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帝得知房琯大败,震怒不已,就要杀了房琯,幸得诸葛泌等人出面求情,房琯才被恒帝赦免。
可又有御史奏报恒帝,玄帝当初大封各路皇子为节度使以抗衡恒帝的做法,便是房琯进言献策。恒帝因此开始疏远房琯,房琯也深知自己不再得帝心宠信,便称病不再上朝。
火器解禁的事宜,李光斗在朝堂上提议,诸葛泌与郭子兴附和,恒帝便也准许了。
诸葛家有诸葛伤的允诺,自然是会参与进来,火器解禁对平叛是有利的。而郭家已独占了火器分配的大头,却仍愿意参与,便是李光斗给郭家孝敬了四成利润,只需解决铁矿石等原料。
南征结束,玄帝便立下律法严禁火器私下制造与买卖,为禁绝民间火器可是用重典刑杀了不少的人,可天下只维持了五十年的和平,便已动乱再起。
叛军已在大肆制造火器,为祸一方,官军还在严禁火器已无任何意义。
解禁的诏书一下,各方势力纷纷躁动,军械师成了众人互相争抢的香饽饽。
诏书下发的第二日,灵武城中央大街便挂牌了一家兵甲铺,招牌上五个烫金大字——“第一兵甲铺”在阳光映照下闪闪发光。整箱整箱崭新的火器摆在店铺中间,向来往行人展示其独有的杀气。
兵甲铺店面弄了个三开间,装修亦是十分的精致,可街上人来人往,店内却是冷冷清清。
普通人家用不上,也买不起火器,没人会有闲情雅致进入店内参观的这些一等一的杀器。
诸葛伤虽然主管兵甲铺的销售,却未站在柜台前做掌柜,而是在账房里将算盘打得噼啪响,因为已经有好几个家族私下接触,开出了大价钱要第一时间包圆了现有的所有火器。
可按照诸葛伤这精明的生意头脑,怎么可能会轻易就出手呢?他不介意缓个几天,价高者得。且为了稳定客源,还得按照楚天枢的生产进度,分批出售。
在诸葛伤正志得意满地盘算之时,却有伙计急冲冲地跑进账房禀报道:“大掌柜的,不好了,外面来了几个地痞闹事,吵着要见你。”
“哦,才没两天,就有人按捺不住要挑事了,好歹也打听一下这兵甲铺背后的靠山是谁呀!”
诸葛伤对这几个被当枪使的地痞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招呼伙计道:“走,咱们看看热闹去。”
“快叫你们管事的出来,你们店就是如此待客的吗?”
诸葛伤尚未走入大堂,便已听到地痞们嚷嚷的声音。
“几位客官,我是这儿的大掌柜,请问有何吩咐?”诸葛伤客气地说道,装出一副市侩的嘴脸。
“如今叛军猖獗,我们青龙帮想要买几件火器防身,可你店里的伙计竟不允许我们试一试火器。”地痞里走出个领头的,凶神恶煞地大声说道。
“这青龙帮是灵武城里苦力们聚在一起凑成的小团队,专门替队伍行军运送物资谋生。”有伙计凑到诸葛伤耳边轻声说道。
“来者皆是客,小店初开业,确有照顾不妥的地方。”诸葛伤对地痞领头的行了个礼表示歉意后,又转身吩咐伙计道;“请带这几位客官到后院靶场试用火器。”
“大掌柜,好气度!”领头的拱手回礼后,又对伙计呼喝道,“店里所有种类的火器都拿去给我试一遍。”
伙计转头看了看诸葛伤,看到诸葛伤点头同意之后,便带着人前往后院靶场试用火器。
“大展柜的,咱们这最低级的火药剂都得一个银币一支,瞧他们那样,能买得起,纯粹就是来找茬的。”在地痞离开后,二掌柜在诸葛伤身边嘀咕道。
“去,给我把他们试用了哪些火器,用了几次,都清楚地记下来。等会他们若是真的大批订购火器,就放他们离开;若是啥都没买,就让他们给我付清了火药剂的钱才能走。”诸葛伤自然不是个会吃亏的主。
“好的,大掌柜英明!”二掌柜躬身答应,阴笑着向后院去了。
诸葛伤也没再回账房,而是上了店铺里的雅间,泡上一壶好茶,等着那几个小地痞出来。
没消一炷香的时间,那几个地痞便从后院的靶场里出来了,火气还很冲。
“你们这‘第一兵甲铺’的招牌摘下来给我劈柴烧算了,这都是啥火器啊!威力小,准度差,啥都打不着。”一到大堂,地痞领头的就又开始大声嚷嚷。
几个地痞小弟甚至走到店铺外的大街上大肆嚷嚷,到处拉着过往行人进店瞧热闹。
可是这满屋子的火器,看着就让普通人心惊,且都明白能开这店铺的都不是好惹的,有谁又敢去凑这热闹呢?
诸葛伤依旧未表露出一丁点的恼怒,满脸笑意地走来,轻声说道:“客官,火器不好,您可以不买,但话可就不能乱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开门做生意,货不好还不允许人说啦?”地痞领头的看着诸葛伤皮笑肉不笑的阴冷笑意,也是有点发虚了,强装镇定狡辩道。
“客官,您可要买?”诸葛伤盯着地痞领头的眼睛,一步步走近其问道。
“这等货色,我们怎么可能买。咱们走!”地痞领头的不敢看诸葛伤的眼睛,招呼自己的手下就想头也不回地溜走。
“慢着!”
那几个小地痞还没走出几步,便又被诸葛伤叫住了。几人回头,畏畏缩缩地看着诸葛伤,不明白还有何事?
“你们就想这么走了?给他们单子!”诸葛伤突然冷着声音说道。
“什么单子?我们可没有要买你们的火器!”
“你们店大欺客,想要强买强卖吗?”
地痞几人开始警惕地防备起来,来回看着兵甲铺中的几个伙计。
“你们既然已试用了我们店铺的火器,我们店铺有规定,凡是试用了火器却未购买的,自付火药剂的费用。”二掌柜边将单子递给地痞头子,边冷声说道。
“刚刚试用之时,你为何不早说,等我等试用后才拿出单子?”地痞头子恼怒地质问道。
“你也没问啊!”诸葛伤笑着回道。
“我要砸了你们这黑店!”地痞头子说着就要上前打砸货物。
“你们做苦力的,平日也挣不上几个钱,何必给人当枪使呢?就问你们,要钱还是要命?”诸葛伤一转和气的态度,厉声喝道。
地痞们被诸葛伤这一声大喝,直接愣住了,根本不敢前去砰任何货物。最终只能耍起地痞的无赖,跑到店铺外的大街打滚了起来。
“大家伙快进去瞧瞧看看啊,都是杀人的利器,若是今后谁都能买,指不定这世道要乱成啥样?”
“这满店的火器,只要有钱便能买,今后我们这等穷苦人可还有活路?”
地痞们在大街上这一闹,还真在店铺外聚起了不少的路人。
“唉,能用钱买命的机会都不珍惜,可就怪不得我了。”诸葛伤看着店铺外的一幕,摇摇头,吩咐伙计道;“通知巡逻队,把人都送去李家的工坊里做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