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砚南再见到盛放是在周日上午,青州的冬日里和风晴朗的天气不多,大多是阴天连日或冬雨绵绵。
和上次见到她时的风格不同,她今天穿一件紧身短毛衣,稍微抬一下胳膊弯一下腰都能看到她白皙的肌肤和紧实的小腹。
下半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搭配一双长靴。
前凸后翘,还挺有曲线的。
头发没有像上次那样扎着,披散开来的长卷发和“醒目”的红唇,又给她今天的搭配增色不少。
很性感,或者说很明媚。
让叶砚南想起电视剧里商纣王身边的那只“狐狸”。
叶砚南站在茶餐厅的二楼,“欣赏”了好一会。好哥们宋赞不由得“评头论足”,说肯定是哪家公司的模特。
是这个职业吗?叶砚南也好奇了。
只见她落座以后喝了几次水,又频繁拿出包里的小镜子看,大概是看口红有没有掉,妆需不需要补。
看得出,她在等人,且很重视这次约会。
这样想来,叶砚南心里乱糟糟起来。
昨晚,叶砚南还在心里为盛放的“玩消失”而“开罪”,一定是这丫头想吊他胃口,才做些“欲擒故纵”的把戏。
今天就看到她精心打扮在约会,还是等人的那一位。
叶砚南本可以等她约会的人来了,就会知道她愿意赴约的对象什么模样,财富几何。
但是他等不及想下去问问盛放,怎么没守信去三十四楼还衬衫。
“我下去打个招呼。”叶砚南在宋赞的注视下施施然下了楼。
宋赞在后面压着声音喊,“叶砚南,咱远观不可以吗?一定要亵玩?”
叶砚南不理,宋赞喊的功夫,他已经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盛放面前。
走近了看,盛放经过妆容修饰的五官明艳感更强,冲击力比初见时的冷艳玫瑰还吸引人。
叶砚南坐在她对面,先是咽了一下口水才开口。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盛放现在处于等待暗恋对象前来的高度紧张情绪中,脑电波都错乱了,看着来人,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这位先生,你是?”
叶砚南心里想,“你装,你再装。”不得不说,他见的女人里,玩过欲擒故纵把戏的不少,但是这“装疯卖傻”的还是第一个。
“我的衬衫还在你那。”叶砚南也不绕弯子了,直接表明身份。
“我想起来了,不好意思,我这周忙,下周给你送。送到三十四楼交给谁呢?”
盛放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砚南,但是既然碰到了,索性就把对接人问个明白。
“交给我,我叫叶砚南。”
“哦,好。”盛放说完看叶砚南没有离开的意思,又问:“还有事吗?”
盛放看看时间,快九点了,许清桉差不多快到了。
这话放在叶砚南耳朵里,那就是在下逐客令。
在青州这个地方,还没有女人把他从桌上往下赶的,何况叶砚南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虽然恼,但是对美女温柔是叶砚南这个“采花大盗”的“职业操守”。
叶砚南脸上依然是温暖的神色,问盛放:“你呢?名字是?”
“盛放,盛开的盛,放纵的放。”盛放又看了一遍时间,用余光留意窗外有没有许清的身影。
叶砚南被盛放的报名字逗得发笑,“你的介绍还真特别,放纵的放,挺让人印象深刻的。有个性,我喜欢。”
“现在可以离开了吗?”盛放可不想许清桉一进茶餐厅就看到她和一个笑的这么灿烂的男人坐在一起,让他误会自己在和别人调情。
“联系方式呢?电话号码或者微信?”联系方式要不到,这回去宋赞不得嘲笑他青州第一浪荡公子是浪得虚名。
他爱面子。
没想到盛放拒绝他,“联系方式就算了,衬衫我会还的。”
盛放没有随便给别人联系方式的习惯,更何况是一看就女人缘很好的孔雀男。
叶砚南深觉挫败,给他联系方式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吗?
“是吗?那我有理由怀疑你已经把我衬衫卖掉换钱了,毕竟那件衬衫卖二手也能卖个好价钱。不然,怎么不敢给我联系方式方便我事后追责。”这是叶砚南的激将法。
盛放压根不吃这套,还恶意揣测起她来了,真以为她盛放是软柿子啊,“帅哥,你进入求偶期了,搞孔雀开屏那一套,但是我没时间陪你玩。我再说一遍,衬衫,我会还,请你立刻离开。”
盛放这话一出,叶砚南目瞪口呆,“孔雀开屏?”“求偶期?”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他!
叶砚南现在不仅是脸上挂不住,心里更难受了。
他竟然想报复她一下,你不是想让我赶紧离开吗?我偏不。
叶砚南的屁股像是被钉子固定在地板上一样,愣是一动不动了。
缓了一分钟才开口,“我一个成年男性,求偶很正常,对你感兴趣,说明我审美没问题。那你不敢给我联系方式,是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我?”
这是叶砚南的战术,怎么也得气气这丫头,扳回一局。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拿个鸡毛就当令箭?长得出众点就自信全天下女人都得围着你转?你也太自负了。”
“有脸没脑子的白痴帅哥,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钱又怎么了,穿一万块的衬衫,也改变不了你是个花着你爹钱泡妞的纨绔子弟!”
叶砚南说一句,她说两句,还字字诛心。
陈佳佳说的没错,盛放着实刻薄。
叶砚南一直觉得自己素质挺好的,但是今天还真压不住火了,坐着说还不过瘾,站起来“对线”盛放。
“你,你不开屏?你不求偶?那你怎么打扮得妖精似的在这里约会。还露肌装,这是冬天哎,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耽误你钓凯子了?”
叶砚南的战斗能力显然不如盛放,不是他收着,是他缺乏经验,骂人的经验不够丰富,词汇量太少,又抓不住主要矛盾。
盛放就不一样了,在家里“声嘶力竭”,在小胡同里“赤膊打架”,在学校里“据理力争”。
她战斗经验丰富,所以总能理直气壮,赢别人很大一截。
叶砚南看着盛放泰然自若坐在那里,露出微笑看着他,好像他刚才的话根本不足以对她造成伤害。
这让叶砚南更气了,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做出接下来的举动。
他拿起咖啡泼到了盛放的毛衣上,咖啡顺着她毛茸茸的毛衣流下来,经过她的裤子,“溜”进了她的长靴里。
“不用还衬衫了,我们现在两清。”
盛放不是个反应慢的人,如果换作平时,她会立刻站起来薅光叶砚南的头发,让他变成一颗“卤蛋”。
正是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听到许清桉如山泉一般清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所以她忍住了。
“盛放,我迟到了。”
许清桉到了,来的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