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德浑身抖若糠筛,对于他而言,现在还不想死!
周承德忍不住朝周天穹求救,“老先生,我是东方家族的人啊,您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周襟白这个晚辈把我害死吗?我刚刚之所以那样做,也是为了我们东方家族的名声着想啊,您试想一下,倘若我们东方家族徇私枉法,那会寒了多少人的心,我承认我刚刚做的事情确实不妥,可我也只是焦急而已。”
周承德故意表现得一脸真诚的模样,而周天穹则看着周承德已经认错了,正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没想到却被周襟白给震住了。
“如果您也想去西山休息几天的话,我也可以把您送过去给周爷爷作伴。”
周襟白一席话,让周天穹感觉背脊凉飕飕的。
这岂止是威胁啊,简直就是没有将他们这一群元老给放在眼里啊!
甚至在场的人,无一没有因为周襟白的话而震惊。
他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就连家族里面最有威望的元老都这样威胁!
“拖出去。”周襟白在看到周天穹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便对着下属命令道。
下属立马往周承德的身边走去,随后将他给钳制住。
周承德一张脸上满是恐惧,甚至还想要挣扎。
可若没有东方家族元老的身份保护他,其实周承德也就是一个老头子罢了,怎么可能是训练有素的保镖的对手,而且还是两个。
“秉文,救救我,秉文……”
周承德在无比慌张的时候,连忙对着站在周襟白身边的周秉文求救。
周秉文知道事已至此,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承德叔叔,您这些年来为东方家族操劳了太多了,现在就去西山好好休息吧,我有时间的话,会过去找您聊聊天的。”
“你……你竟然不救我,周秉文,我们……”
周承德话还没说完,竟然看到周秉文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把非常精致的如意锁放在手里面把玩着。
周承德所有未说出口的话,在这一刻瞬间胎死腹中。
只感觉喉咙已经被死死的堵住,甚至一句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因为这一把如意锁,是周承德亲自给自己的孙子买的。
上面镶嵌着的那几颗宝石,可是周承德珍藏了几十年。
如今,竟然在周秉文的手中!
这个男人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在威胁自己,提醒他,他的孙子在他的手中。
周承德面如死灰,战场上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周承德看着周秉文眼神里面满是狠毒,他直接绝望的低下头,任由两个保镖把他往外面带去。
贾淮序跟孟初筝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周承德绝对是跟周秉文一伙的,而且看着周承德刚刚的模样,好像是打算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给说出来一般。
可为什么又犹豫了?
“没事,我们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贾淮序小声的对着孟初筝如此说道,只是今天他们损失还是很惨重的。
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也将周秉文的一个得力大将给除去了。
失去周承德这颗棋子,周秉文在东方家族里面,实力也会大打折扣!
“襟白,你不是说有两件事情吗?那另外一件事情是什么?”老太太询问。
“第二件事情,那就是我前不久受伤,是薛家长女薛曼婷救了我,作为报答,我会将东方家族负责的矿区,与薛家合作,一起开发。”
周襟白脸色如常,薛曼婷没有救过他,而他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薛曼婷经过了层层的考验,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为他,为林星晚找的一个盟友。
今天晚上有那么多人在场,会将这件事情给传播出去。
薛家既然能够因为谣言苟延残喘,也会因为谣言东山再起!
周襟白说完这一番话之后,留下一屋子惊呆了的人,往房间里面走去。
“看来你可以不用卖屁股去讨好乔若笙了,只是不知道薛曼婷还会不会喜欢你。”
白霄拍了拍苏墨尧的肩膀,看到这个男人明显一副石化的模样,只觉得身边的男人跟传说中那个阴狠毒辣的苏墨尧简直不一样。
苏墨尧:???
卖屁股?
他在这些人的眼中,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只是听到周襟白那样说,苏墨尧的心里很高兴。
甚至这种高兴,竟然已经超过了他成为苏家掌权者的那一天!
周襟白再次回到房间里面,林星晚已经睡着了。
他让房间里面的人都离开,只剩下他自己。
周襟白坐在林星晚的床边,凝视着眼前这一张即便是连睡觉都蹙眉的脸。
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周襟白刚想要伸出手去捏了捏林星晚的脸的时候,没想到房间外面,却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周襟白害怕会将林星晚吵醒,快速往外面走去。
站在门外的是苏墨尧,还没等周襟白开口,苏墨尧就说道,“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周襟白将房间的门轻轻关上,跟苏墨尧一起站在祠堂的一个小亭子里面。
眼下祠堂早就没有刚刚那般热闹,除了几个值班的下人之外,再无其他。
“你要跟我说什么?”
周襟白询问。
“你回到东方家族之后,我们是去段家后人住着的地方接到林星晚的,她告诉我们,是段慕星救了她,只是段家人是什么品行你也很清楚,我觉得段慕星一定是看上了林星晚身上的一些东西,你最好防备一下这个人。”
对于苏墨尧而言,他相信以周襟白的能力,想要调查这些事情也不算太难。
可他就是想要跟周襟白说说话。
“好的,谢谢。”周襟白神色客气。
“今天晚上您对薛家的大恩大德,以后如果有什么地方用得上我,我一定会做。”苏墨尧说完又补充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周襟白目送苏墨尧的背影消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
翌日。
林星晚是被疼醒的。
止痛药已经完全失去药效了,就算是轻微的呼吸,都疼的要命。
而且林星晚睡着的这一段时间里面,也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面那个记不清容貌的女人一直在猖狂的笑着,她梦到自己母亲再次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做噩梦了?”周襟白的声音,将林星晚从恐惧当中拉回来。
林星晚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金灿灿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那模样就像是上天派来救赎自己的神。
“昨天晚上事情处理得如何了?”林星晚看到周襟白,连忙问道。
昨天晚上,她明明想要坚持到最后一刻,但是她身上打的药水以及吃的药,让她很困,根本无法控制住。
周襟白将昨晚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林星晚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很唏嘘,没想到贾家的三兄弟,竟然都不是亲生的。
而且最后的关头,竟然是东方家族的人想要置周襟白于死地,但是救他的是贾燕帧。
“平时看贾燕帧一副纨绔吊儿郎当的模样,没想到在大事发生的时候,他还是能够扛得住。”林星晚忍不住感叹。
周襟白却笑了笑,“是啊,我也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贾燕帧很多时候,非要赖在我们家跟我们一起吃饭了。”
以前周襟白不明白,觉得贾燕帧这个人看似简单,实际上好像是藏着很多的秘密。
不管贾燕帧再怎么看不透,周襟白都没有把他当回事。
但是他害怕贾燕帧会将不好的念头打在小老太身上,他甚至安排了保镖,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不让贾燕帧接近小老太。
现在想想,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一出生就被抛弃的人,知晓了自己就是一颗棋子之后,渴望像他一样得到点亲情罢了。
林星晚没问些什么,因为她也猜到了。
就像是曾经的自己,渴望一份亲情的模样。
下人送来早餐,林星晚吃刚吃完,祠堂竟然慢慢的变得热闹起来。
因为东方家族的很多人,都来看她了。
一开始的时候,是一个一个来,带着各种各样的补品与罕见的药材。
后来就是三五成群,跟林星晚聊天。
这些女人每个人都长得非常的漂亮有气质,最明显的就是她们戴着的那些珠宝,完全不是为了夸张吸睛而去佩戴,反而是跟身上的气质还有穿着的衣服相呼应。
这些人对林星晚极为热情跟客气,当然林星晚也知道,她们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周襟白的身份而已。
最终还是周襟白将这些人给赶走了,林星晚才好好休息。
医生给她拍的片子结果也出来了,林星晚这伤很严重,伤到了脊椎,后期需要好好的养,否则会留下后遗症。
为此,周襟白越发小心而又慎重的照顾林星晚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林星晚一直都在床上度过。
明明身上的伤一直在恢复着,但是林星晚却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是一朵正在枯萎的花,快要死了。
她每天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甚至到了后面几天,都需要吃安眠药才能够入睡。
周襟白看着林星晚这般憔悴的模样,也很着急。
甚至都让刘梦琴跟薛曼婷两个人来陪林星晚聊天,都没有任何作用。
而且刘梦琴的婚礼,也延迟了。
直到,林星晚终于可以下床了。
周襟白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从东方家族的祠堂离开。
这也是林星晚第一次在白天的时候,开始欣赏东方家族的美。
祠堂门口,一辆观光车已经停在那里了。
周襟白跟林星晚坐在上面,家里面的佣人开始载着他们两个人环岛。
不得不说,东方家族选址真的很完美,这个小岛上面有养殖场,有果园,还有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就像是将一个城市里面最先进的东西搬到了这个地方,但是却只为那么几个人服务。
“看到那棵石榴树了吗?”周襟白指了指不远处一棵光秃秃的大树,其实说实在的光是从外面来看,林星晚根本就看不出这是石榴树,只感觉看上去更像是普普通通却掉光叶子的大树罢了。
“小时候奶奶特别喜欢吃石榴,但是她喜欢吃的石榴就只有那么一个季度结果,于是我就让人研究了一年四季结果的石榴树,我原本一直以为它会长出源源不断的石榴给奶奶吃,没想到就只长了一次,但是奶奶还是将这棵石榴树给种在这里,哪怕它再也不结果了。”
周襟白原本是想要跟林星晚分享自己小时候的时候,但是林星晚却开口问道,“不结果的石榴树,为什么不砍掉呢?没有留着的必要,还可以把地方挪出来,种上别的东西。”
“傻瓜,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它结果呢?其实结不结果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每次奶奶看到这棵石榴树的时候,就会想起她有一个傻孙子。只要回忆足够幸福,就可以了。”
只要回忆足够幸福?
林星晚心里面将周襟白的话给重复了一遍,所以只要她给够这个男人足够幸福的回忆,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林星晚正在思考着的时候,突然间视线里面却出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古风亭子。
这个古风亭子搭建在海里面,如果忽略周围那非常奢华的欧式城堡,给人一种突然间就穿越了的感觉。
“那个亭子好漂亮啊。”林星晚夸赞道。
“那个亭子叫做海心亭,是我爸爸为孟初筝设计修建的。以前孟初筝很喜欢古风,爸爸就给她搭建这个亭子,孟初筝就会在这个亭子里面放天灯,跳舞,甚至还举办茶友会。”
那个时候的日子啊,确实幸福得太过头了,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周襟白只能靠着回忆活下去。
感觉到男人握着自己手的力道增加,林星晚安慰道,“一切都在变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嗯,我现在已经找到了活着的意义了,那就是疼老婆,宠老婆,有老婆陪着我,我很开心。”
周襟白在林星晚的脸颊上面亲了一口,林星晚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只能在心里面默默的叹息:周襟白啊周襟白,倘若我们之间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倘若我没有记起以前,我一定会跟你恩恩爱爱,白头偕老。但是现在,我却不能了。
就在林星晚沉默着的时候,江温远的电话打了进来。
江温远其实很少会主动联系她的,而如今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江温远的来电显示,林星晚下意识的直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