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菁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密闭的房间内。
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如死一般的寂静。
她的双眼被蒙上布巾,被迫忍受着无边的黑暗。
不知等了多久,就在许菁几乎要再度睡着的时候,房门被人缓缓推开。
“许小姐,久等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落入耳中,却是十分陌生。
许菁无法确定对方来自哪一方势力,只能沉默不语。
“不问问,我为什么请你过来吗?”
“你想说,自然会说。你不想说,我多问也没用。”
“许小姐不愧是小秦少看上的人,不哭不闹,十分淡定。不过……”
他的声音忽然一顿,语气意味不明,“不知道,接下来你是否还能够依然处变不惊。”
说着,他便拍了拍手,两个高大的男人便向许菁逼近。
许菁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由得暗暗动了动手腕,以借此逃脱出来。
未曾想,男人的警惕性极高,一点小细节就能被快速察觉出来。
“别浪费力气了,绑着你的不是绳子,而是手铐。”他瞥了她一眼,嘲讽道。
许菁停下动作,似乎已经接受现实。
忽然,有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像举杠铃一般将她托了起来。
未待许菁反应过来,她便像沙袋一般,被对方狠狠扔了出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许菁重重地摔落在地。
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要断了,脑袋被撞得嗡嗡作响。
不等她反应,她又被再度抓住,扔出。
巨大的痛意迅速席卷全身,鲜血沿着额间向下流淌,与微湿的鬓发混杂在一起。
许菁躺在地上,嘴唇发白,身子轻颤。
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又青又紫,伤口大小不一,形容狼狈。
未待她缓口气,另一个人又将她提起,扛在肩上,准备将她抱摔在地。
就在他即将脱手的瞬间,许菁却突然使力,用脚尖勾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来不及诧异,许菁便快速回转身子,跪在他的肩上,夹紧他的脑袋,使他动弹不得。
同时,她双手一伸,以手铐为缚,勒住了对方的脖子。
男人恼怒,抬手便要将她扯下,但许菁却像是蜘蛛似的,牢牢地粘在网上,怎么也不肯下来。
“别乱动,不然,你的脖子就要断了。”她压低声音,威胁道。
铁质的手铐直抵喉咙,很快就在他的脖子上勒出了一道红色印痕。
另一个男人见状,一把抓住了许菁的头发,用力一扯!
头皮传来的刺痛,使得许菁不得不向后仰去。
她紧咬贝齿,手中动作却是越来越狠。
手铐划破皮肤,鲜血慢慢渗出。
男人呼痛,双手紧抓着手铐,面色也逐渐扭曲。
“呵呵呵……”
阴森的笑声逐渐响起,在这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诡异。
许菁神色镇定,身上却暗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许小姐,你可真让我惊喜。”
他的话语虽带着笑意,但声音极其阴冷,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许菁忍住心中的不适,沉着声音道,“如果你再不出声阻止,接下来你收到的不仅是惊喜,还有,一颗人头……”
对方静默了几秒,又慢慢笑了起来,“没想到,许小姐还是个狠角色。”
“自卫而已。”许菁淡淡回应。
“你倒是有点意思,难怪秦铭那条疯狗会对你情有独钟。”
许菁听到对方话里的嘲讽,顿时冷下脸来,声音微凉。
“斗不过别人就乖乖认输,又何必耍这些小把戏?真是让人不齿!”
对方闻言,顿时暴怒,“你懂什么?老爷子的眼中从来就只有秦铭,根本看不到我所付出的努力!凭什么?那条疯狗哪里比我好了?”
“你说这句话的瞬间,就已经输了,秦天先生。”
许菁的话音刚落,脸上的黑布便被人用力扯开,眼前的黑暗也被瞬间驱散。
她有些不适应,长睫轻轻颤动,慢慢睁开眼眸。
入目所见的是一个身形瘦弱的男人,脸上带着几分病弱的苍白,一双眼睛却是充满阴鹜。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眉宇间滑过一抹厉色,“你敢套我的话?”
许菁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
将秦铭挂在嘴边的男人,必然是秦家人。
她和秦哲打过照面,知道他虽然古板守旧,但为人磊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如此,那便只能是秦天了。
不过稍微几句话,便能将他激怒,可见心中必然自卑敏感。
以此为突破口,倒是有逃出的可能。
想到这里,许菁便将自己的所有心绪敛下,缓缓开口。
“我手中有关于秦家的重要信息,我们谈一谈,如何?”
秦天阴沉着脸,“就算你手中的信息对我有用,也不会真心给我。我为什么要和你浪费时间?”
许菁故意嘲弄,“你是不想要,还是不敢要?”
秦天慢慢眯起双眼,“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你痛不欲生。”
“放心,我没那么蠢。我可不会为了别人的家族斗争而牺牲自己。”
秦天有些将信将疑,但转念一想,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出卖别人倒也是很有可能。
反正,她现在在自己的手中,怎么也翻不出浪花。
想到这里,他便让人松开了对许菁的桎梏,将她放回椅子上。
那个被许菁锁喉的男人也因此逃脱,被送了出去。
“现在,你可以说了。”
秦天紧盯着许菁,时刻关注她的神情变化。
许菁面露难色,捂着额头,低低道,“我自幼体弱,说不定,话只说一半就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秦天的眸中顿时滑过一丝阴冷,“你在威胁我?”
“实话实说而已。”许菁轻叹了口气,“如果秦先生连这点代价都不肯付出,那我们的谈判也难进行下去。”
秦天的面色越来越沉,“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惹火了我,将你折磨至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许菁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顿了顿,又浅浅一笑,“可是,我现在有用,不是吗?”
秦天沉默不语,神情却是阴鹜得骇人。
良久,他终于转过身去,对着周围的人道,“找个人来,给她处理。”
许菁闻声,终于暗暗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没人注意到,此时她的额头已经浮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薄汗。
嘶,真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