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欢被他两句话一打岔,怒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开口吐槽他:“你家过家家还有规矩?”
“有。”沈离夜定定地看着她。
慕云欢微笑,被沈离夜气笑了:“那真的很值得你骄傲。”
沈离夜点头,也不反驳她的话。
慕云欢:“………”
她白了他一眼,伸手端过那碗燕窝银耳羹就尝了一口,刚一进嘴就皱着眉急忙吐回碗里,嫌弃地直问他:“这都可以留着腌咸菜了,你从哪儿觉得好喝的?”
“我说了,你做的,我都喜欢的。”说着,沈离夜蹙着眉拿起桌上的帕子,想要帮她擦掉嘴边残留的污渍。
慕云欢看着他,着实也无奈,刚想说话,唇角就传来轻柔摩擦的触感。
这感觉对她来说,陌生至极。
像是能把她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登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慕云欢有些怔愣地看着面前眉眼清冷的男子。
她大脑空白了一秒。
该说不说,她有时候确实跟不上死阿七这个喜怒无常的脾气。
前一秒还质问她,下一秒就能皱着眉却温柔给她擦嘴。
果然,猜度一个人的心思很累,要猜度阿七这个狗男人的心思尤其累。
察觉到沈离夜的手离开了自己的嘴,慕云欢这才想起要说的话,对他说:“日后不管谁做的,不好吃都不要再吃了。”
“别动。”刚才吵架太专注,沈离夜擦完了嘴这才瞧见她鼻头和额头上都沾着黑灰,低声说。
慕云欢鬼使神差地不动了,保持原来的姿势,继续说话。
光线有些昏暗,看得并不够清楚,沈离夜朝她弯腰低头,动作温柔缓慢。
房间里很安静,两人近得能十分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鼻尖全是她身上的冷香,他像是被她包围了一样。
耳边响起她正在说的话:“你本来就体弱多病,吃食要格外注意,这回我只是错放了盐,但下次若是别人放错了什么香料,只怕对你的病有害……”
她吐气如兰,明明说不关心他,可字里行间是沈离夜都能察觉到的用心。
沈离夜帮她擦着擦着,目光就被吸引过去,落在了她湿润饱满的红唇上,此时喋喋不休,惹得他眼神越发深沉莫测,呼吸也被她打乱了。
他再低低头……
慕云欢说着说着,就感受到不对劲,一抬头就撞进沈离夜深沉如狼的桃花眸里。
如狼……好像是饥渴?
慕云欢迅速就明白了,朝他挑眉微笑:“小阿七,你的心思,好像飘到别处去了……”
对上她打趣的笑意,沈离夜怎么肯承认自己的想法,嗓音低沉也是掩不住的沙哑:“没有。”
慕云欢敛眸一笑,就瞧见他喉结上下滚动,神色也有些不自然起来。
声音好听,长得好看,手还好看。
但上帝是公平的,给了沈离夜一副狗脾气。
慕云欢见他不松手,这才提醒他:“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沈离夜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松开了握着她的手。
“困了,你也歇吧。”她瞧他也正常了,转身就跑了。
慕云欢捂在心口的手微颤,心底直觉自己的反应很奇怪。
等慕云欢走了之后,沈离夜才敛眸,伸手捏了捏眉心,心里挥不去的烦躁。
他从不是重欲的人,特别是男女方面,一向清心寡欲,心如止水。
但一接近她,上次是想抱她,这次就是想吻她。
临风瞧着慕云欢走远了,才敢走进来,一见沈离夜神色疲惫烦躁,急忙问:“主子,您和慕姑娘怎么了?”
沈离夜靠着桌案坐下,手撑在桌上,哑着嗓子开口:“她说嫁人对她来说是束缚。”
更可气的是,她竟然说嫁给他是浪费时间!
还有她的论调观点……
他虽不主张男尊女卑,但也属实被惊到了。
男子在外打拼,女子相夫教子,掌管内院,不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么?
临风一听,正想着说话的时候,就听见沈离夜愠怒道:“而且,她居然还觉得本侯是为了雪灵芝才跟着她的!”
“最可气的是,她竟还想着三番两次地赶本侯走!”沈离夜最忍不了这个。
明明白天,是她说的“回家”啊!
临风瞧着自家侯爷暴怒的样子,脑海里的弦都绷紧了,试探着开口:“慕姑娘生性谨慎,做事就是滴水不漏的。”
高情商:慕姑娘生性谨慎,做事滴水不漏。
低情商:她怀疑你是正常的。
沈离夜这倒是知道临风说的是对的。
见沈离夜没说话,临风想了想,开口安慰他:“主子,这说明慕姑娘她是个不随便的好姑娘啊!她不肯嫁,是觉得自己和未来夫君之间没有情义,嫁过去就是束缚。而且她是定了亲的姑娘,若是让旁人知道,肯定会影响您和她的名声,她是在为您着想啊!”
沈离夜蹙着眉看向他:“你当真如此觉得?”
临风点头如捣蒜:“真的啊,而且慕姑娘表面上对您冷冷淡淡,但是答应您的事情哪一件没做到?”
沈离夜顺着临风的思路思索片刻,还真觉得道理,立马气就消了一大半。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临风暗戳戳呼了口气,这个家没他是一天都不行了。
翌日早上。
林琛看着自己被熏得乌漆麻黑的厨房,眉心止不住地跳,看向慕云欢问:“师父,你又做饭了?”
慕云欢果断点头。
林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也真的没想到有人敢吃自家师父做的东西,他登时满脸敬佩地问:“不知道是哪位勇士……”
慕云欢下巴往旁边扬了扬:“就是那位天神下凡的勇士。”
惹的林琛抓起沈离夜的手腕,一把脉,啧啧称奇:“居然什么事都没有,我师父做的东西好吃吗?”
慕云欢做的只能称为东西,不能称为吃食。
懂得都懂。
沈离夜如实点评:“除了咸了点,一切都好。”
慕云欢听着他的嗓音,忍不住问:“你嗓子怎么还哑着呢?”
一旁的临风适时开口:“好像是太咸齁的。”
林琛:“哈哈哈…我就知道…”
沈离夜:“………”
慕云欢:“………”
这破地方,她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说走就走,慕云欢转身就出了济善堂,往西水村去了。
经过慕思思那事儿一打岔,慕云欢今天才有空去问那老婆婆关于玉佩和绑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