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子!”
“徒儿莫慌,为师来帮你斩缠身邪祟!哈哈哈……呃。”
问米问米,就是由神婆把阴间的鬼魂带到阳间来,附身在自己身上,与阳间的人对话。
虽然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但当问米婆真的把村长的魂魄“请”上来的时候,江无疾还是愣住了。
而就在江无疾发楞的间隙,问米婆那双干枯的手直接抓了过来!
“好徒儿,为师来帮你!呃。”
就在问米婆即将抓到江无疾的瞬间。
“哗啦!”
江无疾一脚将桌子连同问米婆一起踢飞了出去!
同时还拿回了铜钱剑,调动炁元,准备下杀手!
但或许是因为吃痛,问米婆的意识被强行唤醒。
屋内阴风肆虐,散落一地的米粒疯狂跳动,青玄子和问米婆的声音开始来回交替
“把我请上来又想赶我走?哪那么容易!呃。”
“打马将军带亡神,亡神有令带亡魂!”
“你这肉身,凑合着也能用,徒儿莫慌,等为师夺舍了这老媪,马上就帮你驱邪!呃。”
“打马将军带亡神,亡神一怒散亡魂!”
“什么?!不!不!不!!!呃!”
在青玄子的嘶喊声中,问米婆仿佛脱力了一般,面色变得惨白。
她睁开眼,带着怒气说道:“好小子……老身说过,枉死之人不问!”
“他的魂魄呢?”江无疾反问道。
问米婆支起身子,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打散了。”
“魂飞魄散的那种?”
“是!”
听到问米婆的回答,江无疾长长松了口气。
他来问米的目的,其实很简单。
如果问米婆请不到青玄子,那么明天一早就回村子看看。
如果请到了,那至少证明自己认识的青玄子的确死了,永安镇赐丹的青玄子,不是村长。
只是请上来后发生这档子事,的确是他没有考虑周全。
但相比活在青玄子的阴影里,就算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选择那么做。
大不了,再死一次。
只是问米婆会怎么样,完全没有考虑过。
我自己狗命都快保不住了,还管得了别人?况且,既然吃这饭,赚这钱,那么保命的手段肯定也得有。
不过当看到问米婆那怨毒的眼神,江无疾还是有些尴尬,“在下也是不得已为之,还请神婆见谅。”
“呵呵……”问米婆冷笑。
江无疾:“……”
道歉可以,赔钱也可以,但你千万别动手,因为我会还手的。
江无疾在心中暗道,同时也在留意问米婆的一举一动。
出乎意料的是,问米婆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拍去身上的灰尘和米粒后,问米婆说道:“既然老身帮你解决了麻烦,那现在应该轮到你帮老身了吧?”
“你先说。”江无疾没有一口答应,反而有点耍无赖的意思。
“瞧你那烦人样!老婆子我又不要你上刀山!帮我把这个送到乐城,交给一个叫柳青花的姑娘便可。”问米婆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木匣子,上面还挂着一个小铜锁。
江无疾皱眉:“送东西?”
“是啊,这种小事,想必道长定然不会拒绝与我吧?”问米婆说道。
江无疾还是没有答应,而是直言道:“你应该有别的目的吧?”
“你这小子,年纪不大,心眼怎么那么多?”
问米婆有些不悦的说道:“我只是腿脚不便,这长途跋涉的受不了,永安镇大疫,走镖那户人家死绝了,如今镇上死气沉沉,还能找谁送?”
“而且,小友不正好是天道观的么?”
江无疾微微一愣,随即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天道观的。”
问米婆笑道:“老身年轻时,也去过不少地方,天道观的道袍和铜钱剑,老身还是认得的。”
“天道观在乐城,等小友回去的时,顺道帮老身送下东西便可。”
天道观,在乐城?!江无疾心中惊讶。
清雨村属于永安县,永安县又属于乐平郡,这乐城,就是乐平郡的郡城。
问米婆又说道:“前几天赐丹的那位道长,也是天道观的,可惜他走的急,要不然我这东西就让他帮忙送去乐城了。”
听到这话,江无疾刚放下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还特么有完没完,那个青玄子,也是天道观的?天道观有几个青玄子?
还是说,村长压根就不叫青玄子,而是冒用了青玄子的道号?……
“青玄子救济苍生,仙风道骨,而你……呵呵。”问米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若非我法门只能对付请上身的亡魂,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呵呵……”打不过就打不过,还非要放狠话,江无疾尬笑。
“如何,你到底答不答应?”问米婆问道。
江无疾接过盒子,问道:“有期限么?”
“三月内皆可。”
“行,但若此物招祸于我,我便弃了。”
“无妨,若真有那一日,你将此物交出便可,老身自有办法寻回来。”
……
从问米婆那出来,江无疾直接回了客栈。
掌柜还被绑在柱子上呢。
给掌柜松绑,道歉,要间上房,然后又多给了粒碎银,这事才算翻篇。
夜幕降临,灯火阑珊。
县城虽然少了很多人,但至少能让江无疾感觉到这世界的一点烟火气息了。
屋内,少女躺在床上,江无疾躺在地上。
兄妹二人共处一室,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早点睡吧。”江无疾说道。
“嗯,好……”少女嗫嚅应了声,屋内安静了下来。
江无疾双手枕在脑后,还在想白天的事情。
同时也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去乐城,如果真去了,那是不是得去天道观看看。
查一查天道观的青玄子……
转辗反侧,难以入眠,江无疾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了被害妄想症。
心静不下来,便干脆起身打坐,凝神吐纳。
然而等到后半夜,江无疾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脑袋也胀胀的,甚至还出现了耳鸣。
就好像,发烧了一样,烧的还挺厉害。
我的热病不是好了吗?怎么又开始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心悸,江无疾猛地睁开眼。
一回头,发现小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床沿,头上盖着那条红盖头……
惨白的月光透过纸窗,正好洒在小鱼身上。
裙摆下,是一双大红色的三寸金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