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灼言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身边女孩情绪的低落，他问：
“览览姐，你在想什么？”
女生有一个小习惯，那就是说话时候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是温灼言这段时间观察出来的。
但是这次破天荒地，女生没有看着他回答，而是垂着眼睛，视线落在地面上，似乎是在被什么问题困惑住了。
这还是温灼言第一次见到女生这样，以往任何一个时候女生都不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纠结又不解。
在他的印象中，女生永远摆出的是那种胜券在握，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难倒她一样。
“小灼言，你说什么是爱呢？怎么样的感情才算是爱呢？”女生清凌凌的嗓音回荡在空荡的走廊里，又转了弯敲击在温灼言的心上。
温灼言下意识地就想要开口，可是话到嘴边了，他的理性又将其压了回去。好在，女生也并不是一定要在他这里找到一个答案。
“算了，问你也没什么用，你比我还小呢。”女生的表情变得释然，就像是不想再去纠结这个问题了，抬头对着温灼言又露出了平常的笑容。
温灼言的拳头紧了又松，心里不知道是落寞更多点，还是庆幸更多点。他将所有情愫全部都藏在了眼底，长睫抖了抖，温声应是。
“咱们不说那个话题了，对了，刚才真的还好有你，如果不是你将女鬼找了过来，这个任务还不一定能完成得那么顺利。”桑览览巧妙地转换了话题，企图将这有些沉重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览览姐，你过誉了，我也没做什么。方法什么的都是览览姐你自己想出来的。”
温灼言说的却是也不假，最后对付第二位顾客的方法是桑览览自己一个人想出来的，在注意到女孩的长相之后，她惊然发现合照里的女生与自己先前在电梯里遇到的厉鬼是同一个人。
按照现实状况她应该是别想轻易离开那间屋子，所以桑览览干脆就将温灼言召唤了出来，让他帮忙。温灼言是厉鬼，自然可以在别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离开。
只是桑览览没想到对方还真的就这么顺利地跟着温灼言来了，她还以为这个倒霉无限会给自己使绊子呢，毕竟大家都在同一栋楼，如果女鬼真的想报仇，早就动手了不是吗？
其实桑览览猜的也没错，系统的确是给女鬼下了禁制，她一直在楼里徘徊，却因为禁制始终找不到她要复仇的对象。
也亏了温灼言的出现，她才得以找到那个男人。
“所以说，小灼言，你是怎么找到的那位女鬼啊？”桑览览好奇地问。
“额……就是那么找到了。可能是厉鬼之间都有感应吧……”温灼言打着哈哈，想要糊弄过去这个问题，因为他不想让桑览览发现自己那么凶残的一面。
他可以在桑览览面前永远都保持着礼貌腼腆的一面，只要她喜欢，他可以一直都是那样……
桑览览看出了男生不太愿意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想要让对方感到为难，所以就没有再深究。
双方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这个事情了。只有那楼里的其他厉鬼此刻在阴风里凌乱。
据知情鬼的回忆，那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楼里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厉鬼，好像四处在找人。找人也就找人吧，可是偏有些不长眼的小鬼，看不出那只厉鬼身上的气势，非要去招惹他。最后，给那厉鬼惹烦了，所过之处，只能用一个惨烈去形容。”
这件事甚至后来被《诡泣日报》厉鬼专版报道了。当然，这些，桑览览通通都不知道。
*
“现在已经十点五十三了，看来咱们需要再快一点了。”桑览览骑在电动车上，对着旁边跟着她漂浮在空中的温灼言说。
要恋爱系统这个召唤功能的确很有用，但是也有限制，比如说每场无限只能召唤一次，召唤后可以跟着召唤人一起完成任务，但是一旦将绑定对象送回，那本场无限就再也没有办法重新召唤了。
桑览览不知道后面还会遇到什么事情，以防万一，就让温灼言继续跟着自己了，一旦真的有什么事情还能互相照应一下。
温灼言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就这样回到恋爱系统里，他实在是不放心，他还是更愿意跟着桑览览一起行动。
男生微微侧过头，用余光观察着身旁的女孩，疾风吹乱了少女柔软的发丝，她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
见此，温灼言悄悄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了风的走势，迎面来的风在少女面前突然就转了个弯，不再侵扰她，这让少女的眉头松了下来。
“谢谢你哦，小灼言。”桑览览不是傻子，自然能想到这是谁做的，偏头对着温灼言软声道谢。
温灼言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都被当事人发现了，眼睛瞬间睁大，脸色微红，嘀嘀咕咕说了句什么，桑览览没听清，等再问的时候对方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桑览览心里暗叹果然还是青春期的男生，随后就将全部注意力又重新移回了前往下一个地址的导航上。
温灼言见温灼言不深究之后松了一口气，盯着女孩认真的侧脸看了半天，最后才小声说着：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这么喜欢你啊……”声音轻轻淡淡地，没有落入任何人的耳中，转而就消散在风中了。
*
第三个地址离第二个稍微远了一些，桑览览骑车骑了五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当然这五分钟里，桑览览过的也没有那么轻松，源源不断的消息和手机铃音跟捅了什么垃圾广告窝一样，朝着她的手机涌来。那些消息无外乎是一些其他区域的派单信息。
它们就像是想要将她催眠一样，不停地灌输让她去其他地方派单的思想。
无限系统大概也发现了这种方法对桑览览并不起效，所以到后来，干脆派出了虚拟NPC来阻挠她，比如在她的必经之路上安排一个与她同样穿着工作服的人说自己受伤了送不了单了，拜托桑览览帮他一下之类的……
幸亏桑览览自认为没什么良心，在听了对方那句话之后，就直接疾驰离去了……大概这就是只要她跑的够快，违规就追不上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