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情并没有注意到邓念儿的表情,只是回答着邓霖的问题,“我现在暂时住在客栈。”
邓霖想了一下,“你现在一个弱女子在京城实在是太危险了,这样吧,你到我那边去,孟大哥他们也会在这边,要是你帮忙医治叶岚的眼睛的话,这样子也会方便一些,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让她住到邓府?
虽然从一开始萧情就觉得邓霖这个人不错,也是个可以交心之人,但是心中还是免不了有些踟蹰,但是万一被江昀发现了自己的踪迹,下场可想而知。
利益相交,那不如选择受害最小的那一方。
萧情点头,“好,邓公子。”
“我比你大一些,你直接喊我大哥就好,不必这么拘礼。”
“是。”这个邓霖果然是个真性情。
日头愈发热辣,几个人起身离开,准备前往邓府。
邓念儿缓缓起身,刚想把那张长琴抱入怀中,结果谁知叶岚竟然也伸出了手去,直接代替她抱住了长琴。
邓念儿脸皮薄,一下子绯红飘上,连声音都有些不稳,“念儿在此谢过。”
“嗯。”
自打叶岚他们过来这边,这还是萧情头一次听到叶岚发声,这人面皮子长得好,就连声音也都悦耳,像是山涧初化的雪雾,令人心旷
神怡。
也不怪那个邓念儿魂牵梦萦的了。
萧情不免多多注意了一下两个人的举动,一直脚步顿顿停停的,就为了看他们之间的互动。
邓府建在京中最为热闹的地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口口的京片子入耳,萧情倒是觉得有些亲切。
几个人还未踏入邓府,门里的奴才们就全部走了过来,他们被簇拥着进府。
入门之后,更是让人感慨神往。
这邓府上下几乎人满为患,热热闹闹的样子和江昀的府邸实在是不一样。
萧情刚进去没多久,就觉得浑身暖融融的,人多才是热闹,也不知道江昀那个人什么怪脾气,那么几个人还算什么府邸?还不如出去住客栈呢。
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所行动。
世子府内。
“主子,主子,你千万别生气,犯不着,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这就搜查。”追风在江昀旁边劝说道。
这刚起来,江昀就瞅见偏殿早已人去楼空,而且屋子里的凡是他的东西全部都给毁了,还有不少名贵的东西,他怒极,直接把整个偏殿院子内的奇花异草全部都让人裁了去,这下子可真是空了。
“你不必去费心找了,我了解她的动向。”江昀的脸沉着一片黑。
追风疑惑,“主子,您?”
您是怎么知道的?
江昀唇瓣紧紧抿着,嘴角下压,原本清亮的眸子现在却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白雾。
许多天之前他就察觉到有几个神秘人士跟踪萧情,但是这几个神秘人一看就是行家,足迹几不可寻,他也是费尽了心机才活捉到了其中一人。
一问才清楚是萧情身上有一张藏宝图,因此才招来了杀身之祸,只不过看萧情那个模样,恐怕还不知道自己身怀至宝。
他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用萧情作为诱饵,引那些人上钩,昨晚上那一出可是他处心积虑布下的局势。
世子府戒备森严,以她的身手绝对不可能只身一人安全离开,除非是江昀亲自下令减少戒备。
萧情急匆匆就往京城那边去,江昀所派之人都是武功高强者,一路上要不是有他们的护送,只怕萧情早就一命呜呼了,更何谈其他。
他并非气萧情将他的所有之物都给弄坏,只是想不到这个萧情竟然离开了世子府去讨好邓霖,对着邓霖一副狗腿模样让他着实看不下去。
只不过相比之下,在邓府确实比在这世子府内要好得多,不然的话他不介意去光明正大地把人夺过来。
“追风,我这封书信你要完好无损送给邓府上的人,不要说出我的名号,随
便找一个靠得住的人,你应该清楚。”江昀从书桌上拿过一封书信来递到了追风的掌中。
“主子,追风知道了。”
自从萧情不在世子府后,这个世子府还真的变成了一个空壳,所有人都是无精打采的,包括江昀,自然也难以应付其他事情。
想来还有一幅画没有解决,可是却也懒得提笔。
陈山等了数日都不见动静,心中自然不平,派人过来请示了多次,可是奈何江昀是个倔脾气,恐怕就算是太子过来他也照样有自己的理由拒绝。
这眼下陈山真的犯了难,江昀的怪脾性他是清楚的,虽然平日里不怎么在京城居住,但是每一次这个世子爷进京都能掀起一场风雨来,想当年某次宫宴,一个官差人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江昀,然后就凭他的一句话,皇上竟然直接下令将那人株连九族。
一想到那一夜,他就禁不住冒冷汗,这个主子可真是惹不得。
也就在同一时间内,陈山的某位亲信从南疆带回来几件物什,一看就是名贵物品,本想着在辞官的时候献给皇上的,但是想想现在既然皇上已经准许他辞官,这两件物什也用不上了,这样一来还不如送给江昀做个顺水人情。
这两件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再
来都是文雅之物,那个江昀应该不会推辞。
江昀此时此刻正在花园内小憩,旁边的石桌上面堆着几盘提子,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追风急匆匆地从外头走过来,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主子,您快别吃了,陈侍郎来了。”
江昀顺了一颗提子,慢慢嚼着回味其中的甜味,半晌才问道:“陈侍郎?那是谁?”
“主子,你这么快就忘了?就是陈山陈侍郎啊。”
江昀好像刚刚才想起来似的,漫声漫语,“想起来了,他来作甚?”
“主子,你这……”追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肯定是因为那个画啊,毕竟过去这么久了。”
“难不成他还怕我诓他?”江昀一扬声,吓得追风浑身一哆嗦。
“不不不,他肯定不敢这样想。”追风稳住心神,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自从萧情离开之后,江昀时不时就动怒,现在连他都快要摸不清江昀的脾气了。
江昀微扯出一丝笑意来,只是那笑意里还透着寒意,他将茶盏温在手里,半晌才抿一口,“他定是捎了什么东西来吧。”
追风有些惊讶,“主子真真厉害,确实,他手上带着两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看来是倒是名贵得很。”
“东西留下,人可以走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