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张浪的身上,有些人好奇,有些人期待,更有些人面带冷笑,等着张浪出丑呢!
而张浪,则心中苦笑,暗道:老爹你还真看得起我啊!如果不限题材的话,随便背一首唐诗宋词也就罢了,现在居然给我限定军旅题材的诗赋,这叫我咋整啊?
一念至此,倍感为难,眉头不觉已经皱起了。
袁熙等人见此情景,全都振奋起来,以为这一回终于难住张浪了。刘夫人面带微笑,心里却在冷笑。
蔡琰,这个始作俑者,凝视着紧皱眉头的张浪,不禁暗道:‘难道传言竟然是真的?他其实并无真才实学,不过是拿别人的诗赋来博得赞誉罢了!若是如此,便令人不齿了!
不过究竟事实如何,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蔡琰认为这种军旅征伐题材的诗赋从古到今都非常罕见,除了当年西楚霸王乌江边自刎时所做的那篇悲怆的诗赋,以及高祖的大风歌之外,几乎就不见于典籍之中。
所以蔡琰认为,除非张浪是真的胸有沟壑文采风流,否则今次必不可能做出足可令人感喟的诗赋来。
整个大厅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张浪。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人都觉得张浪做不出来了。
许成见此情景,有心为张浪圆场,于是笑着朝袁绍抱拳道:“丞相,如今佳节喜庆,只怕袁兄也没有做征伐诗赋的心情,所以不如改换一个题材吧?”
袁绍也觉得张浪做不出来了想要找个台阶给他下,这时听见许成的话,只觉得正中下怀,当即便想应允。
然而就在这时,刘夫人却微笑道:“许公子太小看买儿了!我看买儿正在构思,想必此刻已经完成了,大家就再等候片刻吧!”
袁绍见刘夫人这样说,到嘴边的话不禁咽了回去,只感觉自己总不好与自家的夫人唱反调。不禁皱起眉看向张浪,暗道:买儿,今次众目癸癸之下,你可莫要令为父失望啊!
那些个希望张浪出丑的人全都用幸灾乐祸似的眼神看着张浪。张海仁小声嘲讽道:“看来传言是真的,这位四公子根本就没有真材实料,今次怕是要大大丢脸了!”
一旁的司马青衣微蹙眉头,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心思。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着,很多人都等得不耐烦了。袁熙忍不住扬声道:“四弟,做不出来承认便是,谁也不会真的笑话你!”
洛阳才子白浅笑道:“四公子想要磨蹭下去,我等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如此耽搁了丞相的酒宴,实在有些失礼啊!”
袁绍心中升起了几分失望的感觉来,只觉得传言终究失实了,买儿深谙战阵之道,乃沙场之悍将,又岂能通晓诗文之道?
这样想着,便准备为张浪打圆场,给他个台阶下。
“老爹对不住啊!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张浪突然道。
袁熙冷笑道:“既然知道耽误了父亲的时间,还不快快回自己的位置上去。”白浅等人也都冷笑起来,眼睛中全都流露出鄙视的神情来。
张浪笑着对袁熙道:“二哥不要着急,等我把这篇为老爹做的诗赋吟咏出来,再回自己的座位不迟。”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来,袁熙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盯着张浪,而洛阳才子白浅依旧冷笑着看着张浪,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他认为张浪此刻不过是嘴硬硬撑罢了。
袁绍忍不住催促道:“买儿既然做出了诗赋,就快快吟咏出来吧!”语气之中颇有些期待的味道。一旁的刘夫人皱了皱眉头,把目光投向张浪。
张浪理了理思绪,摆了个诗人的派头,将那篇他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唐诗念了出来: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张浪念着念着便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古今惨烈的战场上,那股子深入了他骨子里的铁血惨烈之气便不由自主地散发了出来,将这首唐诗衬托得格外震撼人心!
现场鸦雀无声,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怪异了。
司马青衣睁大眼睛看着张浪,眼眸之中全是不可思议之色,不觉中手掌一松,手中的酒杯落了下去,呯嘭一声摔在地上。
这一下,所有人都回过神来了,现场顿时骚动起来,大将颜良哈哈大笑道:“好个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我虽然不懂文墨,不过这两句话却听得我热血沸腾啊!”
在场的一众将领纷纷附和,都非常激动的模样。
袁绍禁不住心中激动,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赞道:“买儿这篇诗赋,虽然文字简练,然而却将我辈豪气完全彰显了出来!男儿在世,便该有如此铁血豪情!”
作为始作俑者的蔡琰,美眸凝定着张浪,其中荡漾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之色,那神情就好像是一个寻找某样渴望的东西寻找了多年的人,在此时此刻突然找到了似的。
美眸中异彩连连,显然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袁熙、白浅、张海仁等面色苍白,如同死灰,特别是白浅和张海仁,两人作为才子的骄傲,在这一刻完全被击得粉碎。
仅有的一点凭依此刻荡然无存,面对着那个面带微笑,受众人瞩目的张浪,心中禁不住升起了自惭形秽的感觉来。
至于刘夫人,美眸之中荡漾着寒芒,其中的杀意无比惊人。只是此时此刻,并无旁人察觉到就是了。
袁绍故意笑着问朝张浪流露出无限欣赏之色的蔡邕:“大学士,我这买儿所做诗赋如何?”
蔡邕感叹了一声,随即抱拳道:“苍茫大气,铁血豪情!虽只有短短数十字,但即便整个《诗经》之中,只怕都找不出堪与相提并论者!堪称旷世杰作,足可流传千古!
四公子之才震古烁今,老朽自愧弗如啊!”
袁绍哈哈大笑,道:“大学士太过奖了!如果大学士不弃,我想叫买儿拜大学士为师,不知大学士可愿接受吗?”
张浪呆了一呆,心里郁闷地道:好嘛!莫名其妙又多了个老师!!
蔡邕看了一眼张浪,眼中全是喜欢之色,笑着对袁绍道:“若四公子不反对的话,老朽真是求之不得啊!”
“既如此,此事就这么定了。买儿,还不快来拜见老师!”
在场的人,特别是刘夫人,都流露出惊诧之色,因为包括刘夫人在内都曾经希望将自己的子嗣送予蔡邕为弟子,可是蔡邕却都委婉拒绝,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