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和老封君走后,钟璃就直接让紫荆去叫祁悠叫了过来。
祁悠很快就到了,站在下首,恭恭敬敬的对着钟璃行礼问安。
钟璃看着她稚嫩的侧脸,无声的在心里叹了口气,顺带着将大长公主之前的话说了一遍。
钟璃不想让祁悠以为,自己是在逼她下嫁,故而又说:“这人听大长公主说起倒是不错,只是身份确实是低微了一些,你要是不愿也是可以的,就当这话我从未说过,日后你要是有心仪之人,再来与我提起,我再给你另作打算便是。”
事关自己的婚姻大事。
钟璃本以为祁悠会迟疑不定。
可没想到,祁悠听完后就直接点头说了好。
钟璃难掩诧异的看向了她。
祁悠却是淡淡一笑。
“大长公主与王妃说不错之人,想来必然是错不了的,我本就不是什么身份高贵之人,如今能得这一良配,还是大长公主与王妃从中为我斡旋的缘故,祁悠知晓人心好歹,故而对此并无意见,愿听从王妃之命。”
祁悠不过是个犯了错无宠的庶出之女。
若是老王妃和老镇南王在,她的婚事就应当由那二位做主。
可父母故去,长嫂为母。
钟璃虽不是长嫂,却是镇南王府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
钟璃就
是不问她的意见,直接随意找个人将她打发出去,也无人可说钟璃的半点不是。
钟璃如今能问她一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钟璃似乎也没了什么可说的。
她让人将祁悠送了回去,若有所思的靠在软榻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嬷嬷见了,低声说:“五小姐知情识趣,也是分得清好赖的人,大长公主做保之人必然错不了,以她的身份能有这样一门婚事已算难得,王妃不必过分忧心。”
钟璃摆手笑了一下,说:“话虽如此,但是涉及到一个女子的终身大事,总该是要小心一些的。”
这个时代女子依附男子而活。
嫁得好了,日子错不了。
可若是所嫁非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就很难说了。
钟璃不敢在这样的事情上马虎,索性就让洛林去搜集了一份关于聂青玄的情报。
钟璃仔细看过了,确定与大长公主所说无误后,命人将情报完整的送到了祁悠的手里。
并且还让人给祁悠带了话。
祁悠要是愿意嫁,她就择日让人与聂青玄通气。
祁悠要是不愿,那就此作罢。
到了这时,钟璃还是给了祁悠选择的余地。
祁悠仔仔细细的看完了整份情报,轻轻一笑。
她对着前去送信的紫纱
说:“劳烦紫纱姐姐走一趟了,你回去就告诉王妃,这门婚事,祁悠并无半分不愿之处,但凭王妃做主。”
紫纱笑笑将原话给钟璃带了回去。
钟璃听完,沉默了一瞬让徐嬷嬷去给大长公主传了话。
等孩子的满月礼结束,也到了为祁悠准备婚事的时候了。
满月礼前一日,前来贺喜的各国使臣纷纷抵达了京城。
不知是何缘故。
此次各国派往镇南王府贺喜之人,皆是在各国中地位举足轻重的能人。
北漠是萧鼎王耶律浧。
耶律浧之前惨遭大败,还让钟璃借机在北漠皇手中得了不少好处。
按理说回北漠后被弃之不用也是人之常情。
可耶律浧回北漠后,很快就摆脱了困境,权势更比从前。
如此看来,耶律浧的确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南疆是唯一的王子安溪。
北境来人是之前与钟璃在战场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拓野。
至于东陵,前来的则是之前出访过大褚的欧青木。
前来的各国都在不久前与镇南王府交过手。
北漠更是折损了数十万大军在镇南王妃的手中,甚至连萧鼎王都成为了镇南王妃的手下败将。
可此时见了,并无任何异样,说笑焱焱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之前还在战场上生死相向的
敌人,更像是故交多年未见的好友。
大家在某种层面上说都是熟人,故而见面也没设想中的拘谨,说说笑笑的场面也颇为热闹。
只是说笑的众人心中此时在想什么,就无人可知了。
说笑间,祁骁与钟璃双双前来。
之前来的客人身份不到那个份上,自然用不着祁骁和钟璃亲自出来接。
可如今在门外站着的是各国的皇储和王爷的时候,他们就不得不出来了。
原本站在一旁无言的耶律浧见着站在祁骁身旁的钟璃,瞳孔无声的紧缩了一下。
耶律浧自打出生以来,就从未受过什么挫折。
可他竟然一时疏忽大意惨败于钟璃不说,甚至还狼狈的成为了钟璃手中的俘虏。
后来更是得知钟璃是怀着身孕上的战场,对耶律浧产生的震动更是大到难以言喻。
被一个怀孕的女子抓了做了俘虏,这简直就是耶律浧一生都难以洗刷的耻辱。
耶律浧落在钟璃身上的目光太具压迫侵略。
其中的意味难明甚至周围的人都察觉出了分毫。
钟璃不悦的皱了皱眉。
祁骁却是直接动了手。
祁骁横起一掌直接拍向耶律浧。
耶律浧仓促闪躲后下意识的拔出了手中的长剑。
祁骁见状,不屑的冷呵了一声,化掌为刃,直
直的朝着耶律浧劈了过去。
谁也没想到,祁骁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耶律浧动起手来。
众人瞠目结舌之际,钟璃很快就收敛了眼中的异样。
她就跟看不到正在动手的两人似的,对着安溪等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几位远道而来,于镇南王府而言就是难得的客人,府中早已为各位安排好了住处,不如请先进府稍作修整?”
安溪愣了愣,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正打得火热的祁骁和耶律浧,开玩笑似地说:“王妃似乎并不担心镇南王是否会受伤?”
寻常女子见着自己的丈夫与别人打起来了。
不说别的,起码最基本的担心还是有的。
可镇南王妃这个神色看起来,似乎并不担心。
她是太过盲目相信祁骁的能力,还是过分小瞧耶律浧的本事?
钟璃闻言笑了一下。
她不紧不慢地说:“是否会受伤,是看个人本事的时候,本妃担心又有何用?”
“技不如人的情况下,就算是受伤,也是无可厚非的,安溪王子认为呢?”
安溪没想到钟璃会这么说,稍微顿了顿后对着钟璃拱手一笑。
“王妃高见,小王自愧不如。”
钟璃轻笑不语。
一眼都不再多看正在打斗的两人,自顾自的张罗着门口的众人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