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的,是许久不见的曲南栀。
她把门打开的一瞬,看到的便是段慕星跟身边这个陌生的女人暧昧甜蜜的一幕。
曲南栀一张脸上满是不敢置信跟愤怒!
这些天她都一直被段慕星禁足面壁思过,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根本无从知晓。
直到她出来之后,第一件被告知的事情就是林星晚死了,而段慕星的身边竟然出现了一个叫做许青黛的未婚妻,甚至段慕星还在燕京举办了一场晚宴,而这一场晚宴上面,他隆重的跟所有人介绍了许青黛的身份。
曲南栀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愤怒了。
林星晚那个贱人好不容易死了,没想到竟然又冒出来一个许青黛。
少爷只能是她一个人的,谁都不能抢走。
“少爷,这个女人真的是您的未婚妻吗?”曲南栀如今已经被愤怒主宰了,她冲到段慕星跟林星晚的面前,用恶毒的眼神瞪着林星晚,随后又委屈的质问段慕星。
“嗯。”段慕星看到曲南栀之后,收起眼中那些流露出来的情绪,不带感情的回答着。
曲南栀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撕扯,整个人难受到不行。
“我不要你跟别的女人结婚,少爷……她们根本不是真的喜欢你,而且许青黛这个女人,这些年来我也没有见过她,少爷您虽然可以欺骗外面所有人,可是您欺骗不了我,我才是陪了您十多年的人。”曲南栀当着林星晚的面表现出自己的强烈不满跟愤怒,对于她而言,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能够配得上少爷,也只有自己才是对少爷真心的。
段慕星脸色一沉眉头一皱,紧接着满是威严的开口道,“我的婚姻,轮不到你来做主,至于我想要娶谁,那也是我的事情。你陪了我十多年,我才这么纵容你。只是现在,我觉得这十多年来,确实是把你给惯坏了。”段慕星一席话,让曲南栀的脸色变得惶恐起来。
理智稍微回归了一些之后,曲南栀开口道,“对不起,少爷,是我错了,我只是……只是太过于担心您的安全了。”
曲南栀虽然对许青黛这个女人的身份无比怀疑,可是现在她也没有胆子敢跟段慕星争论,况且她也很害怕段慕星再次将自己给禁足,自己已经吃了很多次亏了,这一次她变聪明了。
“从此以后,我的事情,会让青鸾来接手,你就去管理一些段家生意上的事情吧。南栀,我看你心性还未足够平静,是时候去锻炼锻炼了。”段慕星这一番话,对于曲南栀而言,无异于就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她现在的身份,是段慕星的贴身丫鬟,也就是说在段家除了段慕星之外,就是她的话最有用。
而如果自己去管理段家的生意,实际上她根本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任何的实权。
最为重要的是,自己以后见到段慕星的机会,那就很少很少了。
“少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逾矩了,少爷求求您不要惩罚我。”
曲南栀吓得直接跪在了段慕星的面前,她脸色变得无比苍白,看上去让人莫名的心疼。
而站在一旁的林星晚看着前一刻还无比嚣张的曲南栀,现在竟然这般卑微,心里面无奈的叹息。
何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我意已决,倘若你再敢多说一句,直接滚出段家。”
段慕星语气坚决,看着曲南栀的眼神里面带着凌冽的寒意。
曲南栀抬起头来错愕的看着段慕星,用着伤心欲绝的声音开口道,“少爷,我陪了您十多年,您就真的舍得赶我走吗?”
这些年来,曲南栀一直无比骄傲的就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跟自己相比,因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少爷的人了。
可是现在,当她看到段慕星脸上的冷漠果断,她才明白原来这些年来,都是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这个男人甚至对自己一丁点的好感都没有。
“我给你的好处也不少,如果你认为陪了我这么多年,我应该对你感恩戴德的话,那么你一开始,就不要接受段家那么多的好意。”
段慕星一句话,彻底将曲南栀给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主仆主仆,原来这些年来,在段慕星的眼中,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婢女而已!
曲南栀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她从地上站起来,然后看着段慕星笑着说道,“南栀以后不能时时刻刻照顾少爷了,还望少爷能够照顾好自己。”
曲南栀说完,转身离开,在跟林星晚擦肩而过的时候,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直到曲南栀摔门而去,林星晚这才开口道,“曲南栀喜欢你,你就是这么对待一个喜欢你的人吗?”
“我就是因为知道她喜欢我,所以才会这样做。”段慕星回答,“对我而言,她的喜欢是一种负担,而且因为喜欢我之后,她不管做任何我吩咐的事情都带着个人感情色彩,这样很危险。”
段慕星的话,让林星晚无言以对。
只不过这是段慕星跟曲南栀的事情,只要没有波及到自己,林星晚也不想要多管闲事。
“还有这个东西。”段慕星说话的同时,从手中拿出一张邀请函递给了林星晚。
“明天晚上是东方家族元老的寿宴,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去,而赫连蝶锦作为赫连家族的掌权者,到时候就算是再怎么不情愿也会出席,你可以趁机去看看,赫连蝶锦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以及……我们是时候为她准备一场大戏了。”
“什么大戏?”林星晚不明白段慕星想要表达的意思,忍不住问道。
段慕星看着林星晚好奇的模样,朝着她勾了勾手指头,林星晚只好弯下腰,凑到了段慕星的身边,倾听他口中所谓的‘大戏’。
这一说,段慕星直到半夜才离去。
至于林星晚则满脑子都是段慕星计划的‘大戏’,整个人激动得在凌晨五点过才睡着。
等到林星晚醒过来,已经是下午。
聂曼玉原本还想要约林星晚出去购物,但是林星晚拒绝了。
她以今晚要去陪着段慕星出席晚宴为由,离开了这个泡温泉的私人别墅。
原本林星晚一直以为从燕京前往东方家族的豪宅,需要乘坐直升飞机会更方便一些。
没想到段慕星却带着林星晚来到了码头,在夕阳当中,一艘非常古典庞大的花船,出现在林星晚的视线里面。
林星晚看着这一艘花船,脑海里面瞬间想到了很多画面,比如绝世美女抱着琵琶在花船上面唱歌弹奏,再比如某个管家大小姐站在船头在为自己挑选如意郎君,更比如……还有青楼的老鸨带着自己的一干女儿,在船上搔首弄姿……
“好漂亮的船啊。”林星晚忍不住感叹,而段慕星看到她这般模样,只是微微一笑。
站在段慕星身后的青鸾在见到自家少爷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笑了的模样,一张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甚至青鸾都开始自我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自己那不苟言笑的少爷吗?
“是吗?谢谢夸赞。”段慕星的心情,就像是这晴朗的天气,说完之后,就被青鸾往花船上面推去。
至于林星晚在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所以……这一艘花船,是段慕星的?
这个男人的爱好,还真是费钱啊!
只是林星晚也屁颠屁颠的跟在了段慕星的身后。
“段慕星,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一个古风爱好者,这么一艘花船多少钱?”林星晚走到花船上面之后,这儿摸摸,那儿看看,到处都是品质一流的木头雕刻成的繁复图案,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尤其是组合在一起之后,林星晚觉得这已经根本不是木头了,而是钱啊!
“喜欢的话,让周襟白也给你弄一艘不就行了。”段慕星回过头来看了眼林星晚,夕阳恰好照射在这女人的身上,她白皙的肌肤仿佛晶莹剔透一般,整个人被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段慕星感觉心中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润了。
林星晚却没有发现段慕星的变化,而是回答道,“要是以后我能够活得下来,我怎么的也要让周襟白给我弄这么一艘船,真的好漂亮啊。”
说完,林星晚意识到话语里面的错误,又沮丧改口道,“算了算了,我要是以后能活得下来,我自己赚钱弄一艘吧。”
段慕星自然知道林星晚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改口,还不是害怕周襟白死。
他感觉心中好像腾起了些许的躁意,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往里面进去。
太阳慢慢的落下,夜晚一轮圆月高悬,整个海面上看着波光粼粼的。
等到林星晚他们乘坐的这一艘船抵达了东方家族的港口,就有人在那边等候着。
“段少爷,这边请。”
一个态度极为恭敬的男人对着段慕星如此说道,段慕星微微点头,随后就往里面走去。
至于在豪宅里面的周襟白,如今只是黑沉着一张脸,正坐在沙发上面不知道想些什么。
贾燕帧搀扶着小老太站在距离周襟白十几米的位置,看着自己的孙子如今一副颓废发呆的模样,忍不住叹息一声。
“你说襟白会不会承受不住打击,一下子就废了吧?”
小老太一张脸上满是担忧,最近因为林星晚的事情,她本来就郁郁寡欢,再加上自己孙子也一蹶不振,小老太感觉人生没有什么盼头了。
“鬼知道呢?不过废了也就废了,为什么一定要努力才算正常呢?东方家族养一个废物,还是可以的。”
贾燕帧哪怕是在这个时候,依旧毒舌。
对于他而言,知道周襟白这样的情况除非自己想通了,否则别人怎么劝说,都没有任何用。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胡话?”小老太把气撒在贾燕帧身上,打了他几下,明明贾燕帧完全可以逃跑,但是贾燕帧却一声不吭的任由小老太打他。
小老太打了几下之后觉得没意思,最终又收起了自己的手。
“襟白,今天晚上毕竟是东方家族长老的百年大寿,奶奶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这样的场面,你还是要出去露个面,让这群人知道你才是东方君泽。”
小老太走到周襟白身边,她知道自己孙子不喜欢这些场面,可是东方家族近些年来鲜少有这样热闹的时刻,再加上周襟白现在的能力,已经完全可以成为东方家族的领导者了。
今天晚上多刷一些存在感没什么毛病,否则其他人就以为现在管理东方家族的人,是周秉文了。
“让叔叔去应付就好了。”周襟白对于这样的活动,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兴趣。
“叔叔叔叔,你整天就知道叔叔叔叔,任何事情都让周秉文去处理了,那你在东方家族还有什么威望。襟白,你的父亲是上一任的东方君泽,而你也是东方家族的元老们授予的东方君泽,你才是我们家的家主。”
小老太苦口婆心的劝着周襟白,说到最后语气都变得像是在哄小孩一样,“襟白听话好不好,就去这一次,奶奶保证以后再也不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了。”
周襟白抬起头来,将死气沉沉的目光落在了小老太身上,反问道,“可是我根本不想要做东方家族的家主,明明我叔叔做得很好,为什么不让他去做呢?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去坐上那个位置的。”
周襟白的一席话,落在小老太的耳朵里面,简直是大逆不道的存在。
“你叔叔虽然这些年来将整个家族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是他根本不可能成为东方家族的家主,他不是东方君泽,我们家的家主,也只能是历届的东方君泽才能够当。他性格暴走,手段残忍,如果我们家族落入这样的人手中,对于整个家族而言,那就是一场劫难!”
小老太脸上已经满是严肃,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什么一个德性,她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