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都城,一座豪华的酒楼房间内,一老一少相对而坐,老者鹤发童颜,大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少年相貌英俊,眉宇间有几分坚毅之色,二人此刻正在对弈。
“没想到,咱们竟然真的逃出来了,丧家之犬的感觉,可真是难以言说啊”,老者缓缓开口。
“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怎么样了”少年有些担心,这名少年的容颜,竟与楚青玄有着惊人的相似。
当初本以为己方必死,这才与太子殿下分两路而逃,怎料最后,竟然是本该必死的自己一方逃脱成功,真正的太子下落不明。
“放心吧,太子殿下吉人天相,不会出什么事的,倒是你,可是得注意,宋怀仁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怕是要助我等复国,也必然是心怀鬼胎,你与他打交道,可要千万小心。
“孙儿知道了”。
大宋皇宫内。
一名太监正在向宋怀仁报告大楚“太子”的行程。
据报,这位大楚太子,在进入大宋国境后,一直显得异常低调,除了最初面圣外,就始终深居简出,不与任何人主动联络,也很少接收他人的登门拜访。
当然了,也几乎没谁前去拜访这位寄人篱下的太子。
宋怀仁静静地听着汇报,没有插一句话,但嘴角却流露出了一丝淡笑。
很好,这才是寄人篱下该有的态度。
就在这样云波诡谲的局势之下,一个月的时间悄然过去,楚玄默的伤势,也终于彻底恢复。
月光皎洁,远处深山之中,但闻柴犬吠,不听人语响。
“不是吧,老头,你怎么又喝醉了”,楚玄默翻了个白眼,过去扶住了走路都不稳的薛老头。
这老头老光棍一个,除了会点祖传的医术外,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要么就是盯着村里头妇人的胸脯和屁股猛瞧,为人还算厚道,就想着哪天自己进棺材了,能有人给自己上个坟,清明时能给自己烧个纸,所以对楚玄默,那可是真的比亲孙子还亲。
两人都是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的人,所以楚玄默只是最初的几天喊的薛爷爷,剩下的时间便都叫他老头了,薛老头对此毫不在意,除了让楚玄默跑跑腿,打打杂之外,就是传授他一点医术,再就懒得管他了,任由这小子满村瞎逛。
“你,你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懂个屁,除了他娘的在娘们肚皮上趴着,还,还有什么比得上喝酒来的快哉。”
楚玄默没搭理他,扶老头上床之后,就不再理会这梦里都满是荤话的老不正经,开始在自己那张临时搭建的小床上修炼养神诀。
这一个月的时间,楚玄默不仅恢复了伤势,连养神诀也是精进不少,九境瓶颈愈发松动,按照楚玄默的估计,最多一个月,他就能踏入九品层次。
晋入九品,他才算是真正踏入了武道。
当然了,这一个月,楚玄默也没少“大开眼界”,真不愧是以民风“淳朴”著称大楚的北凉道。
胡杨村是北凉众多普通村落之一,自然也少不了那独特的“淳朴”民风。
楚玄默最爱干的事,就是蹲在墙头看着那些个街坊邻居们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没少从这里领略到语言的魅力。
村里妇人们吵起来,那真真是一场不输舌战群儒的大戏。
她们一般手脚并用,以一句话,一个词重复多遍为最佳,配合手中动作,大有几分排山倒海的意思。
男人们则简单些,干一架就完事,只要别打出什么问题,这种事一般没人报官。
北凉地区,向来民风彪悍,几乎人人都有几手把式,这一点与楚玄默曾经去过的,以婉约风情著称的江南道截然不同。
江南道向来看不起北凉道,认为他们只是一群舞刀弄枪的莽夫,半点不懂礼仪教化,名士风流。
而北凉道对于江南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名士,也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在北凉,就没有干一架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不行,那就两架,三架,干到解决了为止。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起床了,老头,今天村东头许寡妇的身体不舒服,让你去瞧瞧,你可要注意好了,别把持不住乱来,坏了人许寡妇的名声。”
清晨,东方刚刚出现第一抹鱼肚白,楚玄默便熬好了粥,开始喊老头起床。
“这老头昨晚醉的跟鬼一样的,今天都这会了还不醒.真是懒得可以”。嘴上嘀嘀咕咕,但也没忘了把昨天吃完后仅剩的野兔肉夹到老头碗里。
“臭小子瞎吵吵什么呢,老头子的美容觉都让你打搅了。”
薛老头揉着双眼,对于这小子打搅到自己的春梦十分不满,也是,春梦被扰,换谁都不会高兴。
老头也不洗漱,一屁股坐在桌子前就开始狼吞虎咽,只有在筷子碰到那块兔肉时迟疑了一下,微微皱眉,但也没矫情,三两口便将其消灭。
“老头啊,你说是不是该给我找个赚钱门路啊,这家里米缸都见底了,咱一大老爷们也不能靠你养活着不是,我这人生地不熟的,也找不着啥法子,你那有没有认识的啥酒肆店铺之类的,咱去当个店小二也比在这混吃等死强啊”。
楚玄默笑嘻嘻地道。
“放屁,臭小子,去当小二看人脸色哪有给老头子我当学徒来的舒坦”,薛老头骂骂咧咧地道:
“你今天去给我把那地里的草拔干净去,要是让我看见一根草,老头子我回来剥了你的皮。”
“切,竟然让本天才去干这么没技术含量的事”,楚玄默翻个白眼,两口刨完自己的饭。
看着马上要吹胡子瞪眼的老头,迅速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当然也没忘了给老头再盛一碗,然后收拾了碗筷就去拔草了。
这种活对他而言实在是轻而易举,不到两个时辰便收拾完了老头的那块小破田,甚至还顺带给松了松土。
回到家后没见到薛老头,应该是去给许寡妇看病去了。
“没想到本天才也有为钱所困的时候”,楚玄默躺在自己的破木板床上,只觉得无力吐槽。
他早上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薛老头挣的钱养活他自己已是极限,养两个人显然是捉襟见肘,他说好听点是在这当学徒,但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根本就是在蹭饭吃,薛老头嘴巴又叼,向来无酒不欢,哪怕隔三差五自己能去逮只野鸡野兔啥的,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
可怜我们的楚大天才此刻龙困浅滩,纵有万般才能也是难以施展。
他也清楚薛老头其实不愿意自己离开他身边,毕竟他年纪大了,随时都可能走掉,万一到时候连个抬棺材的人都没有,那可就真是白瞎了这一辈子了。
这一天,薛老头很晚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