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安!”
秦子衿话没能说完,张育急的脸都煞白了,有些着急地推开了挡在面前的秦子衿,快步的跑了过去查看顺安的情况。
秦子衿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吐血的顺安。
顺安脸色有些苍白,他虚弱的对着张育摇了摇头,又有些担忧地看向了秦子衿,“姐姐你没事吧?”
张育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十分不妥,急忙询问秦子衿,“秦小姐,抱歉,我刚刚太着急了,你没事吧?顺安他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吐血?”
秦子衿没回答,只是盯着顺安吐出来的血,好一会儿以后,才将染了血的被子掀开,丢到了地上,又盯着顺安,“今天开始,我会给你换药,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痛苦,很煎熬,你要是扛不住了,记得跟我说。”
“我相信姐姐,我不怕辛苦,我可以的,姐姐也不用担心我。”顺安却是乖巧地摇了摇头,眼神无比的笃定。
他受够了永远躺在床上,见不到外面的阳光,无法跟任何人接触的日子了。
他也想跟正常的孩子一样,可以在阳光下奔跑,可以去上学,可以认识很多很多的朋友,还可以去看看祖国的秀丽风光。
不管付出多少的代价,只要能够离开这个房间,离开这个牢笼,他都愿意。
张育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对上了顺安那坚定的眼神,又一时沉默。
他没有办法代替顺安做出任何决定。
毕竟那是顺安的人生,而不是他的。
他代入顺安的角色想想他这些年承受的痛苦,又觉得,这些年都熬过来了,再多的痛苦,又能怎么样呢?
大不了就是死。
人如果连死都不怕了,那就真的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这样一想,他顿时又想开了。
秦子衿让张育先离开。
等人走了,她才反锁上了门,随后让顺安脱下衣服。
她面无表情地拿出了针包,打开,一枚枚的金针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
秦子衿摸了一下,随后才对着顺安无比严肃的开口,“我现在为你施针,过程很痛苦,你忍住,这个过程不能被打断。”
“实在是太疼了,你就叫出来。”
顺安点了点头,“姐姐,放心,我不会……啊——”
顺安刚想说自己不会叫的,结果秦子衿突然取出一枚金针,直接在他的肩胛处扎了下去。
一瞬间剧烈的痛楚袭来,哪怕是顺安对痛苦的耐受度那么高的人,都疼得忍不住惨叫一声。
门外的张育顿时就有些慌神了,下意识地想要开门进去查看情况,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秦小姐,你……”张育下意识地开口喊了一句。
“闭嘴,不准来打扰,不管房间里面发出任何声音,都不准进来,你要是想他马上就死,你可以开门试试。”秦子衿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
张育一咬牙,红着眼站在门口守着,不愿意离开,也不敢再去敲门打扰里面的治疗。
顺安脸有些红,刚刚还夸下海口,想说自己根本不怕疼,结果瞬间就被打脸了。
秦子衿却没有功夫理会这些了。
她再次的拿起一枚金针,找准穴位扎了下去。
每下一针,疼痛都会比之前更甚,顺安哪怕意志力再强大,也根本受不了这样的疼。
似乎是将骨头一寸寸地敲碎,将他抽筋扒皮一般,那种痛楚,太让人难以忍受了。
惨叫声一直没有停止。
不停地从房间里面传出来。
一声比一声凄厉。
张育在门外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强忍着泪意,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逼着自己冷静,不要去打扰。
时间过得格外的缓慢。
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顺安很想要晕过去,这样就感受不到疼了,偏偏人清醒得很,清醒地接受这一次次的凌迟。
很多次他都觉得自己要受不了,要到极限了,却每一次都承受了下来。
想到外面的阳光和风景,他就逼着自己咬牙,承受这样的痛苦和折磨。
秦子衿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这一次的施针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耗费心神,每下的一针,刺入的深度,穴位,下针的快慢,都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偏差。
她不敢分神,将周围的一切都摒除在外,脑海里,眼里只有顺安。
顺安每叫一声,都刺激着她的神经。
一眨眼,四个小时就过去了。
秦子衿出了一身的汗,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头发也湿了大半。
而顺安的身上扎满了金针,不止一百零八枚。
密密麻麻看着触目惊心。
秦子衿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顺安觉得浑身每一个毛孔都疼,疼得他恨不得马上就死去。
清晰地体会疼痛,是一件无比绝望的事情。
看着秦子衿惨白的脸色,顺安虚弱地笑了笑,想要开口,却脱力到连开口说话都十分困难。
秦子衿对着他笑了笑,“只要你能够忍受这样的疼痛,我保证能够让你变成一个正常人。”
这可是逆天改命的一套针法。
非常逆天。
要不是系统临时把她的医术提升到神级,她根本就没办法使用这样的针法。
而想要完整的施展出这一套阵法,需要九九八十一天,连续不间断地施展,每次下针的时机和力度,深度,都必须严格一致,但凡是有一点点的误差,就会导致失败,而治疗的过程也会失败。
这一套针法每个人只能够用一次,失败了就意味着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所以秦子衿才会格外的小心谨慎,生怕出现任何的意外。
顺安咧开嘴,笑得灿烂又带着一股解脱,“姐姐,我连死都不怕,疼又算得了什么?我不怕疼,我可以的。”
秦子衿怜爱地摸了摸顺安的脑袋,“我没有弟弟,不过,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亲弟弟了,我保证一定治好你,你别怕。”
顺安点头,又坚定了几分活下去的念头。
秦子衿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始将金针一枚一枚地拔掉,消毒以后重新收好。
等忙完这一切,外面的天已经彻底地黑透了。
秦子衿累得走路都打摆,也没力气说话,打开门出去,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站在外面的张育,扯了扯嘴角,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后才抬脚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她直接就晕倒在床上了,实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