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砚南和宋赞碰到韩韬时，正在上半江渔火的楼梯。
“你们今天也出来玩啊，白天公司刚刚开业，晚上就庆祝？”韩韬走在他们后面上楼。
叶砚南头都没回，心里骂了一句：怎么哪儿都有这孙子。
宋赞揽过韩韬的肩膀，“你在哪个包厢？我陪你去喝两杯。”
“哎呀，喝两杯多没意思，直接来我包厢玩，叶少，肯赏脸吗？”韩韬到底是生意人，尽管和叶砚南不对付，也能走好过场。
叶砚南准备喝两杯就找个借口撤。
刚点完酒，韩韬就开始打电话“摇人”，不一会他的妹妹们就来了，晴晴，莎莎，莉莉……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年轻姑娘站了一地。
韩韬还觉得不过瘾，给盛放打了电话。
叶砚南当时正拒绝晴晴给他喂葡萄，听到盛放的名字，耳朵一下就竖起来了。
叶砚南仔仔细细听和他隔着一个位置的韩韬电话里的声音，心里想，她会来吗？
宋赞点了歌，前奏的声音已经出来了。
该死，什么也听不着。
叶砚南假装让晴晴给递纸巾盒，顺势往韩韬那边看。
只见韩韬很快挂了电话，又打过去，再然后就是放下手机。
“怎么，还有你韩韬总请不来的姑娘。”韩韬身边的人调侃他。
韩韬是特别爱面子的，尤其是叶砚南这个对头在，脸不能丢地下。
“手机关机，可能是没电了。”韩韬给自己解围。
“街上走五步就是共享充电宝的时代，还能允许手机没电这种事发生，人家是不想接你电话吧。”有人调侃韩韬，周围笑起来一片。
叶砚男假装吃晴晴喂的蓝莓，用余光扫向韩韬。
他看到韩韬朝他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故意放大声音说：“你们懂个屁，和顶级美女在一起，人越少越好。你们这么多人在，我们什么都干不了。”
韩韬说完，有人起哄问：“哟，韩大少爷，就你们俩的时候是干嘛啊？”
晴儿看叶砚南吃了她喂的蓝莓，娇滴滴得伏在他肩上：“叶总，原来你喜欢的是蓝莓啊。”
叶砚南稍稍侧身躲过，又抽张纸巾把刚刚吃进去的蓝莓吐出来说，“不喜欢，你吃你的就好。”
韩韬这时候故意凑过来问叶砚南：“叶少，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叶砚南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下去，问旁边送酒的服务生，“你们是卖假酒，还是醒酒没醒好，今天的酒怎么这么涩。”
不等服务生回答，转头不耐烦得问韩韬：“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韩韬正想复述，被叶砚清再次质问服务生的话挡回去了：“你们的瓜子，我吃了三颗，就有两颗是苦的，是想让我黄曲霉素中毒吗？”
叶砚南很少这样疾言厉色。
韩韬知道他叶砚南什么都听到了， 这顾左右而言他，不就是想逃避关于盛放的话题吗？
看来今天听说叶砚南对盛放有意思倒不是虚的。
但是今天这么多兄弟在，都是青州经常出来玩的有头有脸的子弟，叶砚南在他的局上不给他面子，打断他说话，这不是打他韩韬的脸吗？
好像那瓜子发霉、酒发涩是天下第一要紧事。
大家也看出来叶砚南是故意晾着韩韬了，面面相觑后，有人主动接韩韬的话，“睡了？滋味如何？”
韩韬为了报仇刚才叶砚南给他甩脸子，这下子是真故意说给叶砚南听的了，特意朝着他这个方向说：“妙不可言。”
叶砚南想起身去卫生间抽根烟，再洗个手，掌心有点汗，黏黏得让人发腻。
有人在包厢里抽烟，叶砚南不想，还有女士在。
韩韬是紧随其后出来的，叶砚南刚点燃烟，韩韬就假装过来洗手。
“叶少，怎么出来了？”韩韬明知故问。
“你不是也出来了吗？”叶砚南吐着眼圈说。
“盛放，你认识？”韩韬洗完手从镜子里看向叶砚南。
“认识不认识，好像不关你的事儿吧。”叶砚南准备回去和宋赞打个招呼就先走了。
“我把盛放睡了，你要是想，我也可以让她陪陪你。”韩韬刚才在包厢里被叶砚南驳了面子，这下子是存心要恶心叶砚南了。
他没忍住，给了韩韬一拳头。
“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打我，你还真看上她了？叶砚南，你现在怎么喜欢挑剩菜吃呢？”韩韬摸摸嘴角，流血了。
叶砚南又给了他一拳，踩灭刚才自己抽了一半掉在地上的烟，捡起来丢进垃圾桶：“我不是为了谁，你嘴里不干净，在公共场合说睡这个睡那个的，我看不起你。我是教你明白，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
“叶砚南，你丫装什么大尾巴狼，你前女友一火车，在这里装什么好男人！你敢打我，我和你势不两立！”韩韬支撑着站起来朝背后攻击叶砚南。
两个人厮打起来的时候，叶砚南心里想，就连韩韬都觉得他们两是同一类人。
也难怪盛放认为他们是一丘之貉。
宋赞他们赶来的时候，韩韬和叶砚南已经打得难舍难分了。
从半江渔火出来，宋赞跟在叶砚南后面追问：“这是为哪门子仇啊？我知道你不喜欢韩韬，但是也不至于出手吧？”
“韩韬嘴臭。”叶砚南整理一下自己的发型，大步往停车场走。
“嘴臭？嘴臭就让他去看医生啊，说不定是幽门螺旋杆菌超标呢，你因为这个打他？好离谱。”宋赞紧跟着想问个明白。
叶砚南停住用一种“你有病吧”的眼神看着宋赞。
“你看我干嘛？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说韩韬嘴臭。”宋赞今晚一直在唱歌，现在脑子里是陈奕迅的歌词大串烧。
“我看不惯他不行啊，那么多人呢，就说他和哪个姑娘睡了，我和他不是一路人。”叶砚南衬衫上沾了韩韬鼻子里的血。
叶砚南觉得恶心，把手里的外套丢给宋赞，把衬衫脱了丢在门口的垃圾桶上。
宋赞不明所以地问：“他说和谁睡了，我怎么没听到。哎呀，韩韬这人就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至于为这点事和他闹僵吗？”
叶砚南带着未撒完的怒气从宋赞手里把外套夺过来穿上，还白了宋赞一眼才往前走。
“你别冲我啊，和我又没关系。”宋赞委屈巴巴，一贯不爱生气的叶少爷今天怎么跟惊雷似的，到处劈人。
宋赞没喝酒，他开车。他看着副驾驶上阖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叶砚南，不怕死得追问：“韩韬睡的是谁啊，我认识吗？我尽顾着唱歌了，都没听到。”
宋赞真的只是想八卦一下。
“认识。”
“不会是盛放吧？”宋赞回过头看向叶砚南。
叶砚南没说话就是答案。
车子撞在了电线杆上，叶砚南没系安全带，头撞在挡风玻璃上。
“宋赞，你小子是不是韩韬派来的间谍，这是为他报仇？”叶砚南捂着额头疼得半晌才说出话来。
第二天，盛放上班的地点是医院，因为她的老板韩韬在那里。
她在电梯里还见到另外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