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珩几乎无法思考,他和其他想要围观的人一起被士兵拦在了外面。
可是他们不一样,辛珩想要血,他们只是想要看热闹。
辛珩绕着硕大的刑场走了一圈,希望发现漏洞,倒也真的让他发现了一个地方。不过不是进入刑场,那里是一个池子,是残缺的尸体堆放的地方。血腥味吸引的不光是他,还有各式各样的豺狼虎豹。
这里的血格外混杂,新鲜的,陈旧的,残肢,毛发......
可是这是此刻最近的血液来源。
辛珩的出现威胁到了正在觅食的野兽,它们凝视着他,随时准备进攻,可是吸血鬼身上并没有什么吸引它们的气味,那是死物的气息。于是它们一个个被惊得炸了毛,恨不得下一秒就跑掉的同时又舍不得这池子的盛宴。
最终恐惧占了上风,它们接二连三的离开了这里。
辛珩慢慢的,不,这只是他以为的慢,因为他想要保持吸血鬼的优雅。如果有人亲眼所见的话就会看见一个人激动地,飞快的,带着让人害怕的神经质表情往池子走去。
他整个人浸润在了池子里,血液黏稠的沾染在了他的身上,这样肮脏的场景却让他格外舒心,他以为这样的大量血液的需求是因为他就快要觉醒了。
于是他兴奋着,愉悦着,他已经畅想好了他以后的生活,他是万人之上的血族亲王,所有的血族都要听从他的。因为他至高无上。
饮血的过程是丑陋的,现在的辛珩更是丑陋,他仿佛一个蠕动的血液组成的团。
令人惊悚。
今日刑场的尸体被推入了池子里,血溅了辛珩一身,他有些虚弱的爬上岸边,过度的饱腹感令他想要呕吐,他不理解为什么这样了他的血脉也没有觉醒。
这个世界并没有给他多少感伤的时间,他的心口一痛,吸血鬼亲缘之间会有一定的联系,这种联系很微弱,是吸血鬼的自我防卫机制。怕这样的联系被用来伤害自己。
可能是现在的他格外虚弱,所以不存在心脏的胸口疼痛感格外明显。
辛珩想要挣扎着起身,可是这具身体像是在和思想作斗争,一次,两次,不知道第几次,辛珩再次摔倒在地。甚至半边身子再次浸到鲜血组成的池子里。
于是他放弃了,联系越来越微弱,代表着与他有联系的那个人也越来越虚弱了。上一次这样的无力感还是他的父亲死亡的时候。他能清晰感受到生命的逝去,却无能为力。
他想着,真好啊,再也不会有谁一直埋怨他了,再也不会有谁让自己拥有这样复杂情绪了。真好啊。
吸血鬼不会流泪,他们的血液也很珍贵,因为血液就是他们的生命。
辛珩在池子旁边躺了很久,几乎失去了半条生命。
再次睁眼,他的一只手掌已经被啃食了大部分,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动物会怀疑那不是一具尸体。
他很弱,可是他也很强,不过是抬一抬手,那只啃食他的豺就变成了一堆骨头。他竟然能控制着那血液流到自己的身体里,大概是因为那只豺吃了他的血吧。
吸血鬼一向对自己的血液拥有极高的控制能力。
......
辛珩把许暮轻丢到河里的时候是想让她就这样死掉算了的,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些疑点,明明当时有那么多人,为什么自己偏偏就被她吸引了呢?难道是因为她是最近的那一个。
可是为什么会遮盖掉其他人的血液的味道呢?要是以往,他受了这样的伤,肯定是要吸干两个以上的人的,可是那人还没被他吸干,他便清醒了。
如果是因为她的血液对吸血鬼来说是特殊的呢?这个猜想令辛珩兴奋,血红色的眼睛愈发明亮。
即将溺死在河水里的许暮轻被辛珩捞了起来。
她的身上依然是脏污的,并且在河水的浸润下污渍蔓延的范围更广了。辛珩几乎下一秒就要把她扔掉了,他真的很讨厌这样的人,讨厌他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一点都不想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想起他之前的经历了。现在的他是亲王辛珩,不是那个几乎被追杀的的辛珩。
可是,作为这个姓氏的最后一人,他没有依仗了。
他是才刚刚觉醒的亲王,于诉白是一支独大数百年的血族公爵,是他最大的威胁。但是向他投诚的人里面又有几个是真正忠心于血族亲王呢?
他想起不久前被告知的一项活动。吸血鬼有很多贵族会让自己的奴仆潜伏在人类世界,赚取金钱。
向他投诚的的一位公爵说到他与最近的国家的一大世家的人做了一笔互利互惠的交易,凌家出钱,让他们允许凌家把一个人流放到血族的禁地。
血族并不是多讲信用的一个种族,所以这么一件稳赚不赔的交易他做了,他大可等那些人都没有离开禁地时把人都抓住。其他人对于他的想法都是乐呵呵的态度,他们平时明争暗斗,却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带着一些奇怪的优越感和团结精神。
傲慢,是吸血鬼的优良传统。
可是后来,这个公爵被于诉白抓住了。最后被处死了。
这人虽然不是很忠心的类型,但碍不住他是最先向辛珩投诚的那一批人。辛珩是冲动的,他损失了一名有力的手下,于是他想借着这个由头向于诉白发难。
可是于诉白很强,明明他才是亲王,他才该是用血统压制他人的那一个。
他可是由血族的亲王的后代相互孕育而生的,是至今为止最接近原始亲王血统的。一定是于诉白的到了什么手段,以至于自己根本就压制不了甚至反被压制。
要是自己再强一点就好了,之前可能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
他带着许暮轻回到了自己的城堡。随手把人丢给了女仆,交代她把人洗干净后喂些补血的药,每天都喂。
于是血族刚觉醒不久的亲王多了位钟爱的血仆这件事算是传开了。
辛珩第二天早晨,睡前把许暮轻抵在她的门板上吮吸鲜血,血液快速流经动脉血管的的感觉带着酥麻和即将死亡的刺激让许暮轻整个人瘫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