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书将一张写着最近外面形势的纸放到萧倾城手中,语气一如往常的淡然,“现在外面越来越乱,流民四起,正是你收拢人心的好时机。”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些光靠武力值打下天下,却不会坐江山的人,即使坐上江山也定然会民怨载道。
到时候东边一家起义,西边一家举旗,江山指不定多久才能坐稳。
可若是他们她提前得到民心,那就是另外一种效果了。
萧倾城看着那写着外面状况的纸,脸上的表情就像看一盆接一盆泼出来的狗血小说一样,既酸爽又痛苦。
一会儿这家送大女儿给另一家做小妾,实际上却偷偷送另外一个女儿给大女儿嫁过去的那家死对头送去“陪夫人作伴”,想要做两面生意。
一会儿这股势力和那股势力说要合作,结果被吞并了势力,被吞并之人怀恨在心,在军中卧薪尝胆,心中十分不甘。
……
一个词儿就总结:“精彩!”
萧倾城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内心赞叹无比,随口回道:“我现在不是就在一直收拢老百姓?”
季锦书见萧倾城将手中情报当热闹看的开心,心中有些好笑。
“我指的可不仅是百姓,还有其他人。
发展琼州岛种田用这些老幼病残没有什么问题,但你将来打仗可不行。”
他手里的兵可以给她用,但现在这种时局大乱的时候,不趁机捞一把削弱敌方,那岂不是吃亏了?
萧倾城也不是傻子,被稍微一点就明白了。
抬眼看向季锦书:“你是想让我夺他们手里面的壮劳力?
这都是兵源,估计没那么好放人。”
按理来说,“父子俱在军中,父归;兄弟俱在军中,兄归;独子无兄弟,归养。”
也就是说父子俩都在军中的父亲可以回家,兄弟俩都在军中的哥哥可以回家,家中独生子的可以免除兵役。
但看现在这局势,家里有条公狗的恨不得都能拉到战场上当军犬,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让那些壮劳力上船?
季锦书云淡风轻的喝了一口茶,“家中未进军营的确实不好弄,可若是他们自己想,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
萧倾城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逃兵?
可你之前不是说过,当逃兵的不但自己是黑户,在街上都能被人抓走吃肉,就是家里人也要遭到牵连吗?这种事也有人会干?”
难不成这家伙之前说的黑户体制是在骗她?要是真这样的话……
萧倾城攥了攥拳头,在脑中快速思考是逼兜好还是直接上拳头好。
季锦书瞥了一眼萧倾城握紧的拳头,眼神古怪的瞥了他一眼,“他自己都已经跑出来了,你觉得还会在乎那么多?”
真关心家族祖宗,怕被当黑户的人,怎么可能自己跑去当逃兵?
“更何况,大朝的吏治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清明。
这种战乱时期,有多少人是被宗族逼着去当兵,甚至是被有人买通管理抓去顶名额,实际上根本不需要服兵役的人?
于他们而言,说不定逼迫他们的人亡,他们才更开心。”
萧倾城:……逃兵这种报复的方法多多少少有些离奇了,这完全是一种全新的报复方式。
萧倾城垂眸想了想,“我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像这种游船在岸上接人,能准确接到逃兵的可能性很小。
我们应该弄一个前台,先把闽州离咱们最近的那个雷岛打下来怎么样?”
到时候只要那些逃兵能逃到雷岛,那他们就能心安理得的把人全都带回来。
季锦书:……
“可。”
聊完这个话题,季锦书这才开口道:“季老四那边已经把事情全都交代清楚了。
之所以闻丞相的人会追杀他,是因为或是无意之间听到了他们的密谋。
闻丞相有心造反。
那些人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干脆杀了霍氏灭口,后来又知道霍氏将这消息告诉了季老四,便也想一起斩除后患。”
萧倾城听了这个消息,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造不造反和琼州岛有什么关系?
别说季老四他们一家出不了琼州岛,就算有一天出了琼州岛,就凭他俩逃犯的身份,谁会相信他们说的话?
一点证据都没有的事,要是真有人靠一两句话就相信,并且拿出去加以利用,那还不如自己在家里编一点,也许还比季老四两口子说出来的严谨些。”
季锦书:……可世人还是多讲求事实,一般人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夫人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