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两兄弟也着急起来。
王文博干脆拍门,希望能唤醒方文杰:“老板,开门啊,开门!”
孙洁不再犹豫,立刻喊护士。
护士一般都有卫生间的门钥匙,因为住院的病人,很多是无法独立上厕所的,护士也担心他们会在卫生间里出事。
护士匆匆赶来,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三人推开门,齐齐望去,不由得呆住了。
卫生间不大,靠里是浴室,中间用玻璃门隔开,马桶和洗手池在一进门的左手边。
浴室的墙上有一扇不大的窗户,
卫生间里空无一人,马桶盖得好好的,只有窗户打开着,随着门打开,窗帘随风飘动起来。
孙洁先冲到了窗前,探出头望去,就看到一个人影,正顺着墙壁往下爬。
正是穿着病号服的方文杰。
“方文杰!你,你快回来!危险!”孙洁吓得脸都白了。
这可是12层!
方文杰徒手攀岩一般,他连鞋都没有穿,光着两只脚,身上只有一套单薄的病号服。随着他的动作,嘴里哈出的白气清晰可见。
他已经爬下去了两层,孙洁仔细看了一下,方文杰是利用空调外机作为落脚点,一点一点往下挪动着。
方文杰刚小心翼翼地踩到了第十层的空调外机,努力将自己的身体稳住。
听到孙洁的声音,他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孙洁。
两只犹如深潭一般的黑亮眼睛里,孙洁似乎能够看到自己的倒影。
方文杰对他笑笑:“亲爱的,别为我担心!等我把手头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我一定回来找你!”
孙洁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大吼道:“你疯了吗?你身上还有伤!你这样爬,就算不摔死,伤口也会裂开的!”
方文杰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算什么!我想起来那次在海边,我不也是这么跳下去的吗?”
“那不一样啊!那是你事先安排好的!你,你快点回来!”孙洁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在她的心里,是如此的重要,她带着哭腔哽咽道:“你回来吧! 我不怪你了!我原谅你了!你快点上来!太危险了!”
身边的王文博看到这个场景,说了一句:“我去楼下拉他进来!”说完就往病房外冲。
王文昊也被这一幕惊呆了。
他四处看看,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扔出去的东西。
后来心一横,把窗帘一把扯下来,撕成几条,绑在一起,将它扔出窗外:“方文杰,你拉住这个,我拉你上来!”
孙洁已经趴在窗口泣不成声了。
方文杰看着布条,笑道:“你怎么这么傻!这布条不能承受我的重量!我姐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傻瓜呢!万一我拉住布条,你没拉上去,我不是死得更快?”
王文昊一时语塞,他情急之下,好像就想起来了某个电视剧里的桥段,着火了的房子,大家靠这个布条逃生。
方文杰又看看孙洁,笑着对王文昊道:“你把她拉进去吧!我不会有事的,但是我现在还不能直接面对她,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会来找她解释的!”
他不再管上面的俩人,而是专心地寻找落脚点,继续往下爬。
又向下爬了一层,这时候王文博的头从他下面伸了出来:“老板,我在这里,我接住你!”说着伸出手来。
方文杰将脚踩在窗边,将手伸了过去。
谁能想到脚下突然一滑,他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就往下跌。
孙洁看着这一幕,发出一声惨叫:“啊!不要!”
王文博情急之下,只好尽量身体往外探,挥手冲着方文杰抓去。
就听到“刺啦”一声!
他没有抓住方文杰,倒是抓住了方文杰的裤子!
那条蓝白色的病号服,本来就是一件旧衣服,经过反复的水洗和消毒,质地已经很单薄了。
王文博抓住的是裤腰。
奈何方文杰是头朝下掉下去的,他这一抓,裤子登时就朝脚踝处滑去!
紧接着就被撕开了!
方文杰也没有时间多想,他只觉得突然之间下体一阵清凉。
楼上的王文昊和孙洁更是目瞪口呆。
王文博手里扯着那条裤子,方文杰的脚踝处缠住了两道,大大减缓了他下坠的速度,让他的身形在空中一顿。
也就那么不到一秒的功夫,方文杰借着这个减缓的力道,一把拉住了9层的窗户,总算稳住了自己。
孙洁看到他没有继续掉下去,两腿发软,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她原来以为会看到方文杰脑浆崩裂,血洒当场的画面。
如果真的是那样,她估计会一下子昏厥过去吧!
王文昊松了口气,连忙去扶孙洁。
王文博眼看着方文杰抓住了9层的窗户,这才将手里的那条救命裤子松开。
方文杰在动手术的时候,医生和护士为了查看他的伤势,把所有衣服都去掉了。
做完了手术,也只是给他换了一套病号服。
重点是,没有给他换上内裤。
反正医院里都有暖气,所有这样流程下来的病人,都是这样的穿着,大家也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
只是哪里想到这位病人简直如猿猴一般,居然就不走正门去爬墙!
结果差点摔死,还丢掉了裤子!
方文杰虽然虚弱,身手还是很敏捷,刚好9层的窗户没有扣严,他一把将窗户打开,直接翻身进去。
脚踝上拖着的那条破裤子也带了进来。
他弯腰揪住裤子,裤子还在脚踝处缠了两道,只能弯腰仔细地绕了几圈,才解开。
就觉得菊花位置凉凉的,似乎有什么不妥?
方文杰霍地站起身,转过身去。
房间里站了十几个人!
有病人,有医生,也有护士。
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完全一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不能描述的那个位置。
好嘛,他干脆给大家完美展示了一下捡肥皂的标准姿势!
方文杰饶是皮肤再黑,脸皮再厚,突然之间遇到了这么多人,脸还是红了。
离他最近的病床上,半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猥亵的微笑,看着他似乎还流出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