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淇见她这般维护自己,心中感动极了,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格外温柔。
“思梦,我知道,你最爱的人还是……”
他的那个“我”还没说完,就听到赵思梦又补了一句。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刹那间,顾子淇脸上的笑意僵在嘴角。
他早该知道,不该对这个女人心存幻想!
真的是一腔感动喂了狗!
顾子淇恨恨地磨了磨牙,忍不住在她的腰间用力捏了一把。
该死的女人,早晚要把你那个榆木脑袋给治治!
“干嘛?”
赵思梦不明所以地白了他一眼,见他面色阴沉,又不由得出声问道,“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
“是,很不舒服!”
顾子淇赌气,故意一字一顿地道。
赵思梦神情疑惑,“不对啊,你不是只是伤到了眼睛吗?医生说了,吃点消炎药就好了。”
她顿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朝着顾子淇的脸凑了过去。
“难不成……你吃错药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摘顾子淇的墨镜。
顾子淇一听,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你才吃错药了!”
他愤愤地转过身去,避开了赵思梦的触碰。
赵思梦疑惑极了,跟着走过去,不料顾子淇又转过了脸。
赵思梦不动了,只是甚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是吃错药了。”
她十分肯定地给出了结论。
顾子淇几乎要气炸了,鼓着一腔怒气看向她。
然而,在与她那一双无辜的眼眸对上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很快,他像个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蔫蔫地垂下了头。
他和她计较什么呢?
想当初,他不就是觉得她傻得可爱吗?
他一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一边舒缓心情。
没办法,他就算气得再凶,对方也不会想到去哄他。
与其给自己添堵,倒不如自己调解。
省得他哪天生闷气,气死了,还无处诉苦。
“你们认识?”
许菁瞥了一眼白纪,淡淡问道。
白纪嗯了一声,低低道,“方嘉是我们家以前管家的儿子。”
因为管家从家里偷了很多东西,所以母亲大怒之下,将他们撵了出去。
曾经,他和方嘉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经此一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联系,他也从来没有听到过对方的任何消息。
“你自小便是喝着我母亲的奶水长大。我们又年龄相仿,所以,我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最好的兄弟。但是,那件事发生之后,我才明白,你从来都没有真心对我,只是将我当成一个卑贱的仆人而已!”
方嘉冷冷地看向白纪,言语之间尽是指责。
白纪闻言,面色焦急,连忙解释。
“我从来没有将你当成仆人。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方嘉轻嗤,“什么朋友?我父母为你们白家尽心尽力工作那么多年,你母亲还不是说辞退就辞退么?”
“那是因为,因为方叔叔有错在先……”
“我父亲只是犯了点小错,你母亲就将我们一家赶了出去!多年的情谊,丝毫不顾!”
方嘉愤怒地瞪着白纪,恶狠狠地说道,“你们白家一个个都是吃着人血馒头的资本家,总有一天,你们会遭到报应的!特别是,你那高傲的母亲!”
白纪倏地抬眸,迎向他的目光,坚定道,“我母亲没有错,你不能这么说她!”
虽然他对方嘉是抱有歉意,因为他当时太小,没有帮他们一家求情。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做坏事就应该得到原谅。
以前,他总觉得母亲太过强势,处事不近人情。
但是,进入公司后,他才慢慢体会到了母亲的难处。
即便母亲对他十分严厉,但她却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自己的母亲!
白纪见方嘉神情愤怒,似乎又要说些什么,便抢先道,“当初,方叔从白家前前后后偷了几十万财物。母亲没有将他送入警局,已经够念旧情了!”
方嘉愣了愣,有些难堪。
遂即,他又想到了什么,直起身子,梗着脖子道,“那又怎么样?你们白家腰缠万贯,少个几十万又怎么样?我父亲在白家工作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多拿几十万作为福利,也不为过!”
话音刚落,房间里就响起了一阵低低的轻笑声。
方嘉循声望去,见到掩唇而笑的许菁,不由得面色骤冷。
“有什么好笑的?”
许菁慢慢放下手,嘴角的笑意丝毫未减。
“抱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脸皮这么厚,竟然能把占别人便宜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嗯……”赵思梦适时点了点头,诚恳地评价道,“确实挺厚的,估计和城墙有的一拼。”
方嘉的面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尴尬极了。
梁姗见状,连忙出声安慰,“你别在意他们的话。他们这些上层人士,哪里能知道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苦?”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你们设计别人的借口。”
“他们白家那么有钱,为了挽回名誉,损失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梁姗扬起小脸,说得那么坦然,没有半分惭愧。
许菁慢慢眯起眼眸,“所以,你承认你们是故意诬陷白纪,就是为了趁机敲诈一笔。”
梁姗蓦地一怔,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她竟然不小心说漏了嘴!
就在她暗暗着急的时候,方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是又怎么样?”
她的心猛地一跳,手心里很快沁出了一层细汗。
“那白总现在准备把我们怎么样?扭送警局吗?”
他紧盯着白纪,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意。
白纪神色纠结,怎么也说不出冷漠的话。
毕竟,对方是自己曾经的好友。
即便多年不见,他也难以将其送入警局。
一旦获罪,方嘉的一辈子就真的毁了。
他犹豫了半晌,还是轻叹了口气。
“你们走吧。”
方嘉似乎早有预料,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
无论过了多少年,白家的这位少爷依然单纯而又软弱。
他在心中暗暗嘲讽,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