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烨再次回到怡香阁大厅时,只见厅内依旧热闹非凡,而他刚才坐着的位置却换了一桌人。在跟李掌柜打听后才知道,萧洛萧音与世子几人嫌大厅嘈杂,在表演结束后便转入包间。
萧烨跟着小厮进入了一个莲字包间,入门刚好看见一人甚是面生,只见那人身着藏青色儒衫,手里拿着一把银质折扇,容貌清新靓丽,但一下子就被认出是个女扮男装的贵小姐。
萧音抬眼看见萧烨,上前便拉着人坐到自己身旁。
萧洛没想到萧烨居然会那么快从顶楼下来,不由笑道:“今宵一夜值千金啊!烨公子这才去了多久?”
萧音一听,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哥哥,但又顾及形象,也没敢大声呵斥,反而笑着跟萧烨说道:“烨哥哥肯定觉得与采薇姑娘两个人太无聊了吧,倒不如跟我们一起,是吧?”
萧烨朝人笑了笑,温声说道:“确实没什么好玩的。”接着又看了一眼对面的世子,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了萧洛隔壁那位女扮男装的贵小姐身上。
“这位是······”
“柳乐见,我们从小一起玩的好朋友,当朝工部尚书柳哲柳大人和我姨母生的千金。”萧音抢着介绍道。
闻言,萧烨点了点头,说道:“柳小姐好,幸会幸会!”
“你就是那位南晋质子萧烨吧······”柳乐见歪着脑袋,意味深长地将人细细打量了一番,不禁感叹:“果然长得好看,难怪堂堂抚柔公主也会爱上你。”
此话一出,萧音满脸羞红,忙摆手道:“柳乐见,你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柳乐见与萧音萧洛是一同长大的伙伴,向来没有什么级别身份的顾忌,如今一听萧音要否认,哪肯服输,当场嗤笑着说道:“不知谁跟我说,觉得南晋质子温文尔雅、眉目如画,如此翩翩公子甚得······”
还没等人说完,萧音便将一只水晶包直直塞进柳乐见嘴里,然后假装哈哈笑道:“这个包子挺好吃的,阿见你多吃点!”
柳乐见被突如其来的包子塞得差点没噎到,霎时就来气了,她将嘴里的包子全数吐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萧音,怒道:“你堂堂北晋皇家公主,还怕配不上一个战败国质子?”
话音刚落,萧烨眸光微微闪过一丝阴郁,萧音面色一沉,但当事人柳乐见却不以为意,继续笑道:“你要想嫁给这个小质子也不是不可能的,我让你跟皇后娘娘说的事情说了吗?”
霎时,在场众人无不愣愣地看着萧音。
萧音被人看得浑身发麻,咽了口唾沫后,有些忐忑地解释道:“你们别想歪了!我只是跟母后说,我不想嫁出去,只想留在丹凤城陪着大家。”
“啧啧!”柳乐见摇了摇头,略有些无奈地说着,“你就继续嘴硬吧!我劝你要是看中了谁,早早就去请圣旨,免得以后追悔莫及!”
闻言,萧洛差点没被嘴里的热茶呛到,但抬头却看见柳乐见正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吓得又把头埋进杯中。
世子则悠悠地看了一眼萧音又看了一眼萧烨,最后将目光落在萧烨身上。心想,这一个南晋质子,一个北晋公主,将来两国始终会有一战,如何能一起?
但作为萧音名义上的表哥,实质上的表姐,她也不忍心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表妹会在萧烨这种人身上越陷越深,于是沉声说了句:“皇家天女的未来夫婿,自然由陛下定夺,岂容我等在这里闲聊,望柳姑娘注意言辞。”
听罢,萧音眸光微暗,不禁苦笑,“是啊!柳乐见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嘻嘻!”柳乐见难得听一次世子发话,似乎还带了些愠色,一时倒觉得有些新鲜,于是扇着她那把银扇子说道:“坐了一晚上,我可听见我们小世子说话了。可是怎么听都觉得酸酸的?也不知道是酸公主的,还是酸烨公子的?”
世子轻哼一声,小抿一口清茶,冷不丁地来了句:“我两个都不酸!但今夜我看柳姑娘与我们四王子倒也般配,一个金扇子,一个银扇子的。”
此话一出,不但柳乐见脸黑得跟炭似的,就连一向满脸笑意的萧洛也耷拉着一张臭脸。
萧音见状则有些幸灾乐祸,不禁忍了忍笑,心想,这里若论刀功还得看表哥,那张嘴就像开过光一般,总是能一针见血。
萧烨看着众人,心中早已猜出这位柳乐见大概与萧洛曾经互相爱慕过,而那把金扇子与那把银扇子搞不好就是两人的定情之物,只可惜最后萧洛为何会另娶他人,两人为何会错过了彼此,这就不得而知了,但估计里面会有个动人的故事。
不过萧烨显然对于别人的故事一点都不感兴趣,他现在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小师傅,只想着早点与人一同回去。
“今晚也有点迟了,夏公子要不我们一起先回去吧?”这么想着,萧烨便这么脱口而出。
世子莫名被点名,先是愣了愣,但看了一眼对方的眼睛,立马又明白过来,忙道:“今晚确实有点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唉!”柳乐见看人就要走了,倒有些不乐意了,嘟囔着小嘴又道:“我才刚来没多久,你们就要走了?”
世子不理人,起身就要离开。
柳乐见也跟着起身,挑高一双柳眉,冷笑道:“安南世子好大的架子,难怪外面都在传你们夏家的谣言。”
闻言,萧洛忙止住柳乐见的嘴,低声呵斥道:“你今晚是喝多了吧!在胡说些什么?”
柳乐见被人摇晃了几下,倒是有些清醒了,但因萧洛的呵斥,她一脸的不悦,继续嘴硬道:“是喝多了又怎样?还不给人说话啊!”
见状,萧洛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重了些,连忙赔笑安抚了一下这位刁蛮任性的柳家大小姐,紧接着又一脸苦笑地对世子和萧烨道:“回去吧!这人今晚准又要发酒疯了,我看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