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新娘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院外。
穿着大红色裙子,戴着盖头的瘦小新娘,被一个老村妇搀扶着走进院子。
裙摆荡漾,新娘子走路一摇一摆的。
原来的脚下只穿着一只鞋,一只黑色的布鞋。
另一只脚光着,脚上布满污泥。
“新娘子来咯,新娘子来咯!”
搀扶着她的老村妇,笑嘻嘻的高喊。
“吉时已到,拜堂成亲。”
新娘子被拉到新郎官小安的身旁。
“恭喜恭喜啊!”
满村的人的都为这对新人感到高兴。
但小安的脸上,却看不到半点喜悦,反而是说不清的阴郁。
槐福安坐到一张椅子上,激动的等待新人的跪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随着老村妇的高喝,新娘被按着头完成了拜堂。
“礼成,送入洞房!”
老村妇拉着新娘,要把她送进卧房里,但她不愿意走,脏兮兮的手抓着小安的衣服。
嘴里还喊着:“安,走......”
“看这新娘子,多喜欢咱们小安啊。这小两口以后的日子,肯定甜甜蜜蜜的。”老村妇大笑。
“行了行了,小安敬完酒,就回去房里找你。急什么,姑娘家家的。”
她粗暴的把新娘推进灶房,从外面锁了门。
“好了好了,福安啊,咱们能开席了吧?”
闻言,满院子的人迫不及待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到了槐福安身上。
槐福安满脸笑容,手用力一扬。
“开席!”
随即。
灶房里忙碌的人,就把做好的菜肴陆陆续续的端上桌了。
前面上这些都是素菜。
蒸肉在最后面才上。
村民们望着热气腾腾的大蒸锅,不断的咽口水。
“肉蒸了这么久,咋一点香味没有啊?”王魁突然嘀咕了一句。
帽哥随之皱起眉毛,在思索着什么。
陈默三人装傻。
“各位乡亲,听我说几句。”槐福安拉着儿子,站在巨大蒸笼前,朝着众人端起酒杯。
“大家都是看着小安长大的,感谢乡亲们多年来的照顾。”
“我槐福安不会说什么场面话,心意都在酒里了,请大家吃好喝好,千万别客气。”
村民们的表情,明显没心思听他说什么,嘴里应和着,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蒸笼。
就盼着早点走完这没用的形式。
“小安,给大家敬酒,说几句吉祥话。”
槐福安对儿子示意。
小安像死人一般面无表情,他顿了顿,才微微转动脑袋,环视一圈众人。
看着他们贪婪饥饿的目光,他突然凄凉一笑,把杯里的酒洒向地面。
“我祝大家永远吃不到肉,槐山村永远没有明天!”
槐福安的笑容顿时凝固,不可置信的瞪着儿子。
“小安,你胡说啥呢?!”
院子安静片刻后,村民们炸开了锅。
“这孩子,喝多了吧!”
“大家好心好意来给他贺喜,送上自家的存粮,他,他这是白眼狼啊!”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咱们开席!”
“吃肉!”
“福安,快点上肉!”
村民们拍桌子怒骂。
“好,好,我这就上肉。乡亲们别跟孩子一般见识,肉马上就来了,大家吃好喝好。”
槐福安慌忙揭开大蒸笼的盖子,平息村民怒气。
一盆盆热情腾腾的蒸肉,被端上了桌。
烟雾缭绕间,村民们那一双双苍老充满了贪婪的光芒。
小安望着这诡异的一幕,深深凹陷的脸庞,充满了绝望。
“去,回屋里陪你的新娘子去,别再乱说话了!”
槐福安把他推进卧房,还留了一盘肉。
“好好吃,吃了你的病就好了。”
“爸,你放过我吧......”小安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又说啥胡话你呢!爸都是为你好!”槐福安心疼的把儿子搀扶起来,“你听话,好好吃完这些肉,病好了跟媳妇好好过日子,再生个大胖小子!”
“爸......”
槐福安不分由说锁上了门。
“乡亲们,吃好喝好啊......”
他也上了桌,拿起筷子望着热气腾腾的蒸肉。
“吃啊,都吃!”
村民们早就迫不及待了,纷纷动筷。
“这肉看起来咋怪怪的?”王魁挑了一筷子,发现厚厚的肉片却轻飘飘的,一点重量没有。
“一点香味没有,能吃吗?”
但是他太饿了,把肉送进嘴里试探着嚼了嚼。
帽哥夹了肉,也感觉不对,便停下手,先看着王魁的反应。
“呸!这啥玩意啊,吃着干巴巴的!”王魁把肉吐出来,却发现那是一团嚼烂了的纸团。
“纸做的?!”
王魁惊呆了。
帽哥神色一变,把肉丢到桌上。
眨眼间,那肉片诡异的变成了纸片。
“怎么会这样?”
这时,陈默也赶紧撂了筷子,一脸惊恐样:“啥情况啊这,我听说死人才吃纸啊,这,这些人不会都是鬼吧......”
“不会吧?”王魁大惊失色,惊恐的望向四周。
“妈呀!呸!”
“咋这么难吃?”
“这根本就不是肉啊!”
不光是他们,其他的村民也一样,吃着肉不对,纷纷吐了出来。
“福安,这咋回事?”
“肉呢?”
村民们愤怒的望着槐福安。
每一桌的肉片都变成了纸片,槐福安整个人都傻了。
“咋,咋会这样啊!我明明,明明......”
“你是不是把肉藏起来了,不想分给我们吃?”
“怪不得你家小安那么说,你的心也太黑了!买肉的钱,还是我们凑给你的,你,你这是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啊!'
“把肉交出来!”
村民们面目狰狞,失控的冲向槐福安。
“我真的没有,没有啊......”槐福安慌的六神无主,忽然看到什么,伸手指向陈默他们这一桌。
“是他们!肯定是他们外来的动了手脚!”
“以往咱们从没出过这种事,他们一来就,他们......”
村民们纷纷转身,苍老的眼睛幽幽的望向陈默他们。
“我去!这老东西是血口喷人啊!”王魁愤怒。
“不可能是我们干的。”帽哥目光一冷,看着陈默:“是你们!你们到底什么人?”
陈默满脸无辜:“什么你们我们,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帽哥冷笑:“你就装傻吧,得罪了这个村的人,你马上就会死的很惨!”
话音一落。
只见那边一个村民突然抱着肿大的脖子痛苦的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