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东城。
十界战场要关闭了!
如今,距离十界战场已到了十年之时,明日便是十界战场关闭的时间,所有人都必须在今明两天离去,否则一辈子都会被困在此地了。
定东城高耸雄伟的城墙之上,应红凝静静而立,一袭红裙随风而荡,她的一双清眸中有担忧,害怕,紧张等等复杂的情绪。
“这么久了,你到底在哪里?”
历经数年,她终于成就了禁忌之圣,但当赶回定东城时,却发现苏阳却依旧没有回来。
她一直在寻找苏阳的踪迹,乃至于一些从未现世的绝地她都去过,但转眼数年已过,苏阳却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一点消息。
这让她心中空空荡荡的同时也有掩盖不住的恐惧与紧张,她担心苏阳碰到了预料不及的危机,否则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呢?
甚至……
她不敢再想,心间都在颤抖,双眸中不知何时升腾起了氤氲的水雾。
“嫂子……”站在一旁的刀震天心中叹了一口气,十界战场都要关闭了,苏阳那个变态为什么还不回来?
“应姑娘,苏兄他实力超群, 吉人自有天象,肯定不会出事的。”任独行出言宽慰:“明天不是还有一天么?苏兄一定会及时赶回来的。”
说到最后, 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了。
若要回来, 早就回来了。
三人尽都沉默了下去, 许久之后,应红凝才悠悠开口:“若是明天他没回来, 你们先走,我在这里等他。”
闻言,任独行和刀震天脸色猛变, 劝道:“万万不可,明天一过,十界战场在这一纪元就不会再开启了,你若留在此地,就可能永远出不来了。”
应红凝并没有开口, 目光坚定, 显然她心意已定。
若苏阳真的出事了, 她就留在此地, 一直等着他回来。
而就在任独行二人还欲开口劝说之时,一枚玉符从虚空中激射而出, 稳稳地落在应红凝的眼前。
这是什么?
任独行二人一怔, 而应红凝的神色却是微动,手掌伸出,玉指捻动,将那枚玉符捏碎。
“我现在暂时回不来,你们先行离去。”
“平安,勿念。”
“红凝, 不要做傻事, 在外面等着我回来。”
“我有办法回来,不要担心。”
是苏阳的声音!
应红凝眸子颤动,眼中的紧张害怕荡然一空。
还好,他没事。
一切的紧张情绪都随着这几句话语烟消云散,这一刻,应红凝才微微放下心来。
任独行二人也是长松了一口气,听苏阳说这几句话的语气显得格外轻松,显然是真的并没有出什么事。
“这家伙,肯定又在酝酿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气氛轻松,刀震天也开起了玩笑。
应红凝看着那枚玉简消失的地方,轻声呢喃道:“好, 我在外面等你。”
“你一定要回来。”
……
灼白空间之中, 苏阳盯着那一颗心脏,神色不善:“前辈,这样真的能行?”
“又不是不让你出去,再说不是让你给那小丫头报平安了么?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心脏轻哼一声。
苏阳顿感无奈,他在数日前已经彻底洞悉了太初神引的玄奥,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心脏竟然不放他走,说是要让他借助太初神引开辟出新的道法之后,才允许离开。
谷绚 这也是苏阳神色不善的原因,开辟崭新的道法何其之难,哪怕是一种小道都暗含着世界的真理,他现在对于道的领域还停留在中等层次,现有的道法都没有完全吃透,又如何去创道?
“剑界剑子都能创造出独属于自身的剑道,你却说自己不行,难道是在承认自己不如剑无辰?”心脏在这时候呵斥了一声。
这一声宛若雷霆般在苏阳心间炸响,让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数息后平静了下来,点头道:“前辈,我明白了。”
这段时间,他的心境有了几分浮躁,这是实力提升太快的后果,想来也是,他拥有菩提蒲团和太初神引,若是连剑无辰都比不过,不如直接拔剑自刎算了。
想通了一切之后, 苏阳心神豁达,直接闭目盘膝而坐, 属于太初神引的玄奥宛若泉水般在他心海间静静流淌, 菩提蒲团绽放出无穷的光辉, 将他的身躯包裹。
这次, 他要开辟出自己的剑道!
……
无垠星空, 一道连绵亿万里的古老长城横亘星河之间,宛若一条玄黄巨龙,盘踞在宇宙中。
这是帝道长城,乃是禹族老祖所炼制的一件帝兵,烙印着帝道法则,守护着星空古路上的禹族人,曾抵挡过三位异族帝的进攻,被誉为星空古路上最为坚固的壁垒。
而此刻,一道身影却悄然出现在了帝道长城之外,这是一位女子,身穿盈白色长裙,青丝如墨,眉眼似画,只是一双眸子却显得有些冰冷。
她掌御着一口冰晶之剑,甫一出现,便是一剑斩出,星河中顿时出现了一挂冰霜剑河。
轰!
帝道长城在这一瞬猛地摇动,那在三位异族帝围攻之下都坚不可摧的城墙竟出现了一条显眼的裂缝。
“姒朔古老狗!给我滚出来!”
女子口中发出一声轻叱,在整片星河震响,顿时惊动了镇守长城的无数禹族强者。
“什么人,胆敢来我禹族帝道长城放肆!”一位禹族大圣在这时候出现,却见女子一眼望来,那位大圣身躯一僵,喷出一口鲜血,惊疑不定地后退。
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从虚空中探了出来,稳住了那位大圣不断后退的身形,却听一声叹息声响起:“玄鱼姑娘,何事这么动怒?”
一道身影缓缓显化而出,这是一位少年,双目中却有着与其年龄不符的沧桑,声音沙哑,宛若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
禹族老祖,姒朔古,名震虚空古路的帝境存在。
“何事?”被称为玄鱼的女子冷笑一声:“你也有脸问我何事?”
“我且问你,你给我小师弟所在的青石血部那一艘王船被动了手脚,差点让所有青石族人葬身冤魂海,此时你可知道。”
“知道,是我安排的。”姒朔古缓缓点头,竟坦然承认。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做了便是做了,没做便是没做,随性而为。
“那我就没找错人!”女子再度长剑,寒冰色剑气纵横星空,直接斩向姒朔古。
“我未动你九剑山传人,区区一座血部也值得你来此地兴师问罪?”
姒朔古同时出手,帝道法则凝聚成一口黑金蛇矛,两位帝境存在的威势让整片星空颤栗,万道都在哀鸣。
二人打进了宇宙深处,一颗颗古星被战斗的余波荡得粉碎,帝道气息在星空古路的每一寸角落蔓延。
不多时,姒朔古的身形再度出现在帝道长城之外,只是这位禹族老族的左臂竟被齐根斩下,伤口被冰晶冻结,难以愈合。
“老祖!”无数禹族强者目眦欲裂,无敌的老祖竟然受伤了。
不过姒朔古的表情却是没有丝毫变化,看着眼前那持剑女子,平静说道:“玄鱼姑娘可解气了?”
“哼。”女子冷哼,青丝插入虚空,收起了长剑,冷声道:“这次所幸青石血部没有人受伤,只斩你一条手臂,以示惩戒,若还有下次,我掀了你禹族!”
留下一句话之后,女子的身影缓缓消散。
姒朔古静默地看着那片虚空,许久之后,他的身形也消散在了帝道长城之外,只留下了一声长叹。
“九剑山……”
“惹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