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喂的现在又有毒了?”慕云欢索性一只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沈离夜。
沈离夜伸手捏了捏太阳穴,对上她巧笑倩兮的模样,淡淡道:“你喂的粥太甜,我不耐受。”
慕云欢脸颊飞上一抹绯红,像是烫手山芋一样丢了手上的碗,回道:“别再跟着那些话本子学劳什子情话,油腻死了!”
说完,慕云欢扭身就跑。
沈离夜这狗男人怎么现在土味情话张口就来。
再也不是被她打趣两句就会红了耳垂的纯情少男了?
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看着慕云欢逃跑的身影,沈离夜施施然端起那碗粥,一口接一口,动作间透着矜贵又慵懒。
他还不忘吩咐临风:“临风,再去多找些话本,对她很有用。”
临风应了就立马去了。
……
第二日。
慕云欢起了个大早,她刚去府衙就撞见了楚河,她瞧向楚河道:“正好,有一件事情,须得你帮我查一下。”
楚河一听,试探着开口:“你是说济善堂里的人不简单?”
如果要是旁的事情,慕云欢自己也就麻溜查了,但济善堂的人究竟是谁出了问题,慕云欢要是自己去查,目标太大而且更会引起那人的注意。
慕云欢点头,说道:“附耳过来。”
“我马上就去办。但是阿七,你还是多注意些。这几日我瞧着他都往钱巡抚这里来了好几趟了,虽说他不会害你,但身份终究有些神秘。”
慕云欢微皱了眉,阿七认识钱巡抚?
就瞧见林琛带着几个老大夫正在分析病况。
她走过去,问了一句:“林琛,我前几天拿的水银,你放哪儿了?”
要查就要从水银上着手查。
林琛从书案上抬头,皱着眉看向另外一个大夫:“李大夫,水银不是你管着呢吗?”
名叫李大夫的中年人,急忙摇头道:“堂主,上次取的水银已经用完了。”
慕云欢脸上笑容明媚,神色没变,只说了句没事就走了。
她进院子就看见了沈离夜,索性直接问他:“你认识钱巡抚?”
沈离夜倒茶的动作停止了片刻,抬头对上她的眼眸,回答:“在汴京城住过,认识,不熟。”
慕云欢微眯了眯眸子,像是在分析他话中的真假,她眸中闪过一抹不遮掩的锋芒。
“怎么,你怀疑济善堂出问题的人是我?”沈离夜眸色变得幽深,目光灼灼地看向她,将她眸中的锋芒看得清楚。
慕云欢对上他的目光,没有半分躲闪,点头承认:“我希望最好不是你。”
沈离夜脸色阴沉下来,看着她的眸子中幽冷可怖,他怒道:“你说过,会暂且相信我的!”
“你也说了,暂且罢了。”慕云欢说着就。
沈离夜猛地将她按在怀中,咬着牙道:“你为何总是这样不信我?”
“不信就是不信!我希望最好不是你!”慕云欢面无表情地说完,却诡异地趁着两人接近,悄无声息地扯着沈离夜的衣袖。
沈离夜眸光微闪,强势又暴戾地将她按在墙边,愠怒道:“你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慕云欢耳廓微动,两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将院子外轻微的呼吸声听得清楚。
她此时正被沈离夜按在墙上,背后是冰冷的墙体,面前是如狼似虎的沈离夜。
慕云欢没应他的话,反而说了一句:“走了,别装了。”
沈离夜眉间怒气这才消散,面色阴沉地低哼了一声:“都偷窥到济善堂来了,还真是嚣张得很。”
“那人离我越近,就越容易被发现,我要是那个人,现在正要躲得远远的。”慕云欢活动了一下筋骨,心底已经有了猜测。
“他不会的,若是不出意外,今晚上他还会来。”沈离夜低头撇了撇茶盏中的浮沫,打着哑谜。
果不其然,慕云欢拉着沈离夜在济善堂盯了一晚上,终于抓住了那前来偷水银的李大夫!
慕云欢眯了眯眼眸,难免带着些怒气:“李大夫,我与林琛都待你不薄,究竟是谁能把你说动?”
李大夫是江州济善堂的元老级大夫啊!
甚至林琛掌管济善堂第一天起,李大夫就已经在了,他一向勤勤恳恳,是最担得起悬壶济世的大夫。
李大夫像是解脱一样,紧张严肃的神色陡然一松,却是什么都不肯说。
慕云欢带着怒气,走到李大夫面前,紧紧掐住他的下巴,强迫着他和自己对视,如同咒语般的低语:“告诉我……到底是谁?!”
……
三日之后,是钱巡抚定下的公开审案时间。
一声惊堂木响,慕云欢和慕思思一干人等被带了上来。
慕周烨和李氏只能够挤在堂下的百姓间,紧紧关注着堂里的情况。
慕云欢被陈运状告,钱巡抚直接问:“慕云欢,你可有什么要辩驳的?”
“有!”慕云欢倏地上前,背脊挺直,一身傲骨。
她冷笑着扫了一眼陈运和慕思思,朗声道:“巡抚大人,民女已经查出,真正害死陈大夫的人,就在这里!”
钱巡抚眉头微锁,严肃道:“慕云欢,你继续。”
“妹妹!”慕云欢掷地有声,眼神紧紧地盯着慕思思。
慕思思冷笑道:“慕云欢,你不会想说,是我杀死了陈大夫吧?!”
慕云欢长腿一迈,走到慕思思面前,质问:“慕思思,陈大夫死的时候,你说你在城东的客栈,但我查过,那一夜那个客栈根本就没有人看见过你!我想,你应该就在陈大夫家附近吧?”
慕思思面色一白,反驳道:“慕云欢,没有证据,你怎么胡说八道都可以啊!”
“你别急。”慕云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施施然开口:“你既然不肯承认,那就听听我的推测。楚河查到,在陈大夫死的前一天晚上,陈大夫在城东的一家酒馆喝酒,正巧不知道怎么就和你吵了起来,按照当时目击者的说法,陈大夫当时嘴里就说着要杀了你。因为之前他告你的事情,你对他怀恨于心,就一路跟着他,最后趁着他不清醒,将他整个人都按进了河里!”
慕思思神色慌张,惊慌失措地大喊:“不,我没有杀他!!他不是我杀的!”
众百姓看着慕思思的反应开始窃窃私语,慕周烨皱着眉看着,李氏着急得都快哭了。
“啪!”
“肃静!”惊堂木响,钱巡抚看向慕云欢,问:“慕云欢,你的意思是,慕思思就是杀死陈大夫的凶手?”
“不。”慕云欢秀眉紧拧,竟是反手指向百姓中,冷声道:“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