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
看着眼前男人发红的眼睛，莫名有种苍白的破碎感。
“有点难受。”他晃了下头，“我昨天……是不是喝多了。”
又恢复了那种淡然而又疏离的语气。
“嗯。”
他低下头，看到了脚底下摆着的、包含着他的呕吐物的垃圾桶。
神情稍微有些窘迫。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我笑了笑：“没关系。”
脑子里满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吻。
如果我没有偏过头去……
我停止了自己胡思乱想的行为，把衣架上的那件银色的棉袄给他扔了过去。
淡淡的薰衣草香，再加上若有若无的酒气。
“穿上，去吃饭吧。”
他坐在床上看了看我，又打量了一下屋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我昨天……”
“一起睡的，怎么了。”
“那我……昨天都干了什么？”
他的表情有点急迫，非常想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你放心，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你晚上吐了几波就睡着了。”
“这样。”
他长舒一口气，麻利地穿好了袄，“等会吃完我送你回学校吧。”
看他这副样子，完全忘记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你吃完就回去吧，我请假了。”
他抬头看了看表，8点半了。
早就迟到了，还上什么班。
他一把摸过手机，指尖飞速地在屏幕上跳舞。
昨天俞文鸢给他发的信息，估计他还没回。
“今天没状态。党政办那边让小冯替我去一趟吧。”
听上去，是个比较重要的工作。
要是知道他今天有这么重要的事，我拼死拼活也不能让老爸给他灌酒。
现在老爸还在那个屋呼呼大睡呢。
“今天有事也不跟我说，不能喝酒还逞能。”
“因为很难过。”
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我扯了扯嘴角：“刘大处长，以你目前的实力，有什么可难过的。”
有名有利，有颜有才，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望向窗外，一双如水的眸子漆黑深邃。
“我好像永远捂不热她的心。”
听到这话，我好像明白了。
这是跟俞文鸢吵架了，正伤感呢。
“捂不热，那就使劲捂，石头蛋子也能给你捂暖咯。赶紧吃饭吧，别伤感了。”
他朝我略显鄙夷地看了一眼，猛地站了起来。
腿不受控制地摇晃了几下。
我有些担心地想要扶下，可手在半空中便停滞住了。
不能扶。
白怀瑾，你还想陷进去吗。
想想你高中做过的破事，再想想他对你爱意的回复。
他喜欢的是别人，讨厌的是你。
我咬了咬牙，垂下眼眸，装没看见。
他转过身去，好像要叠被子。
我冲上去拦住他：“别叠了，赶紧去吃饭。”
我自己的被子还都没叠。
“哦。”
他的腿好像还是不怎么受控制，走了几步又想摔。
这酒劲可真大，下次不能让他在我面前喝酒了。我心想道。
我下意识地搀住了他，握住了他白皙的手。
凉。
凉的刺骨。
“手怎么这么凉，我给你拿件我爸的大袄。”
他摆了摆手：“不用。”
就他身上的那个小棉袄，怎么能顶住农村的低温呢。
我把他摁在床上，“你别动。”
转身去老爸的卧室翻找出来了一个黑色的大棉袄。
老爸还在床上，裹了得有三层棉被，“呼噜呼噜”地睡的正香。
老两口以前睡觉都会开小太阳取暖的，但是昨天老妈让我把小太阳搬给刘涵取暖去了。
家里有煤炉，但是一般都放在客厅取暖，卧室点煤炉我妈怕不安全，万一煤气中毒就坏了。
我把棉袄披到刘涵身上，那袄厚的很，把他胳膊塞在袖子里稍微有点费劲。
他坐在床沿任由我摆布，一对皎洁的眸子安静地盯着我。
他那双眼睛真的好看极了，我不敢对视他的目光，怕一个不留神，又被他给蛊惑过去。
他就是个蛊王。
以前讨厌他的那段时期，我没觉得他的眼睛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又不是没看过我，我一直都是用鄙视的目光回应过去的。
得知老师将我调成他的同桌以后，我身边的小姐妹都很羡慕我。
可我并没有什么感觉，那时候我满脑子就是超过他，根本没有任何想法。
后来就不一样了。我喜欢上他了。
以前还能大大方方地看他，但是后来就再也不敢轻易与他的眸子碰撞了。
怕让他看出来我对他的爱慕。
又想到我曾经鄙视过他，心中又羞愧不已，没脸看他。
那时候的我，简直就是一个矛盾结合体。
又想看他，又不想看他。
一个不小心跟他对视，心都会跳个很久。
过这么多年，他的眼睛还是有这种蛊惑人心的能力。
我继续装没看见，给他扣上了扣子。
“好了，这样就不冷了。”
我走远一点打量了一下他，他被我裹成了一只大黑粽子。
上面顶着一张温润白皙的脸。
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写满了无辜。
裹成粽子，还这么好看。
他这张脸也真是神奇，工作的时候正气凛然，给人十分可靠的样子，私底下却老给我一种无辜的脆弱感。
跟方洁聊起过这种感觉，她不是很能理解我的意思，她一直觉得刘涵很严肃认真，哪会有什么所谓的“无辜，脆弱感”。
我还是觉得，就是有种脆弱感，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看我俩怎么还不来吃饭，老妈过来了。
卧室门并没关，老妈一进来，就看到了被裹成粽子的刘涵，和在一旁站着的我。
“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天冷还知道给小涵加件衣服。就她这个不懂疼人的脾气，我还担心小涵会受苦呢。”
老妈对于我关心刘涵的这个行为感到甚是欣慰，毕竟在她眼里，我是个对谁都很冷漠的人，还给不少相亲对象留下些许不好的回忆。
我并不是故意使相亲对象难堪，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魔力，所有的相亲对象见到我，都对我有不错的好感。
我并没有谈恋爱的心思，大部分我都委婉拒绝，但还有少部分对我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对于这一部分，我可能话语有些激烈，甚至有点不留情面使其难堪，主要是希望对方不要在我身上留下念想而已。
