦躁不堪,全然没了找乐子的心思松开匕首直接扼上那人喉咙掐至骨骼咯咯作响后只待清净才甩袖离开
。
没趣。
出了天牢一阵风刮过让他清醒了不少,江齐只过了天牢外的一个拐角便遣走了子墨,只剩他一人时他缓缓的蹲了下去,痛苦的用手捂住了额头。
他的心智一日比一日难控制,原来他只是认为手段残忍可以教轻松的从敌人口中套取有用的信息,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沉浸在了杀人的乐趣中无法自拔,如今甚至长时间不杀人见血就会令他心情烦躁不堪。
可每每杀了人之后,他就会亢奋的头疼。明明刚才杀的是一个身负无数少女清白的采花贼,可他还是心中有些痛苦。
若是萧情知道了今日这事,一定会对他敬而远之吧。
不行,绝对不行!
江齐忽然更抓狂了,他好不容易能远远的看着萧情,但是却要因为这种事被疏远吗?他有些接受不了,他宁愿改掉这个嗜好经历痛苦的过程,也不愿看到萧情的脸上因为他生出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
“来人。”江齐猛的站起身,一双深邃的眸子中尽是阴暗。
“属下在。”一黑衣男子不知从哪里跳下来的,径直落在了江齐的身后恭敬的单膝跪在地上以手撑地并且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